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刃縱橫,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四十六節 虎女夜闌

席家將軍府,一個空闊的院子中央,一個身材較普通男子有些瘦弱的人正將手中的梨花槍舞的虎虎生風,槍鋒一掃,落葉狂飛,槍頭一刺,銳不可擋,隨著她的舞動的長辮子,這才發現這個將幾十斤重的長槍舞的隨心所欲的人竟是一個女子。

一聲叫喚遠遠傳來:「小姐,老爺回來了」。

那女子不答,直到舞完最後一式,才停了下來,長槍一跺地,竟深入地面寸許,長槍立而不倒,宛如她屹立的俊俏身姿一般威風凜凜。

此刻她一身勁裝打扮,起伏浮凸的曲線毫無折皺映顯出來,這是一個擁有魔鬼身材的女子,再朝她的容顏看去,瞬間就能讓你感覺到她就是絕峰之上孤傲的霜雪,晶瑩雪白的肌膚,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似茫茫雪峰之上,那獨一無二的夜闌。

幾個府里下人男子正在收拾那十八般兵器,她閑步朝婢女走來,沒有女子的忸怩作態,額頭幾點汗水更顯男兒剛朗風采,她的眼睛媚而不俗,柳柳細眉冷而不傲,眼神透出一種傲然不群,遺世獨風,偏偏你又無法去忽略她身為女子的身體特徵,動人的嬌弱身軀讓人感受到另外一股醉人的韻味,假如此刻她甜甜一笑,那會是怎樣另具一格的味道,她的笑容定能顛倒眾生,可她卻臉無表情。

這個氣度超凡脫俗,男兒風采完全勝過身後那些男子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不錯,正是有虎女之稱的席夜闌,一代名將席清的孫女,一個有著男兒雄心卻錯生為女兒身的女子。

幾個下人每人扛著幾件兵器步伐穩健的朝武庫方向離開,幾百斤重的兵器似乎對他們來說如鴻毛一般,可以看出這些男子並不是普通的下人。

既能與睿智的才女玄觀齊名,定有其過人之處,虎女之名乃是先皇所賜,先皇見她十歲便輕舉幾十斤的兵器,驚訝這個小小的身軀為何有這麼大的力量,便賜虎女之名。

如今芳華正茂的夜闌並不似別人想像那般五大橫粗,一次夜闌出席太后誕辰,衣著裙裝,驟然有人發現,席家虎女已經出落的絕色傾城,長輩還是喜歡稱呼她為虎女,而晚生後輩見她時刻保持冷若冰霜的神情,玩笑之餘給她取了個名號,「冰冷仙子」,至此之後年輕貴族喜歡稱呼她為冰冷仙子,他們總覺得虎女二字太過粗俗,只是這個名號是先皇所賜,沒有人敢在口頭上反對。

冰冷仙子,天仙面孔,魔鬼身材,不過柔美只是軀殼,天外仙子的美貌內部,卻有著男子漢一般的錚錚鐵骨。

席夜闌冷冷的朝遠處院外的樹上淡淡看了一眼,這時幾聲哎呀的疼叫身傳來,可見院外大樹之上,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正爬在樹上偷窺席夜闌,剛才那幾個摔到樹下的公子便是因為一時被席夜闌美眸所惑,忘記了自己正在樹上,手上一松,就摔下來,另外一些卻是有過幾次偷窺經驗的,時刻保持腦袋清醒,看來他們也有類此的經歷,所以特別留心,望著席夜闌遠去的背影一臉留戀。

席夜闌心中最痛恨的就是這些心無大志,整天無所事事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人,她所敬仰的人物便是像爺爺席清、李毅這樣錚錚鐵血的男兒。

所以說,若非要她來選擇一個夫婿,她寧願選擇易天涯,李毅這樣的糟老頭子,而不是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年輕公子,大東國俊才無數,卻沒有人能入她法眼,而孤龍卻是唯一一個讓她稍微心動的男子,爺爺席清曾經跟她說過,要給她介紹一些年輕俊彥,第一次介紹的人物便是易天涯的孫子,說他博學多才,風度翩翩,席夜闌想都沒想,立即當口拒絕,將爺爺席清下面所有說的話堵住,她想要的夫婿是鐵血傲骨的男子,而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女子終究要嫁人了,席清又介紹了他手下一名年輕將領,說起這年輕將領大東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正是孤龍趙檀慎,席夜闌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孤龍可以說是大東國最優秀的年輕俊彥,沒有之一,他的行徑也符合席夜闌的標準,席夜闌回話了,孤龍若想娶她,需要過得了她這一關。

席清感嘆,這個孫女雖身為女子,卻不受禮制框架限制,自作主張,自個挑選起丈夫來。

確實依席夜闌大開大合,做事不拖泥帶水的性格,假若她看上一個男子,對方若是不同意,就算把他縛綁,用刀架在脖子上也要逼他答應,一方面視天下俊彥如無物,另外一方面做事又如此剛猛果斷,不得不說是一個異數,卻不難猜透這個她骨子裡驕傲到極點的反襯。

