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刃縱橫,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一百一十四節 相見

小閣深深,東風帶著涼爽吹的院內花草搖晃,枯葉零零落下,一絲殘陽映著地面那萬點枯黃,枝枝紅白花似在黃地面點上巧妝,蝶兒雙翅駕馭微風飛動著,百種嬌花,冬來不採就要空,蝶兒還忙碌引得閑人知惜華。

簾垂,秋色照閣梁,一副楝欄砌磚美畫。

易寒心情無比輕快,拿出那根準備送給玄觀的簫吹了起來,心裡想什麼就吹出什麼曲調,心裡是期盼的那調子就變得期盼,心裡是愉快的那調子就是愉快的,這是一首隨心而譜的曲子。

音律輕快清爽的調子在玄觀閣內響起:

玄觀閣前,仙韻院里

秋色上闌桿,捲簾觀易寒

風來吹,樹落葉,花瓣在上妝

愛人衣半卸隔簾影來見

盈盈兮無倚,落落兮有神

天之涯,地之角,一簾隔不見

步伐重還似我,人影輕柔比水

咫尺在眼前,掀簾來相見

長簫呼喚來相見,凄涼往事休再說,鉛華好,別寂傷

卿卿我我盡心歡,愛到荼靡一株禪

一曲完,傳來急促下樓的腳步聲,當看見易寒的時候,玄觀突然停了下來,衣衫不整卻絕塵傲月,兩人遙遙相望,她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易寒攤了攤手,露出一個無奈又搞怪的表情,突然又擺弄著手上的長簫,朝她笑了笑。

玄觀輕輕的走到易寒的面前,臉上笑容依舊,易寒做了一個迷金醉紙的表情,「你好美,為什麼不快點跑來」

玄觀嘆氣道:「過的好快,我不捨得,我想慢一點」。

易寒朗朗笑道:「期盼那一刻快點到來,又不舍這種心情太快去過」。

玄觀挽著易寒的手臂往閣樓上走去,說道:「下次你來之前都要吹上一曲,直到我激動的想馬上見到你」。

易寒笑道:「下一次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好心情,說不定心裡煩惱,惹的你也跟著煩惱,不想見我可糟糕了」,說著親手去扣上她胸襟的紐扣,笑道:「這一抹青綠的嫵媚,別讓旁人看見」。

兩人坐了下來,緊依偎看著芳草斜陽,煙銷寶閣,沐彤奉上茶水,看見兩人卿卿我我,啐道:「大白天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易寒哈哈笑道:「沐彤,我可什麼也沒做,我老實起來你也看不順眼,到底要我怎麼做」。

沐彤也說不出個究竟,就是感覺讓她不自在,不應他的話,問道:「小姐,還去廚房嗎?」

「一會去」,玄觀淡淡應了一句。

「頰兒羞羞紅,心兒痴痴醉,如何見不得,沒有意中人。」易寒突然高吟一詩,帶著笑容看這沐彤,輕眨著眼睛,打趣她。

玄觀笑道:「好無理來的詩」。

沐彤不笨,知道易寒在取笑她孤家寡人,見不得別人好,知道辨不過他,只能找小姐幫忙,朝玄觀道:「小姐,你也做上一首,別給他比下去了」。

玄觀笑道:「要比也須比的理,無緣無故比什麼。」

沐彤忙道:「他當著你的面取笑你的婢女,就是取笑你,就是這個理」。

玄觀好笑應道:「非比不可?」

「非比不可!」沐彤一臉堅決。

「快點快點,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小姐有才學」,沐彤忙道,挑釁的看著易寒。

玄觀念道:「蘭閨馨馨芳,閑來咕咕聲,彈破小院幽,應是黃牛哼」。

易寒訝異,玄觀什麼時候這般俏皮了,沐彤卻高興的笑了出聲來。

易寒莞爾笑道:「沐彤,先別笑,聽我唱來」。

「山頂一棵瑤花樹,天下只一本,十年開一朵。烏龜聽說了,特意上岸來,氣喘吁吁爬半年,還在山下面,樹上一隻黃鸝鳥,嘻嘻哈哈取笑它,瑤花開放還早著呢,你現在來幹什麼。黃鸝黃鸝不要笑,等我爬上就開放了」。

