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悲憫天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一百一十四節 愛的火苗

易寒一邊尋著一邊喊著,「俗兒,俗兒」,他鼻子尤其靈妙,就算不見脫俗蹤跡也可以聞著她的體香尋到,天下著小雪,一會就看見脫俗留下地面上淺淺的腳印兒,走著走著,卻來到了一處梅林,一陣異香傳來,卻再無法聞到脫俗的體香,地上的腳印也突然消失不見。

雪夜風寒,這妮子跑哪裡去了,剛才見她衣衫很是單薄,可不要凍著了。

雪至梅開,積雪壓上,寒風吹來,枝頭顫顫抖抖,半輪明月與雪光爭輝,四處潔白,萬物隱隱可見,獨不見脫俗蹤影,易寒腳步有些匆匆踏入梅林,幽香陣陣襲來,越是濃厚越是難辨脫俗體香,這般心曠神怡有如瑤池仙境的景色他卻無暇欣賞。

易寒穿花繞樹,屹立凝望,見花像雪,見雪像花,人呢?他感覺脫俗應該在這裡,怎麼沒半點影兒,喊道:「俗兒,不要鬧了,我擔心你,你快讓我看見你」。

突然一陣風從他背後吹來,冷不丁後腦勺就被硬物狠敲了一下,易寒猛地回頭,只見花枝搖曳,似有一道白影閃過,定睛一看卻空無一物,喊道:「俗兒,是我的說,你先出來聽我解釋」。

喊了幾聲,卻沒有回應,她既不肯出來,易寒只好邊尋邊喊著,也不知道尋了多久,喊了多少遍,喉嚨都喊啞了,氣的易寒乾脆坐在地上,罵道:「這調皮俗兒,捉弄人也有個度」。

突然眼前出現一道影子,抬頭一看,眼前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披著雪白皎潔的羅綃外套,與梅花雪地融為一體,若不是今夜有月,出現一道影子,如何能讓人分辨出是花是人。

這人正是脫俗,只見她一手持劍一手提著包裹,臉無表情,冷冷盯著易寒,這眼神比梅花還要清冷孤傲,雙腮凍的有些通紅,眼眶隱隱有些紅潤,似乎剛剛哭過,這個模樣讓易寒心疼不已,猛的站了起來,柔聲道:「可凍壞了」。

脫俗冷淡道:「不關你的事」。

易寒走近,伸手就要將她摟入懷中,脫俗卻不給好臉色的把手中的劍一揚,「再靠近,我就不客氣了」。

易寒有些氣憤,這個妮子不分青紅皂白就扇了他兩巴掌,自己剛剛為了尋她,不知道多著急多擔心,嗓子都喊的沙啞了,而她視目無睹,他真想打她兩下,讓她清醒一點,剛揚起手,脫俗便冷冷道:「你打我一下,我會百倍償還」。

易寒輕輕的收回了手,他倒不是因為脫俗冷漠的威脅,而是她可愛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他不捨得,自己也知道她就是這麼倔,何苦為難她為難自己呢?

嘆息一聲,「既然我這麼不招待見,為何你還出來見我」。

脫俗淡淡道:「你喊我名字一百遍,我就給你給機會聽你解釋」。

易寒訝異,原來自己剛剛不知不覺已經喊了她的名字一百遍了,一想到她一遍一遍的數著,心裡有了些寬慰,苦笑,女子的心思實在不可捉摸,誰會想到她竟然會拿這個當做出來一見的條件。

脫俗冷淡道:「你在笑話我嗎?」

易寒反問道:「此刻冰天雪地,你外袍加身,我衣衫單薄,你認為我還有這個閒情逸緻取笑你嗎?」不得不說,易寒心中稍稍有些怨氣,一個親密的愛人突然間變得不認識他,這種心裡的落差感一直在折磨著他,他一直在脫俗面前強顏歡笑哄著她,但其實他的內心時時刻刻是傷感的,他一直期盼那個願意與他共生共死的女子回到他的身邊來,而不是冷冰冰的看著他。

一言不合,脫俗轉身離開,易寒也並沒有挽留。

「別人血肉別人軀,痛愛痛恨痛不見。百年幾度千千結,線牽願與共黃泉。」

聽到這些話,脫俗突然聽了下來,她能聽出易寒愁腸欲斷的失落悲傷,他語氣之中似乎有熾熱的情感要爆發,卻只能無奈地收藏起來。

脫俗緩緩轉過身來,他看見易寒的模樣,好想把他緊緊抱住,只是想著卻不敢做出來,只聽易寒深情說道:「俗兒,你是我的娘子,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娘子」。

