第五卷 世故圓滑,軍政兩道神自閑 第七十六節 豈有此理

易寒淡道:「我要走自然能離開,不用你費心,倒是你想走就沒那麼容易」。

賀蘭神情一斂,冷道:「誰敢攔我」。

易寒搖了搖頭,這個性子在這裡呆久了,遲早要惹出禍端來,心想打算快點將她趕回西夏去,淡道:「我們進屋聊一聊吧」。

轉過身,大手一揮,朗聲道:「沒事了,都去忙吧」,說完先一步進屋而去,剛踏入屋子,一股濃厚的膏藥味,夾帶著難聞的血腥味,地上散亂著血跡斑斑的綁帶。

賀蘭站著,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凝視著易寒。

易寒可以估計她白璧無瑕的肌膚上一定布滿了許多醜陋的傷口,感慨道:「你一個女子何苦如此呢?」

賀蘭冷淡道:「你在教訓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為人處世,我沒有資格批判你的好壞,我只是懷疑,意義究竟是什麼」,易寒平靜道。

賀蘭道:「慾望是驅使人的所有行動,我朝著慾望所驅使的目標前進,這就是意義,你不是習武之人,你不會懂的」。

易寒轉移話題道:「賀蘭你來這裡幹什麼?」

賀蘭道:「和親」。

易寒莞爾一笑,調侃道:「和親,兩國又不是沒有不可化解的矛盾,為何要和親」,一語之後又道:「我聽說你在這裡呆了有一段時間了,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沒有,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家」。

賀蘭道:「昨日找到了,易寒你為什麼一直躲避我」。

易寒笑道:「你明知不可為卻一心為之,我知道你性子倔強,跟你解釋也沒用,不見不是沒有煩惱了嗎?」

賀蘭冷道:「狼主懷孕了,是不是你的孩子」。

這個時候賀蘭依然還來揭自己的傷疤,易寒裝傻,「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覺得你已經聽的很清楚,沒有必要再重複一遍。」

易寒卻被賀蘭刺激的久久無法言語,她提醒了自己不該忘記遠方還有一個女子懷著自己的骨肉,等待自己去一家團聚,事情是如此棘手複雜,不知道如何去應對,他腦子裡亂成一團,無比欣慰又痛不欲生。

賀蘭冷冷責問道:「你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拋棄了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

易寒突然憤怒的吼叫道:「你閉嘴,容不得你來教訓我,你們西夏又有多少男兒算是合格的丈夫,又有多少人拋棄自己的妻兒一去不歸」。

賀蘭語氣緩和道:「也來你也能看到這一點,不過你看的並不透切,他們在用生命保護自己的國家,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

「放屁,是誰野心勃勃掀起兩國爭鬥」,易寒手指著賀蘭:「你們西夏人好高騖遠,不肯安分守己」。

賀蘭淡道:「這是夢想,強國富民的夢想」。

易寒搖頭道:「這是人是私慾在作祟,強者是不甘平凡的」,一語之後淡道:「賀蘭回去吧」,他只有這句簡單的話,什麼承諾也沒有。

賀蘭一臉堅決,「在來之前,我向狼主承諾,無論用何種手段都要將你帶回西夏,否則我賀蘭就永遠不回去」。

易寒冷道:「是你吃飽了撐著,還是她吃飽了撐著」。

「這就是你對待一個日夜思念你的女子的態度,不過狼主早猜到你的無情無義,近日來信,假若在孩子出世的時候,你還沒有回到她的身邊,就向你報復,西夏正式向大東國宣戰,用生命和鮮血洗清你帶給她的恥辱」。

易寒突然變得非常嚴肅,冰冷道:「她敢這麼做,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她有什麼恥辱?」

「你褻瀆了西夏最至高無上最冰清玉潔的人」,說著轉身,「我即刻向大東國皇帝啟稟,招你為西夏王夫」。

易寒喝道:「賀蘭,你站住!」,賀蘭停了下來,易寒淡道:「我給她寫封信,你速速寄給她」。

賀蘭冷淡道:「有什麼話當面對她說,狼主再也不相信你的話了」。

易寒訝異,賀蘭又道:「你離開西夏之後,是否給她寫過一封信」。

易寒拳頭一揮,將桌子劈成碎片,憤怒的情緒,讓他變得冷漠無情,冷道:「我與她註定沒有結果,你告訴她,從此之後我們再無情分,她做她的狼主,我做我的易寒,河水不犯井水」,是的,想起望舒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註定是沒有結果,她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自己無法將她帶在身邊,糾結其中還不如斷了情分,成就一段露水情緣。

