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悲憫天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十節 論及婚事

天還未亮,易寒的母親就在自個嘮叨著,為何天色還沒亮,兒子還在外面跪著,她這個做母親如何睡得著,一晚沒睡就在念著天快一點亮,她的婢女卻早就去休息。

終於等到天邊露出一絲光亮,易夫人就立即打開房門也沒叫上婢女,往易寒所跪的走廊走去。

遠遠就看見易寒雙腿跪著,頭抵著地面,身子搖來搖去就是不倒,卻是睡著了,看到這裡,易夫人臉上露出了溫馨的笑容,提著裙角邁著小步輕輕的走到易寒的身邊生怕突然間把他給吵著,蹲了下來靜靜著看著易寒,他的手他的肩他的背,他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位。

過了一小會,易夫人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望去卻是易天涯一大早也過來了,臉上厚厚的眼圈,看來也是一晚未睡,易夫人蹲著的姿勢不雅,連忙起身朝易天涯行禮,「公公,兒媳失禮了」。

易天涯微微一笑,朝兒媳婦看了一眼,心中明白她愛子心切,擺手讓她不必多禮,笑道:「淑賢,看來你一晚也沒有睡好」。

易夫人點頭微笑,「他是我的心頭肉,這剛回來就罰他跪了一晚,兒媳豈能睡的下。」

地上的易寒身軀依然搖來搖去,這一次卻直朝一邊搖去,沒有搖回來,身子倒地,整個人頓時蘇醒,連忙跪好,卻發現眼前有四隻腳,抬起頭來,見是母親與爺爺,兩人臉上厚厚的眼圈已經說明一切,心裡暖烘烘的,卻也不道明。

易天涯並未說話,易夫人卻溫柔道:「寒兒,可知錯」。

易寒點頭道:「母親,孩兒知錯!」

易夫人彎下腰伸出手去攙扶易寒,「既然知錯了,那就起來吧」。

易寒連忙起身,易夫人剛剛彎腰,他卻立即站了起來,挽著她的手,「母親不必親勞。」

易天涯看到這個情景,臉上笑得樂呵樂呵。

易寒挽著母親的手,三人一同往大廳走去,坐了下來,易寒笑道;「母親看你神態疲倦,天色還早可需要多歇息一會」。

易夫人臉上容光煥發,哪有半點疲憊之態,笑道:「寒兒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現在天色還早,我們家裡人說會話,一會等下人起來,讓他們去採購些食物回 來,做上一頓好吃的,給你接風洗塵,府里的無論老少一併同樂。」說著朝易天涯看去,徵求他的意見,畢竟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公公,你看可好」。

易天涯擺手淡淡道:「淑賢,就照你說的辦,我說過了這個家由你做主」。

易天涯雖然有很多話題要與易寒談,但卻知道母子二人多日不見,又經歷一場生死離別,一定有很多話要講,他在場,兒媳有些話總不好開口,也識相,站了起來說道:「你們母子敘會話,我出去散散步」。

易夫人與易寒兩人心神領會,待易天涯離開之後,易夫人忙關切問道:「寒兒,這一年多你在外面過的可好,可否辛苦」。

易寒深知天下父母親,雖然都是些嘮嘮叨叨的廢話,卻能寬慰母親的心,便說了起來,山珍海味,逍遙自在,住的好穿的好,有多好說多好,卻唯獨女子不談。

易夫人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似年輕了好幾歲,卻深知易寒話只有六分真,問了起來:「可有騙我,你不學無術那裡會過的這般好」。

易寒呵呵一笑,也不回答,「母親可渴了,我去泡杯茶給你」,說著就起身欲離開。

易夫人忙把他叫住,「你先坐下了,依你的性子,去了那裡都免不了拈花惹草,若是有了相好的姑娘,帶回來給我相相,切千萬不能辜負了人家,否則我絕不輕饒你」。

這話說得易寒老臉一紅,知子莫若母,應道:「母親知道,我最多動手動腳,卻從來不做糟蹋人家然後不負責任的事情來」。

易夫人聽著這話有點怪異,因為易寒從來不真的去糟蹋女子清白的身子,可是他剛剛的回答卻又蹊蹺,聽著似乎已經糟蹋了卻還沒有行大禮,直接問了出來:「可是未有名分卻行了夫妻之禮」。

易寒聞言頓時漲紅著臉,他雖放誕,但與母親談論起這些閨房密事,卻反而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卻說不出話來。

