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刃縱橫,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二十五節 坑人

易寒嘆了口氣,無可奈何。

林毅岳剛剛也在思索著什麼,聽到易寒的嘆氣聲,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陰沉著臉,局促不安的笑了笑,不知為何,他好像有點害怕他發怒,本來往常見他淡然,心裡就已畏他三分,隨口就將殺人掛在嘴邊的,絕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

易寒正色的道:「你去與那張涼商量一下,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盡量配合我的行動」。

林毅岳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算是默認,就要離開,易寒卻突然又將他叫住,「毅岳,多跟他講講蒼狼,讓他知道我們的敵人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可是西夏智勇雙全的將帥」,說道智勇雙全不免苦笑一聲,那這樣張涼與蒼狼不就平分秋色了嗎?可是他卻知道,張涼比起蒼狼還差的遠。

就算易寒不講,林毅岳心中也早有打算,他要儘力幫助易寒,屋外,所有的士兵已經沉浸在勝利的興奮之中,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林毅岳見到他們歡悅的神情也禁不住被感染,冷酷的臉露出柔和之色,若不是易寒陰沉的臉清晰的印在腦海中,他都有種錯覺,黎明正要到來。

鎮西軍士兵將那支出城殺敵的騎兵圍在中間,讚美聲絡繹不絕,兩軍相處融洽,林毅岳心中暗忖,「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加深了兩軍士兵之間的感情,通憂共患」。

不少士兵看到林毅岳出現,鎮西軍的士兵紛紛閉上嘴巴,小心的朝他望來,突見他冷酷的臉上少有的露出微笑,心中敬畏化作暖意,幾個大膽的士兵朗聲道:「副帥,我們打了勝仗了」。

林毅岳並不想破壞這個融洽的氣氛,他知道有時候應該適當放鬆士兵的緊張的心情,淡淡道:「好啦,都回自己崗位去吧,等我們真正擊退西夏軍,本帥再陪你們好好慶祝」。

士兵們很是滿意,向來冷酷不拘言笑的林副帥能說出這樣話,已經難得了,紛紛退回到自己崗位。

打了勝仗的張涼一臉笑容走了過來,「林副帥,看來你治兵嚴謹啊,你的戰士見了你便噤若寒蟬」。

林毅岳打著哈哈,「那裡,那裡,毅岳身負守疆重任不敢絲毫怠慢,作為將領更是應以身作則,我若言舉輕浮,又如何約束別人」。

張涼笑了笑道:「話雖如此,有時候卻應該與士兵打成一片,才能深刻體會他們的感受,了解他們的難處,士兵們才甘心情願為你賣命,此謂之同仇敵愾」。

林毅岳聽到張涼這番話,突然想到易寒的一句話,「為將者務小道,為帥者須識大道」,一句話點明將與帥的區別,在將眼中士兵是手足兄弟,在帥眼中士兵卻只是棋子,婦人之仁是為大忌。

張涼這番話說來是通理,林毅岳自然不會否認,就算他心裡不以為然,也不會說出來,應道:「受教了」。

張涼道:「不敢,林副帥,這一仗雖勝了,張涼心中卻有擔憂,我們到你書房去細議」。

林毅岳心中暗喜,「張涼能做到勝而知危,這是個好跡象,最怕他好大喜功不將西夏軍放在眼裡,西夏軍的驍勇他最清楚了」,忙道:「張將軍,我正好有事與你商議,請」。

兩人進入房間,剛坐了下來,張涼便迫不及待道:「副帥,我此刻才知道鎮西軍是如何偉大,西夏的鐵騎果然厲害」。

這一點林毅岳自然清楚,問道:「張將軍的騎兵與西夏鐵騎交手了嗎?」

張涼搖了搖頭,「依我多年的經驗,西夏鐵騎衝鋒出陣,我就知不能再打下去了,需要速速回退,說句實在話,就算同等人數下,與對方鐵騎正面交鋒也是敗多勝少」,沉吟片刻又道:「在這種寬闊的地形,我們又無法做到避其鋒芒,若是被對方衝鋒入陣,分割包圍,敵軍穿插入內,而騎兵迅速的移動能力又能很快的繞到側翼合擊包圍,到時候我們處處受對方牽制」。

林毅岳心中雖已明瞭,還是問道:「那張將軍有何妙策,元帥與我正打算與西夏軍正面對決」。

張涼聞言震驚,猛的站了起來,沉聲道:「萬萬不可啊」。

林毅岳淡道:「何解?」,林毅岳心中打算慢慢誘導張涼對他心悅誠服,是應該替他分擔一點煩惱了。

張涼正色道:「就像我剛剛所說的,西夏軍鐵騎人數一倍於我,在這種寬闊的地形,我軍根本無法避其鋒芒,只能與其交鋒,若是沒有強大的騎兵將其牽扯,一旦被對方衝殺入鎮,我軍陣型一亂,這仗又如何能打贏,至於專克騎兵的槍兵在這種地形下根本其不到絲毫作用,漫說追上對方,就是能追上,在這種方圓十里皆為闊地的地形又如何能做到圍追堵截,再說這弓箭兵,亂戰之中容易誤傷,一旦被對方衝殺到前便只能任人魚肉」。