賀蘭轉身凝視著易寒,平靜的問道:「你真的打算這麼做,你真的敢這麼做」

易寒冷道:「這是她逼我的」。

「你怎麼能說一個日夜思念你,盼望你回到她身邊的女子逼你呢?我承認你是一個偉大的人,但偉大的人所要付出的代價是嚴重的」。

易寒低頭默默不語,內心矛盾重重,難以取捨,他一直在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做出取捨,根本沒有所謂的兩全其美,他終於用懇求的語氣道:「賀蘭,你告訴她,讓她再等等」。

「等久了,心就冷了,情就淡了。」賀蘭依然打擊他。

「假如真的如此,她就不是真的愛我。」

賀蘭沒有說話,她轉身就走,府里的侍衛似乎受到吩咐,並沒有人攔著這個臉色蒼白,神態冰冷的女子。

易寒內心浸透著悲傷無奈,為了無法與望舒相聚而痛切心扉,他感覺自己就這樣要死去。

易寒撫琴彈曲,抒發內心憂愁的心緒。

堅定的心帶著異國他鄉的月兒歸,一步一個腳印,心卻步步回首,賀蘭山伴隨著多少往事,真不願意拋下你一個人往遠處飛,賀蘭山下一對心印心的戀人啊,什麼時候再重現。

我何時能見到你,我最淳樸的戀人,我是離你而去,你寶貴的小影卻印在我的心頭,愛人啊,叫我什麼回到你的身邊,我不是清高的人,我不是無情的人,荊棘在消磨我的生命,血染紅了雪白的賀蘭山,讓那一縷情火燃燒著,別空望著我的背影。

席夜闌拿著澄心堂紙箋,聽到這傾訴思念,憂傷和痛苦的琴音,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傾聽,似乎感覺自己就是他,內心承受他所有的情感,一曲完,她的眼眶已經濕潤了。

席夜闌將澄心堂紙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埋葬著內心這一份深刻的情感,轉身離開。

易寒見了脫俗,說道:「脫俗,我先過大營一趟,晚上再來接你回府去」,原本可以讓脫俗自己回去的,讓她單獨面對林黛傲總是放不下心來,林黛傲這個女子就是自己面對也是吃不消。

脫俗放心不下他的身體,在易寒的安撫之下總算勉強答應,不過對於回淑德府,她卻不願意,說在席府住著挺好的,不會無所事事,讓易寒多來看她就是。

易寒沒強求,他感覺脫俗的建議其實挺好的,她武藝高強學有所用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回了兵馬大營一趟,剛好鎮西軍的幾個將領也來了,正與禁軍將領討論練兵之法,兩軍自從比試之後,成了關係密切的友軍,士兵之間相處融洽,將領之間感情也變得深厚了許多。

傍晚時分,宋德張又來了,說今天下午野利都彥口出狂言說大東國文化底蘊深厚,人傑地靈,博學多才者居多都是空有虛名,連讓他一個外鄉人服氣的資本都沒有,龍淵閣眾大學士憤怒不已,與野利都彥在文德殿一辯,那知此人精通大東國文化,且能雄辯非常,眾大學士竟辨不過他一人,皇上大感顏面無關,怒斥了這幫龍淵閣的大學士,又親口承諾,能辨過野利都彥者,立即封賞為龍淵閣大學士,兼職少師銜。

易寒聽完,心裡明白,皇上想利用這個機會,讓賜他少師銜變得合情合理,堵住眾人悠悠之口,這也當然,他武官出身,從未沒有展示過文治方面的才能,又不是士子出身,未經過國家正規考核獲得學位,也只有此法才能讓眾多大臣心服口服。

易寒問道:「皇上什麼意思?」

宋德張微笑的看著易寒說道:「皇上打算讓近十年科舉考試的五位狀元與這野利都彥辯論,特差老奴召易大人進宮商議」。

易寒點了點頭,「那好,我們即刻進宮去」。

進了皇宮,宮中見了這個頂頭上司,紛紛行禮問候,易寒也只是吩咐他們小心守衛。

宋德張領著易寒來到御書房,皇上卻並不在御書房,宋德張向其他太監打聽才知道皇上卻了景寧宮陪珍妃娘娘用晚膳。

易寒心中頓時不悅,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宋德張猶豫了一會之後,說道:「我領大人前去景寧宮吧」。

易寒一訝,除了太監宮女以外,其他人不是不準進入後宮嗎?卻不知道自從刺殺事件之後,此條戒律已經明在暗廢,無論白天黑夜,後宮均已經加強守備,而皇帝也一著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無論到了哪裡都要帶著宵靜、華笙兩人。

宋德張將易寒領進景寧宮內,直到在珍妃娘娘的居所前才停了下來,易寒站在門口看見裡面燭紅妙曲,男女嬉笑之聲闖入耳中,眉頭一皺,如今國難當頭,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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