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悲憫天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三節 光陰流水

易寒聽了這一聲冷哼聲,莞爾一笑,便向屋子裡喊道:「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今天是來道歉的」。

寧雪冷冷的聲音傳來:「你既不知道,那我就一件一件念出來,到底有沒有做錯」。

易寒淡道:「依你,說來」。

「這第一件錯事,你既與我兩情相悅,為何還去招惹別的女子,是不是錯」。

易寒淡淡應道:「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再說情感這種東西很難把握,說來就來,擋都擋不住」。

寧雪冷冷的聲音傳來,「照你這般說法,你是不肯認了」。

易寒那裡能認,這一認,蘇洛,玄觀就都要飛走了,他知道這是錯,但卻絕對不能認,他當然也可以嬉笑來敷衍,但這是很嚴肅的問題,越是敷衍越顯得不真誠,而他對寧雪的愛是真的,並不是玩弄感情。

他也不應話,乾脆保持沉默。

寧雪說道:「我與顏覓風朝夕相處,被他的痴情給感動了,不知不覺就愛上他了」,嘆息一聲道:「情感這種東西很難把握,說來就來,擋都擋不住,你這麼說我釋懷許多了」。

這話不管是真是假,易寒心口都隱隱作痛,這妮子果真是折磨人的高手,這遠比揍他一頓還要讓他難受,嘆息道:「你是故意說來氣我的嗎?要是真是如此,我就認了,我愛你,所以我要尊重你的選擇」

寧雪突然破口大罵:「你這混蛋,這會你倒體貼尊重起來了,早些時候為什麼不這麼做」。

易寒應道:「以前還沒愛上你,自然就把你給看輕了,現在深愛你,卻需將你置於同等的位置,尊重體貼是應該的,只要你快樂,我心如刀割又何妨」。

易寒發起情癲來,那些話語火辣辣的突入寧雪耳中,讓她好不容易狠下來的一顆冰心頓時化作柔水,語氣輕柔了許多,「我只問你,你認錯不認錯」。

易寒聽她似乎動容,忙哄道:「我若認了,可有獎賞」。

寧雪旋即啐道:「犯了錯就要懲罰,這賞何理來獎」。

便聽易寒嘆道:「這拈花惹草,好是不好我們都清楚的很,又何苦來逼我承認呢?我若認了,以後又如何在你面前抬的起頭來,認,我是不會認得,頂多是讓你打罵潑灑個夠」。

寧雪冷笑一聲,「我若要打罵潑灑,便是神仙也要哭著喊著求饒,我可不願意看你一會軟骨頭」。

易寒冷冷道:「你以為我想軟骨頭,那個男兒不想頂天立地,愛是要謙讓,我還不是時時刻刻謙讓你,跟你頂嘴,惹你發脾氣又有何好處,我本以為你是不一樣的女子,不曾想到你也脫不了俗,小家子氣」。

寧雪久久不語,壓抑心中怒氣,自小到大還從沒被別人這般奚落過,哭泣道:「我是小家子,怎麼啦,你不喜歡你可以走,為何對我還死纏爛打」。

易寒突然推門進入,寧雪正低頭坐在床頭,低著頭輕泣著,散發無髻,石竹羅衣,卻大有驚鴻之態,又見她顧影自憐的那一種情態,不覺既惘然又歉然難忍。

柔聲勸道:「好端端的就哭了,你的端莊碧落,瀟洒飄逸這會去哪裡了,這模樣讓人看了傻不傻哩」,說著就要上去替她抹去眼淚。

寧雪突然抬頭看他,威脅道:「你敢碰我,我哭的更厲害,讓你永遠的抹不幹」。

易寒知道不該笑,但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這威脅實在是太有趣了,大聲念道:「風流業種,畢竟相同啊,就是你這種幽閑貞靜的女子遇到一個情字,也難逃俗嗔」。

寧雪俏臉一冷,嬌哼道:「你……」易寒忙出聲打斷她的話,「俗的可憐,嗔的可愛,實在是美得讓人動心」。

寧雪也不哭了,憑啥他得意洋洋,我卻要像個小女子一般哭泣,要哭也是他來哭著喊著央求自己,自己得意洋洋一會之後,再來原諒他,想到這裡冷冷道:「我這會還沒更衣,你就闖進了,就不怕我讓刀女打算你的腿」。