易夫人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七八分,冷道:「胡來」。

易寒被嚇了一跳,猛的就站了起來,便聽易夫人說道:「糟蹋了哪家的閨女,馬上帶回來完婚。」

易寒小心翼翼應道:「這事要慢慢周詳,怕是沒那麼容易」。

易夫人淡淡道:「我們易家雖說家道中落,但怎麼說也是名門大家,依你爺爺的人脈,就是向席家的閨女提親,人家也不敢直接拒絕,連這等天之驕女我們都配的上,還有什麼難處,怕是你不想負責任想拋棄人家閨女,所以才說這番話來搪塞敷衍我」,說道最後易夫人一臉莊重嚴詞。

「到底是哪家閨女?」易夫人見易寒久久無語,責問起來。

易寒忙道:「母親,這事我們往日再談,孩兒今日才剛來,是在不宜談論這些事情」。

易夫人淡淡道:「別的事情我不想談,這件事情才是我最關心的,此事你坦白與我講,我還能替你周旋,若是鬧到你爺爺那裡,吃不了兜著走」。

「到底是哪家閨女?」易夫人又輕輕問了一句。

易寒突然轉身朝門外的天空一指,「哇,好大一隻雁,我武功見長,待我取弓將它射下,當做今天中午的下酒菜」,說著就要匆匆走出大廳。

易夫人冷喝一聲,「站住!」

易寒生生的剎住腳步,易夫人輕輕走了過來,淡道:「隨我到祖宗靈堂來」,說著也不管易寒答應不答應,朝靈堂走去。

易寒踏入靈堂,易夫人早就等候多時,「跪下」。

易寒跪了下來,便聽易夫人說道:「你父親一生忠直,雖也犯過不少小過,卻是個頂天立地敢作敢當的男子漢,不說你父親,這上面的靈牌,那一個不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漢,在這祖宗靈牌面前,我要你坦白的告訴我,到底糟蹋了那家的閨女,我們馬上將人家娶過門來。」

易寒弱弱問道:「要是青樓女子……」

易夫人冷冷道:「我就先打斷你的腿,再把人家迎娶過門」。

易寒摸了摸胸口,一陣後怕,幸虧逢場作戲而已,並沒有亂來,什麼話也沒說,豎起三根手指,讓母親先有個心裡準備。

「什麼!」易夫人失聲喊了出來,易寒雖風流,但她驚訝並不奇怪,因為易寒從來不越過那一層,想他年輕氣盛可以理解,可是一下子就三個就有點讓她吃不消了,直喘著氣,久久無語。

過了一會才冷靜下來,顫顫問道:「到底都是哪家的閨女」。

易寒一臉為難,卻是很難說出口,喬夢真是李府的四夫人,雖然是個寡婦,但說出來與通姦無異,拂櫻還好一些,但人家到底是公主,辱了公主的清白身子,嚴格算起來可是抄家斬首大罪,第三個望舒更不得了,西夏國的狼主,尊貴無比且腹中還懷著自己的孩子,這哪一個也說不出口啊。

易寒捉狂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易夫人靜靜等他回答並沒有說話。

易寒小心問道:「母親,你最近身體可好」,他實在怕母親聽完承受不了。

易夫人淡淡道:「你儘管說來,我身體好著很,就算你把天捅破個窟窿,我也一針一線補好」。

易寒沉吟片刻,緩緩說來,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似在將一件普通的故事,「第一個人是個寡婦」,聽到這裡易夫人的心只是微微一顫,易寒平緩的聲音起到了很好的平撫作用,「她是李毅將軍府的四夫人,當今太傅的孫女喬夢真」。

易夫人很是緊張,手足無措道:「怎麼辦,怎麼辦,你真的是捅破了天了,你們這是明著通姦啊,你要讓公公如何像李將軍、喬太傅交代」。

易寒忙道:「母親莫要慌張,此事還無人知曉,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喬家提親」。

易夫人冷道:「閉嘴,出嫁從夫這個道理你不懂,那喬家孫女現在是李家人,別說你給李家帶來這麼大的醜聞,就是從古至今也從來沒有到人家府里向他們家的媳婦提親的道理。」

易夫人終究是個婦人秉守死理,易寒卻不然,說道:「據我所知李家人一直對府內的那些寡婦心存愧疚,那李老夫人心裡也存有讓她們改嫁的念頭,夢真年紀尚輕,如何可白白蹉跎青春,只是這事禁忌重重,無人力為之,倘若我們暗中與李將軍表明意思,先讓李家人休了夢真,讓她回到娘家成為自由之身,我們再上喬府求親,此事豈不兩全齊美,一者讓一個女子後半生幸福,二者也讓那李老夫人心裡不會那麼愧疚」。

易寒處事條條有序,說來句句是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喬夫人冷哼一聲,瞪了他一眼,「我也不是守死理的人,你們二人兩情相悅,又糟蹋了人家的身子,事情再如何棘手也要努力去做,此事暫時先擱下,待我好好想想之後再作決定」,她既惱這個兒子胡作非為,又有點佩服他敢愛敢恨,衝破世俗倫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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