脫俗聽到這句話,身子強烈的顫抖著,她的小臉綳的緊緊的,一臉矛盾,她心裡願意相信易寒的話,又恐懼自己忘記了曾經深愛過的人,是的,她醒來以後一直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也許就是一段深刻的愛,假如易寒真的是她的曾經的愛人,這更是一件恐懼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情比把自己的愛人給忘記了還要可怕,她腦袋被攪的生疼,大聲喊道:「你胡說,你在胡說,我是你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把你忘記」。

脫俗吃力的回憶,回憶著有關易寒的一切,但是她什麼也想不起來,易寒看見她絕美的臉容變得扭曲,雙眸迷茫毫無色彩,拔出劍瘋狂劈著梅花,他沖了過去緊張的握住她冰涼冰涼的小手,而脫俗手中的劍卻刺中了他的肋下。

脫俗嚇的花容失色,六神無主的丟下劍,整個人一臉獃滯,易寒緊緊把她擁抱入懷,溫柔道:「我對你的承諾沒有做到,這一次我真的來償還這債,原諒我好嗎?」

脫俗什麼話也沒說,眼角不禁潸潸淚下,任著易寒抱著,一動也不動。

易寒微笑道:「你為何流淚,心疼了嗎?」

脫俗使勁的點了點頭,淚珠兒灑在易寒的臉龐,暖暖的。

易寒又道:「我願意與你共赴黃泉,可是一想到你再也不能想念我了,我卻捨不得了」。

脫俗傷心的哭泣道:「我記不起你來了。」

易寒輕柔說道:「沒關係,我的娘子」。

這聲溫柔的娘子,讓脫俗感覺好熟悉好熟悉,這把聲音似乎洶湧澎湃的河水,慢慢充斥乾涸許久的記憶河流,因為一瞬間的熟悉,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宛如初見,那麼真實可靠。

脫俗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的身軀因為激動而不停的顫抖著,突然間瘋狂的反抱著易寒,檀唇貪婪的親吻易寒,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臉龐,他的嘴唇,脫俗似久渴的人,這一切遠遠無法滿足她乾枯的內心。

脫俗的眼睛裡跳動著驕陽火辣辣的熱焰,她的吻又似一片片葉兒印在易寒的肌膚之上,瞬息之間蕩漾在他似水的心田,一片剛起漣漪,又接著一片落下,直到將他心田充實。

緩慢而沉重的呼吸聲近在耳畔,盤繞著,似喝醉了蜜的蜜蜂裊裊飛繞不散,女性潔白而甜蜜的胸襟緊貼在易寒胸口,她的結實、她的柔軟,她的彈性,她的朝氣,她的活力,就是一朵生命之花,觸碰到她,就能讓你感覺如此富有,易寒的心兒在飛轉,猶如瘋狂的旋風一般,它自揮舞盤旋,它自陶醉痴迷。

脫俗的雙臂緊箍著他,交織著美夢,分散出無數無形的蛛絲,成了一個用心困住,愛的牢籠。

易寒腦袋一陣暈眩,他歡樂的咬著脫俗櫻桃般的香唇,吮吻融化著。

她充滿沁人的香味兒的身體,讓易寒雙手像雨點般地撫摸著,灑滿了她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易寒感覺自己有種可怕的慾望,恨不得將脫俗融化到他的血肉之中,親吻已經不能滿足這種火燒一般的痴狂,他要向那最貪婪沉醉,永無止境的快樂進發。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在雪地上翻滾著,衣衫一件件的剝落離身體,被咬的發紅的嘴唇,被吻的似剛剛出浴的肌膚,揉摸到生紫的淤青,如饑似渴的牙齒,張牙舞爪的手指,扭纏在一起的軀體,在充滿回饋與奮力的愛戀中,身體只有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而冰冷的雪地只不過是柔軟的大床。

兩人結合在一起,愛得盡竭全力毫無保留,易寒壓著脫俗,抱著脫俗,他只聽從她口中喊出最大聲最快樂的聲音,而脫俗一次又一次的給易寒驚喜,整個天地似乎只有兩人,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累的動也不能再動一下,脫俗已經被易寒摧殘的眼神無光,似垂死邊緣可憐的人兒,只有她嘴邊的一絲微笑才能證明她是快樂的。

兩人赤身躺在雪地之上顫抖著,大口大口呼吸著,易寒突然哈哈發出大笑,脫俗只是轉下頭望著她,身子卻沒有半分力氣動彈一下,易寒爬到她的身邊,抱著她,用自己身體墊著她,柔情似水,那句輕如脂粉的話兒,不語勝過說出。

脫俗紅撲撲的臉蛋貼在易寒的臉龐,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夫君」,雖然只要短短兩個字,但已經足夠表達一切了。

兩人相擁在雪地之上,彼此用身體互相溫暖,天為被地為床,就這樣累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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