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刃縱橫,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四十八節 因果循環

一聲巨雷將沉睡中的陳嬸驚醒,雷聲轟轟,雨下的越來越大噼噼啪啪的敲打著門窗,屋內一片漆黑,窗外黑雲如墨,陳嬸心中驟然一驚,想起什麼,匆忙穿上衣衫,掌燈沿著屋檐朝大堂方向走去,風有點大,燈焰被吹得微微顫顫,火光越來越弱,陳嬸只能忍著炙熱近距離一手護住燈焰,來到大堂,蠟燭已經被風吹滅剩下兩根,大堂依然清晰可辨,看著那幾幅被風吹的飄蕩的輓聯,莫名的就感覺一陣蕭然,心也跟著悲傷起來。

突然陳嬸失聲喊出聲來,「女先生,女先生哪裡去了」,陳嬸一陣驚慌,大堂空蕩蕩的,並沒有蘇洛的身影。

陳嬸慌張的疾奔出門,高聲呼喊著:「女先生」,剛奔走到雨中,燈立即被雨水澆滅,只能依靠著大堂內映射出來的燈光在黑暗中摸索起來。

陳嬸一邊放聲呼喊著,一邊在心中默念著,「老天爺保佑,女先生千萬不能出什麼意外」。

聽見陳嬸的著急的呼喊聲,周鄰四舍的屋子相繼亮起燈火,一瞬之間,家家點上了燈,小孩子的哭泣聲陸續響起,一戶人家由於離洛游書院近,似乎從陳嬸的著急的呼喊聲聽出來來什麼,一個宏亮的漢子嗓音放聲吼叫道:「大家快起來,女先生出事了」。

這一聲巨吼過後,亮燈的速度快上了許多,紛紛奔相走告,片息燈火蔓延方圓百丈,萬家燈火齊明,戶戶顧不得家中孩兒的哭泣聲,提傘掌燈老少出動,朝洛游書院奔襲而來,這一場雨已經下了大半個晚上,街道漫水,水深足足有半尺左右,路道上瞬間聚集了數百人,他們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均是一臉憂慮,男子們衣著隨意,大多人身上還穿著寢衣,也來不及挽起褲腿,就任著雨水浸濕。

眾人終於趕到書院門口,陳嬸早就在門口等待著,見到眾人,眼眶紅潤哭泣道:「女先生不見了,我尋不見她」。

一名漢子道:「陳嬸不要著急,我們立即去尋,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女先生」。

話畢轉身朝等候多時的眾人道:「大家分頭尋找,若找不到女先生,今晚大家就都不要回去了」。

眾人點頭應允,便拿著雨傘,提著燈籠向四處散開。

陳嬸對著漢子哭泣道:「阿牛,女先生這幾日病的厲害,風輕輕一吹她便要倒,如今風雨這麼大,水又這麼深,恐怕再耽誤一會,她的身體就挨不住了」。

漢子一臉嚴肅,「陳嬸你先不要著急,女先生身子虛弱怕是走不遠,對了她的房間你找過沒有,會不會回房去了」。

陳嬸猛搖頭,「這幾日她就一直在大堂呆著,只是喝了幾口水,我本來也想守著她的,可是這幾日實在是累的慌,就打算回去小睡一會,哪裡知道半夜醒來,就發現她不見了」,心中還有一絲僥倖,「阿牛你仔細在周圍找找,我還是回她房內看一看」。

漢子點頭,就與幾個漢子在院子內搜尋每一個角落,院子里幾盞燈火四處飄遊。

突然一個漢子腳上被軟綿綿的東西絆倒,差點就跌倒了,豎下燈火一敲,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容映入眼中,竭斯低喊道:「快來人,啊找到女先生了」,就要將蘇洛從水中抱起。

阿牛與其他幾人匆忙趕到,阻住了他的行為,「女先生的身體你能隨便亂碰嗎?」

那漢子不知所措道:「我一時著急」。

阿牛道:「我也著急,可是女先生最重禮數,你以後要向她如何交代」。

正苦惱之際,陳嬸奔襲而來,幾人露出喜色,陳嬸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一把就叫蘇洛從水中抱起。

阿牛放聲朝門口喊道:「婆娘,快叫幾個婦人來幫忙」。

幾個婦人急忙趕來,幫忙抱著蘇洛回到屋內,幾人連忙替蘇洛褪下濕透的衣衫,擦乾身子,陳嬸慌忙去煮姜水。

阿牛的婆娘打開一條門縫,喊道:「阿牛,快去請大夫,女先生恐怕不行了,她的身體冰冷入骨」。

阿牛大吃一驚,應道:「我立刻就去」。

眾人聞聲趕來,在門口將阿牛攔住,問道:「女先生還好嗎?」

阿牛急道:「恐怕不行了,我現在就要去請大夫」。

一老者道:「阿牛,要請最好的大夫,錢不用擔心,我們大家合力來出」。

阿牛點頭,「宋叔,放心!」

不知道誰又說了一句,「阿牛,三更半夜的又下著大雨,恐怕大夫不肯出診,不如多幾個人陪你一同去,大夫若不肯出診,我們便當場砸了他的醫館」。

阿牛點頭道:「正是,還是你想的周到」,一拍即合,也不再耽誤時間,幾人匆匆離開。

幾百人每人手裡提著一個燈籠,守在門口,照的門裡門外一片通紅,個個神情肅穆,帶著擔憂,眼光同時齊集在蘇洛那亮著燈火的房間。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眾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峻,卻沒有一個人提前回家,在沒有獲悉女先生無險之前,他們就根本安不下心來。

