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悲憫天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七十一節 意外收場

該輕鬆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就當隨意一點,該認真對待就需認真一點,其實易寒剛剛坐下來的時候好緊張,畢竟這事涉及玄觀的歸屬,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要不然他乾脆死了算了,因為重視所以緊張,他今日雖然漫不經心沒點正經,正是因為他心中一時煩躁不安,一直想要放鬆自己,未知的事情總是不可預測的,不是嗎?

一個人在上台之前先出醜,一會就不怕出醜了,這是一種解除心裡壓力很好的辦法,他做了回小丑,至於丟臉不丟臉他並不在乎,重要的是他能正視眼前這兩個情敵,倘若與玄觀沒有一段情緣,他知道在面對這兩個人,他沒有半點優勢,他的放誕不羈或許對別的女子有用,會讓人有種特殊的感覺,但是他知道,玄觀並不吃這一套,非常正確,她可不吃你這一套,所以他是幸運的,至少玄觀心裡向著他。

而待玄觀出了這個難題之後,易寒懸在胸口的心終於落下,他做不到,孤龍秋楓也做不到,大家都沒戲,這本來就是他的初衷。

三人看易寒剛剛才一臉自信滿滿,這會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眉毛真正舒展開來,他剛剛都是裝的,現在才是真正的輕鬆下來。

就算看出易寒剛剛在裝,孤龍與秋楓卻不認為此人不學無術,上上之人,張弛有度,下下之人,囂張無度,能認清自己,重視對手的人,從這一點就值得佩服。

玄觀朝易寒看了一眼,明顯剛剛他心頭很是壓抑,只是在勉強做笑,他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毫不在乎,至少這件事情他非常在意,心動了一下,垂目低頭,心頭隱隱有些心疼,曾幾何時她會在意別人心中的感受,曾幾何時她的心緒會輕易的受別人影響,心中暗道:「傻瓜,你就是不相信你自己,至少也要相信我。」

孤龍以為玄觀在思索曲譜,對著易寒說道:「先生,反正還未開始,就請你為我們彈奏一曲」,不管如何都要試探對方一下,他手中的那把神遊琴已經靈性全無,卻不知道他是否有什麼本事能在短短時間內,讓神遊琴鋒芒再露。

易寒低頭朝神遊琴看去,這神遊琴的琴弦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製作的,不是絲弦,更不是馬尾,琴弦黑而晶瑩渾然無跡,不染塵埃,根根琴弦像一雙雙目光深邃閃閃發亮的眼睛。

琴木雋永古樸,不知經歷多少歲月,它很老了,可是給人感覺確實那麼柔和,似乎就是一個少女,正欲展示其青春靚麗的一面,琴弦在陽光照耀下閃著黑芒,就是她的表情。

易寒頓時有一種錯覺,此琴出自女子之手,似乎有一雙深情而又深邃的眼睛在盯著他,訴說她的孤單蒼涼,生命如彗星般短暫,琴音卻可以流傳千古,這把琴根本沒有瑕疵,是他誤解了,她是精美的傑作,春風才真正應該是她的本名,恩澤、融和、溫暖,她應該是很溫柔很溫柔如春風拂面,既溫暖又貼心。

易寒突然露出會心的笑容,剛才那一刻,他似乎與古人神交一般,當中奇妙無法言語,對著神遊琴說道:「春風,既然是我誤會了你,今日就由我來你正名」,說完易寒神態舉止一變,不是男子偏偏儒雅,卻似女子一般輕柔優雅,易寒的手臂變得婀娜多姿,舉手之間流動著端莊典雅,表情又帶著女子的那種矜持含蓄,秋楓孤龍頓時感覺此人變得跟玄觀一般優雅,假如不是那張老臉,他們都差點要認為這是一個清麗脫俗的少女,一個大大咧咧的男子突然間言行舉止變得比女子還要女子,讓人不敢相信又如此怪異。

玄觀少有的露出訝異的表情,認真看著易寒,易寒微微對她眉目一笑,讓她感覺如沐春風,這笑容多麼甜美動人心弦。如此賞人悅目,她獃獃的竟不知道該如何做,心中一頭霧水,猜不透易寒的行為。

只見易寒低頭,捻起手指,輕輕的掃過琴弦,琴弦未顫,因為他實在是太輕柔了,可是他的手指卻真真實實落在琴弦之上。

琴音響起,所有聽到琴音的人有一種錯覺,琴音帶著輕風拂面,此刻臨冬,那琴音卻似春風習習吹來,帶著盎然的春意,和煦的溫暖,周身沒有半點寒意,無聲無息的溫暖蔓延到心頭,只感覺一個女子就在你的身邊,她溫柔的眼神,她關切著你,輕輕給你披上一件外套抵擋寒風。

花搖粉落,春風是這般輕柔,輕柔到撲臉的香粉,粉末落下之刻,紛紛升騰似一個美麗女子在飄飄起舞,婉轉悠揚的琴聲就是春風,它輕拂著傳到遠處,縱然只剩餘音,也韻聲不絕,縷縷可聞,是這麼的溫馨,這麼的讓人留戀不舍,她溫柔到你不敢大口呼吸,生怕破壞這美妙的氣氛。

