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刃縱橫,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五十七節 癲狂本色(二)

易寒自然不是有心追求這個異族他鄉的美女,要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適應生存下來,首先一點要善於利用自己的天賦,就像獵人在冰天雪地的惡劣的環境下能找到取暖的地方,且尋找到食物,眼下他的處境也是差不多如此,先求存後求穩。

男女相吸本是天性,對他來說應付一個厲害女子要比應付一個厲害的男子簡單的多,且他對賀蘭的印象不錯,她雖有點冷,有點神經質,但她還不是邀請自己出來吃一頓嗎?而剛剛的舉動乃是他一貫與女子套近乎的手段,輕鬆的氣氛下,她會不知覺的放鬆警惕,粗俗的言語,她容易小瞧自己,而對於這樣一個男子,一般人都沒有什麼提防心,且易寒從她的眼神中看出賀蘭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那就對他更為不屑了。

從這個女子開始,他就要處理好在這陌生環境下的各種人際關係,以最快的速度爬到高點,做自己所想做的事情,且利用這些關係順利返回大東國,對,他並沒有在西夏久居的打算,他的心在大東國而不是在西夏,無論這裡多好,大東國才是他的故鄉,他還有一堆情債沒還。

而在賀蘭眼中易寒卻是一個高手,在她追求武道巔峰途中所遇到的高手,這一切都是剛剛相遇時他的那種眼神,一切都在告訴她,這男子絕對是個高手,她的感覺從來就沒有錯過,她要在公平的環境下與易寒決一死戰,往武道更高的境界攀越,若不然這個在別人眼中可怕的女子怎會容許易寒三番兩次的放肆,且容忍下來。

易寒恍然不知道這一切奇妙的玄機,還以為自己的手段奏效了,賀蘭終究是個女子。

易寒又問道:「西夏到底有幾位王子公主」。

賀蘭淡淡應道:「七位王子,兩位公主」,似乎知道他問這話的原因,出人意料的補充道:「三位王子,一位公主已經成年」。

易寒點了點頭,不以為意道:『我聽說西夏狼主病危,三位王子正在爭奪大位,你以為誰成為狼主的可能性最大」。

這種事情就是大臣也不敢輕易說出口,他一個漢人居然用如此淡定的語氣,似乎在聊有趣的事情一般,賀蘭冷然橫了他一眼,淡道:「二王子的機會大一點。」

「為什麼呢?是不是他的勢力大一點?」

「他是一個狠辣無情的人,一向主張鐵血策略,深受軍隊很多將領的擁護」。

易寒自言自語道:「西夏是一個崇尚狼性的民族,自從中原文化傳播到這裡,對外策略便漸漸趨向於中庸之道,二王子是不是打算復辟西夏狼性傳統呢?」,他在自言同時也在徵求賀蘭的意見。

賀蘭愕然,自己短短几語,他竟看的這般透切,此次對大東國用兵便是二王子從中斡旋,大軍大敗而歸,他卻可以將罪名推到蒼狼的身上,完全無損他的名聲,反而更激其各大軍隊將領的憤怒,他的鐵血策略得到更多人的擁護,是的,西夏這些年變得越來越軟弱了,完全喪失了應有的狼性,且此時大位之爭,二王子也是得到北敖、安卑兩國的支持,兩國近日就派使者對狼主宣稱,若二王子登山狼主之位,他們願意與西夏永結盟約,這兩股外界勢力的介入,讓二王子的勢力更加變得如日中天,賀蘭一向一政事不感興趣,只是見父親愁眉問起,無意間獲悉得知。

賀蘭冷道:「你都知道了,為何還問我幹什麼」。

易寒笑了笑:「我只是猜測並不確定,因為我不知道西夏當官的到底有多少蠢貨」。

賀蘭冷喝道:「放肆!」,大街上的路人聽見她冰冷的聲音,離的遠遠的就逃竄無影。

易寒笑道:「不要激動,瞧你把別人嚇成什麼樣子,我只不過開個玩笑,沙如雪自然不屬於蠢化的範圍內,想必他一定不會擁護二王子」,易寒在賀蘭面前直呼沙如雪之名,真可謂是大膽至極。

賀蘭一訝,父親曾經說過,倘若讓二王子登山大位,西夏被別人當槍頭使,恐怕有滅國之危,與其如此,他寧願擁護碌碌無為的大王子,軟弱無能的三王子,這男子剛剛一番話無疑與父親吻合,愕然問道:「你如何得知」。

易寒淡然道:「沙如雪身為在世七大名將之一,眼光獨到那是自然,能在戰場之上看清局勢的人,同樣也能對政事瞭然於胸,很顯然二王子一旦登上狼主之位,必定興兵動武,剛剛才一場大敗,精銳盡失,若要興兵必要徵兵,國內壯力全都打仗去,自然造成勞力不足,久之必然國力空虛,而向那一國動武呢,北敖安卑乃是盟國,自然是千里之外的死敵大東國,哎,說不定臨近的北敖見西夏國力空虛調轉槍頭殺來也不一定」。