有人議論起來:「大家說說看,為什麼這幾日書院不開門,且無端端會發成這種變故,陳嬸也真是的,有困難也不來告訴大家一聲,平日里我們受了女先生不少恩惠,一直把女先生當做自己的家人來看待,只要支應一聲,自當來幫忙」。

有人應道:「好像女先生親人去世,因此才如此傷心」。

一名中年婦女悲傷道:「可憐的女娃,一直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想不到唯一的親人也去世了,想起她凄楚的模樣,我的心都要碎了」。

一名漢子道:「劉嬸,你不要胡說好嗎?女先生怎麼會沒有親人,我們都是她的親人」。

「是是是,打爛我張臭嘴,讓我以後都不要胡說八道」,中年婦女連忙自責道。

※※※

那大夫正哭喪著臉,兩邊胳膊被兩個大漢一人一邊提著,他的雙腳根本沒有著地,只能時不時用腳尖踮那麼一下,三更半夜被人敲門吵醒,打開醫館大門,幾個大漢陰沉著臉看他,他當時都因為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人家半夜尋仇來了,只是說了一句「有病人急需醫治」,就一人一邊將他架走,他家婆娘見丈夫被人擄走,衣冠不整的在門口大喊著:「來人啊,強盜搶人了」,還別說幾人手腳利落,廢話不多講,還真的有點像強盜。

幾人在雨中急速狂奔,風雨撲面,那大夫已經有點吃不消了,什麼人這麼急,就是皇上病危也無需緊張成這個樣子,在賓士的路上幾人已經向他解釋了,突然那大夫驚叫一聲:「壞了,我的醫療箱沒拿」。

幾人頓時大怒,這時只見後面奔跑過來一人,手裡正拿著醫療箱,那大夫鬆口氣,埋怨道:「你們這群莽漢,人命關天,我又不說不救,沒有給我準備的時間就將我擄走,幸虧還有一個機靈的,要不然可真就誤了大事」。

阿牛感激道:「黑子,真虧了你」。

黑子道:「我們繼續趕路吧」,邊走邊說道:「我娘經常患病,所以我很清楚大夫出診要帶醫療箱,也多虧了女先生平時的幫忙,我娘才有錢看病」。

幾人不接他的話頭,一心趕路,那大夫卻問了起來,「我娘子怎麼樣了」,剛才他被擄走時可清楚的聽她在門口喊著強盜,又怎麼會輕易讓這漢子回去拿醫療箱呢?

黑子淡道:「大夫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讓你家婆娘安靜的睡下了」,其實他的意思是,我已經一拳頭把她個打暈了。

大夫哦的一聲,並未深入思考,經過一個拐角,抬頭望去,卻猛被下了一大跳,遠處一所宅院門口,無數亮著火光的燈籠將道路照的一片通明,竟齊集數百人,心中暗暗嘀咕,「這若是醫不好人,恐怕我沒命回去了」。

人眾之中突然一人喊道:「來了,大夫來了!」

眾人齊刷刷望去,只見遠處幾根燈籠在雨水發出昏黃的光芒,正朝這邊迅速移動。

大夫還未走近,眾人立即讓開一條道路,方便通行,在經過那條讓開的道路時,兩旁老青男女一臉誠懇地對著他講話。

「大夫,你可要救救女先生——」

「大夫,拜託你了,一定要儘力而為——」

「大夫,只要能救得先生性命,什麼貴重的藥材你儘管開,我們承擔的來——」

這個大夫生平雖救人無數,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受如此多人重視,他們真摯的眼神,連他這個見慣了生死的人也禁不住感動,在踏入門口之前他突然轉身朗聲道:「大家放心,我定當全力以赴」。

大夫在陳嬸的引領之下進入房間,此刻蘇洛早已擦乾身子,換上乾淨衣衫,閉目躺在床上,大夫一看那瘦的皮包骨頭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猛的一驚,到底是如何折磨成這樣,匆忙伸手去探她脈搏,一股冰冷入骨傳到指尖,毫無脈搏,一臉喪氣,已經太晚了。

往常見在這番景象,他早就不打算醫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一定要救活這個女子,不能讓外面那些人失望,左手輕壓肘部,右手再往脈搏處探去,他敏感的指尖立即感覺到一股微弱到極點的脈搏,心中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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