一曲之後,眾人只感覺周圍生機勃勃,此刻就是春天,似乎還能感覺到剛剛春風拂面的餘韻,更妙的是春風是一位溫柔的女神,她給人帶來溫暖。

一時之間,眾人情有所觸,紛紛吟出有關春天的詩句來,舒服心中暢快淋漓之感受,陳禹道的神遊琴居然可以變得如此溫婉,琴音好壞本有各自觀感,只是所有人不禁偏向此曲,這首曲子才是真正屬於此琴,他們不知道該偏袒那位易先生高超琴藝還是歸功於這把神遊琴,但無論如何只有妙不可言四個字來形容。

剛才陳禹道敗於孤龍秋楓之手,神遊琴鋒芒被焦尾琴、春雷琴所挫,而如今這易先生卻以另外一種方式為這把神遊琴正名。

賢王睜開眼睛,驚訝說道:「竟還有這等琴音,倘若不是親耳聆聽,我絕對不敢相信,這種事情,不是神話故事中才有的嗎?」

李毅搖頭道:「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知音吧,伯牙有子期一個知音,此子卻讓所有人都成了他的知音,心神領會,如至歸境」。

賢王說道:「好壞難以評說,我們只能說他妙」。

易寒停下,輕撫琴弦,說道:「真是一把讓人心愛不已的寶琴」。

秋楓問道:「此琴曰何名」。

易寒回到:「正是春風」。

秋楓點頭道:「春風之名才是真正的恰如其分,這才是它的真本色,柔至水卻無痕。」說完朝易寒露出微笑。

林齋齋雖然見過他的琴藝,聽過這曲之後,只感覺永遠不知道他的深淺,至於何郁香痴痴的朝易寒的方向望去,他是不是骨子裡真的這麼溫柔,他肯溫柔的對待自己嗎?剛剛他離自己如此之近,此刻卻又感覺他走的好遠好遠,觸摸不到,似乎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心中黯然,眼淚卻不知不覺留了出來。

陳禹道已經沒有資格再要回這把琴了,這是一把並不屬於他的寶琴,只有懂它的人才有資格擁有他。

玄觀笑道:「製作這把琴是個女子對么?」

易寒應道:「應該是,女子二字是多麼美妙,會讓人聯想到無數美好的事情」。

玄觀道:「春風是個嬌弱弱的小姑娘,你可要好好對待她」。

易寒不舍的撫摸琴弦,說道:「可惜,春風並不是屬於我,我只是借來一用」。

秋楓笑道:「此言差異,兄台此曲,已證明你才是春風琴真正的主人,別人不懂它,只能讓它蒙塵」,秋楓知道,剛才一曲並非此人琴道造詣勝過自己,乃是他沾了春風琴的光。

獨孤龍一個沉默不語,他對眼前這個男子是敬佩的,可是一碼歸一碼,心愛的女子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相讓。

玄觀謙虛道:「獻醜了」。

三人一臉嚴肅,聚精會神不敢有絲毫怠慢,無論剛才自己如此才華驚人,這一次才是真正角逐出勝負的時刻,儘管他們認為玄觀的曲子無人能和,卻依然抱著一種嘗試的想法。

玄觀撫琴,琴聲近在耳邊,激昂澎湃,力度渾厚,飄逸恍若幻影讓人無法捉摸。

三人心中默默記下玄觀彈奏過的調子,猜測她後面的調子,手指按在琴弦之上,忍不住想動卻不敢輕易動,一會之後,大感慶幸,玄觀的曲調果然天馬行空,全無規律可尋。

聽琴的人感覺怪異,玄觀小姐為何彈奏這樣剛性十足,讓人熱血沸騰的曲子來,真不敢想像,這樣的曲子會出自女子之手,就像你感覺一個百戰百勝的將軍是女兒身,那種錯位觀念讓人錯愕而不願意承認真相。

三人從琴音之中基本能感覺到玄觀那種不以巾幗稱,直欲壓鬚眉的志向,只是他們卻無法準確的和音,一曲完畢,三人愣是沒人彈奏出一個音來,那雙手依然按在琴弦之上。

易寒本來有法子與玄觀琴音相和,只是這是討巧的事情,並不是真正的心意相同,就算最後贏得玄觀,孤龍與秋楓也不會服氣,而且在這種嚴肅的事情上是非常下作的,既然孤龍與秋楓做不到,他又何必自賤,賤人都是被逼出來的,他並不是天生就是個賤人。

孤龍憤怒的站了起來,對著玄觀冷聲道:「你這種曲子何人能和,你到底想幹什麼,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或者你明天就要死去,我都願意一生只娶你一人」,他當著易寒與秋楓的面向玄觀表白。

玄觀淡淡道:「既和不出來,多說無益」。

孤龍氣的臉色發青,說道:「你為何如此固執,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我不想猜了,也猜不到」。

玄觀朝孤龍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