賀蘭俏臉變得冰冷,「你如何敢說的這般自信」。

易寒不以為然道:「誰說我自信的,我這不是閑著沒事與你聊天嗎?你若不喜歡聽,就當我在胡說。」卻若有所思道:「不過,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盟約這東西本來就可有可無,西夏與大東國也不是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嗎?最後還不是率兵來攻,撕毀盟約,想來實在可笑,自己都不遵守盟約,還把盟約當回事,豈不自欺欺人」,他這番話卻帶著深深地諷刺,中原文化傳播到西夏已經幾代,但這仁義二字西夏人卻如何也學不到,這才是精髓。

賀蘭冷道:「我們西夏人的事情不用你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

易寒佯裝錯愕道:「難道蒼狼請我來治國救國是騙我的」。

賀蘭瞪視易寒,吃驚道:「你是拓跋將軍請來的」。

易寒反而露出比賀蘭更為驚訝的表情:「若不然,你以為我大老遠跑來西夏是幹什麼的,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會答應幫他,正是因為狼主之爭同樣也關乎我大東國的安危,我國素愛和平,也不希望無端端生來戰禍,賀蘭請將你所知道的告訴我,我也可以提前籌劃一番」,先騙了再說,揭穿那是以後的事情。

賀蘭反問道:「狼主是最近幾日獲悉戰敗消息才急怒攻心而病重,而你從大東國來到這裡最少也需十日路程,從此一點可證你剛剛全是謊言」,冷笑一聲,「你是第一個敢騙我的人,也是第一個將我當三歲小孩的人,決戰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易寒哪裡會擔心那鬼勞子決戰,他所學的功夫在高手眼中根本不算是武功,依她高傲的性格絕對不會與一個普通人決戰,估計賀蘭是誤會了,若到時候她強行要比,自己宣稱傷勢未好,她難不成強行要比不成,重要的是現在要再說出謊言來彌補剛剛被揭穿的謊言,說謊就是這樣,一旦開頭,就要編輯無數條謊言來掩蓋,而所有的政治家都是一個謊言家,要在政壇上常浮不沉,不擅長說謊可是不行,且要臉帶微笑從容不迫信誓旦旦。

易寒一臉嚴肅看著賀蘭,沉聲道:「你竟說我在說謊,我有必要這麼做嗎?這件事情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且容易惹來殺身之禍,你沒有聽過我們大東國有一言,未雨綢繆,蒼狼在出征之前早就獲悉其中玄妙」。

賀蘭淡道:「我姑且暫時信你,我再問你,拓跋將軍率軍出征是去攻打雁門關,雁門關未破,為何會遇到你,又為何會請你,你到底是何人」,說到最後聲聲犀利,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易寒,沒有人能在她這種目光之下說謊。

「哎!」易寒深深嘆息一聲,「我原本是鎮西軍中的一名軍師,一次遭遇戰,我軍戰敗,我被俘虜,蒼狼勸我歸降,我寧死不從,蒼狼憐我之才不忍殺我,在那些日子且派人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多次親自來看望我,至西夏大軍被我軍所敗,他依然未對我動有一絲殺機,一日他又來看望我,用心良苦對我說道:『我知道像先生這種品質高尚的人要逼你出賣國家是不可能的,請先生幫我』,當時我訝異,蒼狼何等人物何曾對別人如此低聲下氣,當時我有小小的動容,但忠國之心沒有絲毫動搖,於是乎蒼狼向我曉以兩國其中利害關係,我苦思一夜隔日終答應了他」,說到這裡一臉大義凜然,「我一個人的聲名又算的了什麼,只要能讓兩國永不生戰禍,兩國百姓不受戰亂之苦,我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又何戀這小小名聲」。

賀蘭微感意外,眸子亮起秀麗的光芒,她以前就素聞大東國有不少大忠大義之士,看來這人就是其中之一,這種人不管是否敵人都值得敬重的,語氣輕柔了許多:「你到底何人,為何拓跋將軍如此重視於你」。

易寒哈哈大笑,輕拂衣袖,瀟洒無比,佯裝一方高士,淡然道:「易某自幼小苦讀治國安邦之見,十八歲入仕,二十二歲入征,便是與白面書生玄冥齊名的文中子易寒郎」,這個名號自然是他臨時瞎掰出來的,賀蘭自然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這玄冥之名賀蘭絕對不會不認識,心中思忖:「會不會自吹自擂過頭了,讓賀蘭看出破綻」。

卻不知道易寒越是如此鼓吹,賀蘭卻反而信了幾分,名士向來狂傲,自視甚高,喃喃自語:「易寒郎」,即使與玄冥齊名自然頗有名氣,苦思良久腦海中卻完全沒有半點印象,想來不是他為人低調就是自己孤陋寡聞。

易寒淡笑,直呼其名:「賀蘭,你我雖初次見面,但相聊甚歡,可引為知己,你呼我寒郎即可,不必這般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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