林毅岳佯裝驚訝道:「這麼說,在正面戰場我們無法戰勝對方,難道就任西夏軍這樣圍著雁門關」。

張涼點了點頭,「現如今只能這樣了,敵軍乃是長線作戰,只要堅守半年,待西夏軍糧餉告急,後方軍備供給不及時,敵軍必退之,我們再出兵追擊」。

林毅岳搖了搖頭道:「敵軍要退,我們也拿他們沒有辦法,明、峭二山的狹谷是必經之路,西夏軍要退必先在兩山重兵防守掩護撤退,若不先除兩山之慮,我軍又如何能做到順利追擊」。

張涼贊同道:「這一點我倒忘記了,還是林副帥對雁門關的地形熟悉」。

林毅岳轉移話題道:「我們別說這些太久遠的事情」,問道:「張將軍,我們又如何做到堅守半年」。

張涼淡道:「攻雖不易,守卻有餘,只要糧草充沛,西夏軍就是還有十幾萬的兵馬也拿我們無可奈何」,在他想來,自己沒到之前,鎮西軍就剩下兩萬多兵馬還能守住,自己五萬兵力支援難道還反而守不住。

林毅岳淡道:「實不相瞞,如今城內的糧草只夠士兵吃上三天」。

張涼頓時震驚,剛剛坐下去的身子又猛的站了起來,「林副帥……你這不是坑我嗎?」從聲音語氣已經可見他怒不可歇,沒有糧食還打個屁仗,在他想來,三天之內結束一場大戰是絕無可能,到時候自己所帶的五萬兵馬不是要活活餓死,就是戰死,這讓他如何能忍。

張涼怒道:「林副帥,糧草不足,你就不應該請求援兵,應理該早早撤退」。

林毅岳毅然道:「我如何能坐看雁門關落入異族手中,犯我中原沃地」。

「局勢如此,豈可一味忠於信念」,張涼已經氣得連聲音都變調了。

林毅岳淡淡道:「張將軍你先別激動,元帥已經去借糧了,今天明日就應該能夠抵達」。

張涼這才微微舒了一口氣,不知不覺額頭已經滿是冷汗,他剛剛真的有立即撤兵的念頭,可是一開始又與林毅岳誓言蕩蕩說要與鎮西軍共存亡,那一刻他都懷疑,林毅岳早就挖好坑,等著他去跳,而這個坑他不得不跳,語氣柔和了許多,「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庄元帥怎麼這般糊塗」。

聽張涼說庄元帥糊塗,林毅岳一臉不悅,沉聲道:「局勢如此又有什麼辦法,西夏早有預謀,趁我秋收未到,糧草缺乏冒然來攻,鎮西軍難道能不抵抗便讓西夏軍不費一兵一卒取下雁門關,那要這支鎮西軍何用,就算再艱難也要苦守」。

張涼道:「那也得立即借糧啊,為何拖到現在」。

林毅岳冷笑一聲,「張將軍,恕我說句斗膽的話,王爺肯不肯借糧與我」。

「這……」張涼卻說不出話來,庄元帥親臨西王府,他都不給面子,心中怪異,此次王爺肯出兵也有違常理,問道:「那朝廷每年的配度呢?」

林毅岳淡道:「朝廷每年都派發的糧餉都要拖上一個月,往年這個時候挨一挨,勉強能夠等到,現如今正在惡戰,我又如何能讓士兵餓著肚子戰鬥,如此一來,糧食消耗便快了許多,這場仗已經打了二十多天了」。

張涼心中還是擔心糧草的問題,認真問道:「林副帥你能不能肯定,這兩日糧食就能送到」。

林毅岳曬道:「這種事情我如何能保證,借不借到另說,在路上發生什麼意外,耽誤些時日也是極有可能的,林某也看開了,與雁門關共存亡」。

張涼愁眉哭臉道:「莫非我們真的必須與西夏軍在正面戰場一戰決勝負」。這種大事,需要提前預謀,卻不能等到糧草消耗完再作行動。

林毅岳一臉決然道:「張將軍,你難道沒有信心」。

張涼嘆道:「為將者打仗哪能缺少必勝的信心,可是局勢如此,我卻無法騙得了自己」。

林毅岳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決然道:「張將軍,只要你將所屬的五萬兵馬暫時交給庄元帥調度,此役可勝也」。

「絕無可……」話說一半,張涼突然改變語氣,不再猶豫道:「好,希望庄元帥能給我們帶來奇蹟」。

話剛說完,便聽門外士兵來稟,「副帥,金陵運來的十萬石糧食已經送到,請副帥過去清點」。

聽到這話,張涼差點都要哭出來了,他內心即高興又鬱悶,林毅岳剛剛已經向他轉述了庄元帥的意思,就是要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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