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悲憫天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七十節 名琴爭鳴(十九)

易天涯與李毅都心知肚明,正主終於來了,他還是忍不住,要親自出馬,這才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靠自己雙手去贏得。

倒是郡王爺識人不凡,說道:「氣度不凡,絕非俗子」,在這種場合下,光這份從容淡定就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玄觀幾人早就看到他了,玄觀見他半邊臉腫紅,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卻也沒有說話,孤龍與秋楓安然不動,倒是小王爺顯然有些不悅,不管此人真才假學,他都不願意無端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易寒坐了下來,這才笑道:「對不起,來晚了,插個隊」。

小王爺不悅道:「我們都是靠角逐才有這個機會,你憑什麼坐在這裡」。

易寒淡道:「早知道就該把你給擠掉」。

小王爺剛要發飆,易寒突然道:「小王爺注意風度哦,玄觀小姐可是在看你」。

小王爺心中一驚,可不能讓玄觀以為我是個氣量狹小之輩。

易寒笑道:「小王爺,有什麼話你還是說吧,有些東西就算藏著掖著,人家也看的到」。

小王爺淡道:「居然你有此興趣,那就坐下來吧」。

易寒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嘖嘖嘖,這位置可是有才居之,卻不是由你小王爺批准的」。

小王爺臉上划過一絲恨色,一會再找你算賬,我貴居為小王爺,無知草民膽敢對我如此無禮。

孤龍不冷不熱道:「師妹,可以開始了吧,你說有人要來,到底是不是他」。

玄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既然來了也坐下了,那就算是吧」。

「慢著,在開始之前,我要先向玄觀小姐表達我的愛意,故作詞一首」,易寒站了起來,裝模作樣起來。

秋楓輕輕一笑,又是一個喜歡賣弄文學,真正有才之人根本不會刻意顯示自己的才學。

只見易寒擺出一副雍容閑雅的模樣,念道:

你嫁或者不嫁人,我總在這裡,一直等你

你挑或者不挑剔,我就這德性,本性難易

你願或者不願意,我就纏著你,不舍不棄

你認或者不認命,我也要逼你,有情有意

來公子我的懷裡,或者讓公子住進你的心裡,相視、無語、熄燈、脫衣……

玄觀嫣然一笑,其他三人卻陰沉著臉,就連一直安然而坐的秋楓也因為易寒對玄觀的非禮而心生慍怒。

易寒坐了下來,說道:「三位不要氣,不要氣,都有機會,並不是說我念了這首詞,你們就沒有機會了,玄觀小姐還是很理性的,並沒有迷糊了頭腦。」

秋楓勉強露出微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在此大放闋詞」。

玄觀心中暗暗歡喜,「秋楓已經無法像剛開始保持平靜了,不管易寒有意還是無意,至少他已經佔了先機,只要不要被反擊失態即可,不過要想激怒他可不容易,秋楓與孤龍都是堂堂正正的人,不屑於做這些事情,至於小王爺卻明顯成不了氣候,看來無恥也有無恥的好處。」

易寒對著小王爺說道:「小王爺,剛才在外邊聆聽曲子,認為七人之中就數你琴藝最高,在下懇求你再彈奏一曲可好」,心想,先把礙眼的人給清理乾淨,夫妻同心害怕對付不了別人。

小王爺大喜,笑道:「那好,我就再彈奏一曲『陽春白雪』」

易寒點頭道:「請小王爺奏來」。

秋楓與孤龍朝易寒看去,卻漠視小王爺,只聽幾個生澀的琴音響起,小王爺卻是停了下來,一臉驚訝道:「怎麼會這樣,我的大雅琴怎麼突然間壞了」,朝秋楓與孤龍看去,「你們二人誰暗中動了手腳」。

秋楓逼目不答,懶的去看他,倒是孤龍對於他指手劃腳非常不滿,好歹他也是鎮北軍的副帥,那容一個空有爵位卻無實權的小王爺指手劃腳,就是王爺也理當敬他三分,冷聲道:「小王爺,請注意你的身份」,這會也再也不給他留半點面子。