這本來是一首快樂的兒歌,唱來頓時讓兩女耳目一新,只感覺輕鬆快樂的很。

沐彤咯咯笑道:「小姐,他唱的我想翩翩起舞耶」。

玄觀微笑,似回到童年無憂無慮的時光。古來至今,詞曲多以憂愁為主,像一些快樂的曲子卻多是青樓小調,易寒唱來的曲調輕快,曲詞懵懂童真,讓人大感新奇。

玄觀手托香腮,一臉興趣的盯著易寒看,說道:「你再唱一首來聽聽」。

剛剛是隨心所欲,無為而唱,這會玄觀讓唱,他卻感覺自己這把年紀唱這些實在太難堪了,忙擺手道:「不唱了,糊塗一次就好,切不能糊塗兩次」。

沐彤一臉可惜,玄觀卻嚴肅問道:「真的不唱」。

易寒非常堅定的搖頭,「絕對不唱,剛才我腦子一下子秀逗了,竟蠢到唱歌,我又不是青樓女子,大男子唱什麼歌啊」。

當中個別詞語有些不懂,不過整句話意思卻明白,便聽玄觀說道:「你剛才唱曲子的時候,我心中了,只感覺你好可愛,忍不住想將你抱住」。

易寒一臉訝異,手指著自己,不敢相信道:「我可愛,滿臉鬍子丑大漢的模樣可愛」,玄觀點了點頭,易寒哈哈大笑,「玄觀,你別逗人了,這種話你說給鬼聽都不會相信。」

沐彤似有不甘心,威脅道:「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你到底唱不唱,廢話為何這麼多」。

「不唱」,易寒言簡意賅。

玄觀輕輕一笑,就此作罷,確實剛剛易寒在唱那首曲子的時候,她似乎回到無憂無慮童年的時光。

易寒挽著她的手,貼心道:「沐彤在此,我不好意思,等她不在了,我就多丟一次臉又如何」。

玄觀輕道:「在我面前,你做什麼事情都是不丟臉的」。

沐彤尖聲插嘴道:「你會不好意思,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易寒微微一笑,不與沐彤爭辯,便聽玄觀問道:「你剛才在外面吹的曲子可有詞」。

易寒點頭道:「有,我已經想好了」。

玄觀起身,走到書案之前,優雅的研磨,易寒走了過去,執筆鋪紙寫下;

玄觀閣前,仙韻院里

秋色上闌桿,捲簾觀易寒

風來吹,樹落葉,花瓣在上妝

愛人衣半卸隔簾影來見

盈盈兮無倚,落落兮有神

天之涯,地之角,一簾隔不見

步伐重還似我,人影輕柔比水

咫尺在眼前,掀簾來相見

長簫呼喚來相見,凄涼往事休再說,鉛華好,別寂傷

卿卿我我盡心歡,愛到荼靡一株禪

易寒寫著,玄觀邊念了起來,曲詞與詩詞有很大的區別,不但更重韻腳且要通俗易懂,容易讓人廣為傳唱,當易寒所寫下的曲詞更像一首詞,當念道「愛到荼靡一株禪」,喃喃著念著這一句,一臉沉思入神,一會一臉悲戚,一會又突然綻放如花笑顏,旁若無人。

不知過了多久,玄觀才回神,說道:「可有名字」。

易寒笑道:「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相見」。

玄觀悲戚說道:「花事荼靡,便無芬芳,葉不見花,花不見葉,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永遠分離,這明明是天人兩隔之意,你卻說是相見」。

易寒笑道:「這曲詞送給你」

「你自己留著」,玄觀似乎在生怨氣。

易寒淡道:「你這麼聰慧的人怎麼也有糊塗的時候,花兒的翅膀,要到枯萎,才懂得飛翔,世人貪戀美貌青春,看到燦爛繁華的東西消逝,往往感覺到傷感,卻忽略了生死輪迴,玄觀在我就在,玄觀不在也我在」,說到這裡卻壓抑不住自己的傷感。

玄觀柔聲道:「有你這麼替人解惑的嗎?說的頭頭是道,自己卻做不到」,易寒勉強一笑,心裡卻思索著如何尋找治好她病情的方法,他雖明理,卻是固執的人,明知不可為,卻為之。

「這詞我曲我收下了,改天再送你一詞一曲」,待墨跡幹了,小心將紙捲起放好。

易寒笑道:「我今晚想在你這裡住下,溶溶夜最銷魂」。

玄觀點頭,「今夜我要陪祖奶奶看戲,與她同宿,這閣樓內就你一人,若是耐得住寂寞就留下吧」。

易寒輕輕颳了她的臉蛋,笑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調皮了」。

玄觀盈盈一笑,「還沒氣夠嗎?總得想些招,難不成每一次都得跟你瞪眼睛鼓腮子」。

易寒應道:「我卻沒有看見過」

玄觀岔開話題道:「中午的菜你還吃的習慣嗎?」,易寒點頭,玄觀又道:「那晚上就留下來,你先等會,我去廚房」。

玄觀要離開,易寒這才想起自己去而往返是有事情,說道:「我覺得做婢女挺凄慘的,一輩子都要任人使喚。」說著重重的嘆息一聲。

對於易寒莫名其妙吐出這樣一句話來,玄觀卻知道他想說什麼,輕笑道:「讓你惹風流債,這下知道情債難還了吧,你那兩個寶貝,也是府內的寶貝,想這麼容易就帶走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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