易寒輕輕一笑:「這會都見面了,你也趕不走我,不如大家前怨一筆勾銷,弄幾個小菜擺個酒席吃個幾個鴛鴦杯如何?」

「憑什麼要我陪你吃鴛鴦杯,我又不是你勾搭的那些青樓女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好言哄著我心情好就陪你,惹我不悅,非但沒門且要給你幾個生果子吃」,寧雪絲毫不給他面子,她可不是一個千依百順的小女子,委屈著自己。

易寒岔開話題說道:「你怎麼黑眼圈這般厲害,昨夜可是沒睡好,做了噩夢還是失眠了,快與我說說」。

寧雪玉臉一寒,怒道:「昨夜你去了哪裡?為何徹夜未歸」。

易寒訝道:「這你怎麼知道?」突然想到什麼,忙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之傻了,竟苦守我一夜。」心中憐意頓生,忙走過去就要把她給抱在懷裡呵護。

寧雪揚起手,「免了,請你放尊重一點,我可不是那種想摟就摟,想親就親的放蕩女子,你若再放肆,我們這話也說不了。」

易寒訝道:「這話怎說?」

寧雪淡道:「就是這般說來,你要怎麼解就怎麼解,當然你也可以裝傻,刀女出手無情,到時候你身上少了什麼東西可不要怪我,哎呀,要怪就怪這世道登徒子太多,難免有一二個遭受報應」。

寧雪那一雙流波四射的眸子,瞳仁黑中帶著光亮,似透明的珍珠,絕美的臉容配著兩片薄薄的芳唇,小巧的鼻子似玉蔥一般挺秀著,就像她的性格一樣清洵佻俏,此刻雖黑著眼圈,並未洗漱臉容,只是一眸一鼻就如此動人,讓易寒充滿欽慕。

易寒強忍著心中的衝動,這妮子想誘惑男子,沒有一個人能抵擋的住,只是一個神態就能輕易撩撥別人神經,「我好後悔」,易寒突然無端端冒出一句。

寧雪見痴痴又失落的表情,嫣然一笑,心裡無限快慰,戲謔道:「後悔也沒有。」

易寒突然喜道:「你可知道我後悔什麼,我是後悔對你為什麼不強來,也許到嘴了也就沒那麼饞人了」。

寧雪將前面的長髮撩到腦後,用手稍微梳理一下,淡淡應道:「你現在別說到嘴了,就是聞上一聞也不可能了」。

易寒看著她,重重嗅了一口,笑道:「誰說不能聞,你這隔夜幽香可濃的很,我剛剛在門外面便聞到了」。

寧雪啐道:「你真是個風流浪蕩子,我竟會蠢到將終身大事託付在你身上」。

易寒輕輕一笑,也不刻意否認,「其實你的事情我一直有挂念在心上,有時候會愁的睡不著覺,我之所以愁不是因為這是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而是害怕我幫不到」。

寧雪輕聲問道:「你不害怕被人唾棄,不怕被人圍追堵截,不怕成了過街老鼠嗎?其實也非一定要這麼做,與你私奔遠離世俗紛爭,尋個桃花源渡過一生豈不美事,我若不為難你就是為難我自己,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是這樣的人」。

易寒突然靠近她,問道:「若我們二人私奔,尋個桃花源遠離世俗紛爭,你可願意?」

寧雪輕輕一笑,「就算我做的來,你也做不來,何苦問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我倒寧願做一對同命鴛鴦卻也勝過平淡生活,等我老了看見我臉上的紋皺,你卻生厭不肯與我親近,那豈不是沒趣的很」。

易寒打趣道:「那真的如此你又當如何」。

寧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尋個沒人的地方化作一縷香魂唄」。

易寒責備道:「你倒胡鬧,兒女又當如何?」

寧雪頓時笑得花枝亂顫,「花都沒開,如何結果生子」。

這話說的易寒一頭霧水,狐疑問道:「莫非你也是石女」。

也是兩字讓寧雪變得極為敏感,頗有興趣問道:「玄觀可是石女」。

易寒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到底誰是石女?」寧雪打破沙鍋問到底。

易寒露出微笑,並不打算回答,說蘇洛的壞話他可不願意,「你梳洗一下,我去給你做一頓好吃的」,轉身離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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