小王爺這才記得孤龍的身份,他可是一個手握實權的將軍,卻朝玄觀看去,「玄觀小姐,我……」結結巴巴卻說不出話來。

玄觀輕聲道:「小王爺,請莫要強求」,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小王爺心中不舍,想大大方方的站起來,身子卻不聽自己控制,這時只見一個人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小王爺臉色先是一青,旋即又多了几絲紅潤,心中安慰自己,天下間又不止玄觀一個女子,虎女還沒嫁人了,剛剛皇叔派人讓他不要再丟人顯眼了,卻許諾替他想虎女求親。

卻說賢王這邊,搖了搖頭,一臉無奈,他的乾女兒又豈會看的上自己這個侄兒,恐怕自己也是做做樣子而已,明知不如還死纏爛打,皇兄到底是怎麼教育兒子的,一點皇家之人的氣度都沒有,若是換了別人,巴結交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傻到去得罪將來成就註定非常的兩人,朝易寒看去,倒是另外那人,雖無半點嚴肅,但面對秋楓孤龍卻絲毫沒有半點怯場,希望他不要輸得太慘。

待小王爺離開,孤龍不冷不熱說道:「玄觀,請出題吧」,他直呼其名。

玄觀點頭道:「請三位為我和琴來」,和琴一說,需共奏一譜,而且需要多加磨合練習才能達到心意相通,倘若玄觀要彈奏一首沒有曲譜的曲子,那要與她同音幾乎是沒有可能,他們不是玄觀,根本不知道她要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她下個音符到底是什麼,當玄觀的琴音傳出,他們身為琴道高手,自然能準確把握好音準,手彈,弦動,聲響,可是這樣一來就慢了一拍,這與易寒當日在莫愁湖畔與玄觀共奏一曲是不一樣的,畢竟那曲子是廣為傳彈,心中有譜,只要融入知音人的情感,就能達到琴瑟和鳴的效果。

易寒心中暗道:「難怪玄觀說過,這是一件沒有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無譜之曲,如何來和,這妮子是一點都不肯放水。連他這個准丈夫都蒙在鼓裡,除非他是玄觀肚子里的蛔蟲,否則根本沒人能夠知道她想彈奏什麼樣的曲子,又如何能合的出來,問道:「可有曲譜」。

玄觀笑道:「沒有,隨心所欲,不拘一格」。

易寒問道:「既然無譜,又如何來和,玄觀小姐這是在故意為難我們吧,我們又不是神仙,那裡知道你要彈奏什麼樣的曲子來」。

玄觀淡道:「你既然都能住進我的心裡,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她拿易寒剛剛的詞來諷刺他信口雌黃。

易寒一臉笑意,豎起手指指著玄觀,「你……你……你……」

玄觀輕聲道:「先生若是和不來,請便」。

易寒坦然道:「我是和不來,不過想看看趙將軍與秋公子如何來和你的琴音」。

說實話,秋楓與孤龍一點把握也沒有,這是除了神仙沒有人可以做到的事情,除非玄觀肯手下留情,暗中透露一下,否則以她的琴道造詣,根本無法捉摸,而她剛剛說的「隨心所欲,不拘一格」八字,已經表示了她所彈奏的曲子天馬行空,全無規律可循,曲中變化萬千,一點不是將天差地別。

孤龍不悅道:「玄觀,你到底什麼意思?」

秋楓卻逼目思索其中關鍵,萬事都有關聯,與玄觀和琴是不可能了,若是能猜透她的心意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玄觀冷冷道:「趙將軍,你若是不願意,請便」。

孤龍臉色漲的紫青,學著易寒的口吻道:「你……你……你……」

玄觀不語,看見易寒少有的認真思索起來,為難他了,難得他這麼用心,秋楓琴道造詣比她還高,她卻不敢冒險,心中暗道:「易郎,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也不要怪我為難你」。

易寒冥思苦想,有啦,看來只有騙她一法可行,她絕想不到我還有這等本事。

易寒突然沾沾自喜起來,倒讓其他三人感覺怪異,大家都心知肚明,玄觀的曲子根本無法和之,為何他卻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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