後來席清才知道在對孤龍這件事,他乃是一廂情願,他把自己孫女想的太好,孤龍卻心有所屬,一口回絕席清的美意,孤龍與席夜闌這根姻緣線也因此而無聲無息的斷了。

至此,席夜闌就成了席清的心頭事,除了孤龍又還有誰能入她法眼,難道她打算一生不嫁,你看看李毅的孫女雖才高過頂,最後還不是孤芳自傲,年紀二十好幾了,還一直嫁不出嗎?若是有人知道席清這個想法,定會莞爾一笑,玄觀並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沒人配的上她,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哪個男子願意娶一個名頭,才學蓋過自己的女子為妻」,見了玄觀便勢弱三分,他們倒寧願把玄觀當作心中那個完美的仙子,大東國兩大奇女的歸屬一直是人們常談不膩的話題。

一個男子進入了席夜闌的視線,就是最近大街小巷談論的最多的麒麟將軍,無數關於他的事迹傳入了她的耳中,她也分辨不出其中的真假,她要向在朝為官的父親證實這一切。

口中喃喃念著:「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幾能留半著,局翻痛難悔,天涯塗草莽,萬里未歸人,玉釵妝半面,多情念徐娘,將軍百戰死,士兵十年歸」,到底什麼樣的男子才有這樣寬闊的胸懷,到底什麼樣的男子才有這種雄心壯志,到底什麼樣的男子才在生死之間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到底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這般柔情似水,「玉釵妝半面,多情念徐娘」,短短十字將他一顆俠骨柔情表達的淋漓盡致,至情至性,這個男子像一個謎吸引著席夜闌,她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念念不忘,世間傳言他為國捐軀,席夜闌卻不相信,這樣一個人物怎麼可能說死便死,就是皇城的布告她也不相信,她相信其中必有什麼隱情,或許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或者害怕他功高蓋主,或者……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

走進席慕德的書房,席慕德聽到這輕重有致的腳步聲便知道來者何人,繼續低著頭整理公文,「夜兒,找我有何事」。

「父親,我要問你一些事情」,席夜闌道明來意。

「嗯,你說吧」,席慕德依然沒有抬頭,拿著筆在公文上面圈圈畫畫。

席夜闌疾步走前,一把搶過席慕德手中的毛筆,認真道:「父親等你解夜兒疑惑再忙好嗎?我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一心不能二用這個道理父親不會不知道吧,若一會出了差錯豈不是更麻煩」。

席慕德從來沒有看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淡淡一笑,「好吧,夜兒問來」。

席夜闌道:「父親你在朝為官,相信知道一些內幕,夜兒想知道麒麟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席慕德訝異,夜兒怎麼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她不是最討厭朝堂上那些勾心鬥角,淡道:「皇上布告已發,夜兒難道不清楚,為何還要問為父」。

席夜闌道:「你們那些戲弄百姓的把戲我不信,夜兒想聽父親告訴我真相,麒麟將軍現在那裡,是不是被皇上秘密囚禁起來了」。

席慕德嘆息一聲,「他雖然假冒元帥,確實立下奇功,對於如此將才,皇上怎麼忍心棄之不用反而將其秘密囚禁,他確實為國捐軀了」。

席夜闌屹立不倒的身軀突然搖搖晃晃後退幾步,喃喃道:「死了,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死了」,想起那句「將軍百戰死,士兵十年歸」,竟不知覺眼眶紅潤,美眸蒙上一層迷霧。

席慕德對於女兒的反應有些驚訝,突然恍然大悟,輕聲問道:「夜兒,你是否敬仰他」,她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兩人雖未謀面,但已經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席夜闌控制激動的感情,平靜道:「他確實是夜兒敬佩的人物,夜兒雖未見他,但從他的詩詞之中卻似已走進他的內心深處」。

席夜闌是個敢作敢為的另類女子,在席慕德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她不愛便是不愛,要愛就愛得剛烈,坦坦蕩蕩。

席慕德輕嘆一聲,夜兒終於看上一個,他卻高興不起來,依她的性子,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便無法用任何道理去開導她,對方已經是個死人,好又怎麼樣,適合又如何,終究是水中月,只能徒增苦楚,淡淡道:「夜兒,你也不必太過傷心,說起來你們兩人也有一段緣分,當初易元帥讓你爺爺來徵求你的意見,他話沒說完你卻一口回絕」。

席夜闌驚愣當場,她早就將那件瑣事忘之腦後,若不是父親提起,她又如何能想像當初一口拒絕的人便是今日的麒麟將軍,毅然道:「父親,我答應」。

席慕德怒道:「答應個屁」,他控制不住自己暴粗口,他如何能不知道席夜闌的意思,發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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