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兵刃縱橫,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六節 大戰在夕

秦彗正著急等待林毅岳,臉上再沒有以往的自信,他自認口才不錯,可是任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西王爺卻不為所動,期間三番五次設宴款待他,偏偏這援兵之事閉口不提,白白在西王府耗了些時日,秦彗覺得不能再耽擱了,這壞消息還是得讓副帥先知道,提前做好準備。

歸來聽到元帥回來的消息,這個好消息總算一個心裡安慰,可秦彗也知道,這一仗就算元帥在也不好打,他終究是人不是神,兵力不足,城內糧草告急,光這兩個問題便讓人焦頭爛額,加上大兵壓關,普通人面對這樣的壓力早就瘋了,元帥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便在這時,林毅岳歸來,拿出書信嚴肅道:「秦彗你剛回來,卻要麻煩你再走一趟了,只是這一次不管能不能搬到援兵,你切不能有絲毫耽擱,快去快回」。

秦彗一訝,「義郡王已經答應一萬兵力增援,難道副帥要讓我去向華中王求援,遠水救不了近火啊」,他心裡明白華中王更不會出兵,憑什麼臨近的西王府不出兵,卻要讓他遠在天邊的華中王出兵。

林毅岳道:「不是,我想讓你再去西王府一趟,元帥說了,有了這份書信,他必派兵增援」。

秦彗半信半疑的接過書信,難不成這封書信起到的作用比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還大。

林毅岳督促道:「還不快去,西夏軍馬上就要強攻雁門關了」。

這話說出,秦彗一驚,西夏軍不是打算圍而不攻嗎?林毅岳話剛出口也心中一訝,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信了易寒的話。

秦彗離開,林毅岳又安排一傳信兵將另外一封信送到李府,做完這些他不知覺的鬆了一口氣,便像小時候完成先生吩咐的作業,只是好壞卻無從得知。

另外一邊,西夏議事大帳之內,眾將領齊集,當中帥位坐一名老者,此人正是西夏名帥蒼狼拓跋狄,那日奪取明、峭二山的將領兀南努、賞羌也在其中。

拓跋狄道:「今日,我召集各位前來是打算進攻雁門關,戰鬥才剛剛開始,前些日子大敗鎮西軍我們卻不能掉以輕心,沒有攻下雁門關,打開中原大門,以往的所有勝利都是枉然」。

拓跋狄淡淡說了一通話,座下眾將議論紛紛起來,賞羌出列道:「元帥,我一直認為我們只是將鎮西軍圍住,待他糧草消耗殆盡,全軍士氣低落之時,再一舉攻下雁門關,不知元帥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拓跋狄道:「我沒有改變主意」,此話一出,眾將一臉狐疑,竟沒有改變主意為何突然說要攻打雁門關呢,拓跋狄開口釋疑,「我在疑惑鎮西軍,連你們都認為我不打算強攻雁門關,敵方更不可能想到,出其不意,更是奇招,此刻鎮西軍雖有防範,卻將重心用在安撫軍心,籌備軍糧上面,一旦臨危,倉促應戰,在戰旗紛飛,人馬混雜的情況下作戰,必戰力大減,兵如潮湧,混沌不清,部隊人員不能做到首尾相接,圓運自如,有勇而無序守城能力必大弱,而我軍籌謀整備,攻入厲劍,一進一退,局勢大利於我軍。

兀南努出列道:「元帥,可我西夏軍隊擅長正面對戰,不善攻城,若是強攻必損失嚴重,到時候若是攻下雁門關,無力進取中原,豈不前功盡棄,強攻之事還請元帥三思,何不圍些時日,據中原的探子回報,中原各處糧荒,秋收未到,鎮西軍的糧食根本支撐不到一個月,只需圍而不攻一個月,雁門關就不攻自破,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如此不是更好」

拓跋狄反問道:「若是鎮西軍籌備到糧草,又待到援兵前來,而我們長途奔涉,長耗下去兵乏馬困,糧草耗費極大,到時候鎮西軍已有和我們相持的資本,待我軍糧草消耗完之下,那個時候別說攻下雁門關,就連好不容易奪取下來的明、峭二山也守不住,你要知道我們是帶兵出征,糧草儲備用完就沒了,而雁門關卻有一個大後方在支援著,明、峭二山雖然險要,卻是什麼也生出不出來的山頭,到時候便沒有任何意義,除非一鼓作氣,攻下雁門關,掠奪中原資源,整頓休養,壯大兵力」。

兀南努道:「怎麼可能,中原人並不齊心,他們所能到達救援的援兵,除西北西王府的援兵,再無其他,再說糧食又如何解決,援兵一到更是加快雁門關糧食消耗,本來他們能堅守一個月,現在更好,半個月就可以解決戰鬥了」。

拓跋狄道:「兀南努,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無法機關算盡處處追求完美,未決雌雄之前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只有真的勝了我才真正安心,我明白,強攻雁門關必然損失慘重,勝利的代價是踏著我西夏兒郎的屍體,我不願意看到,但從大局來講,這卻是最好的選擇,再說了庄庸凡不在,正是最好的良機,林毅岳雖有帥才,懂得調兵遣將,可身為元帥必須洞察全局,在一瞬之間做出最準確的決策,這一點與庄庸凡相比,他還差點,便是此刻他如何能看出我有強攻雁門關的打算,想必正在煩惱糧草之事,這個時候我再給他一擊,雙管齊下,他必信心受挫,帥乃龍頭,氣衰則全軍衰,到時候他如何能再做到鎮靜、深邃、莫測,只要我洞察到他的舉動,他便無法與我抗衡」。

拓跋狄匆匆掃視全場,「還有沒有疑問」。

眾將齊聲道:「謹聽元帥吩咐」。

拓跋狄微微一笑,他便是需要眾將有這股決心,必勝的決心,沒有絲毫猶豫迂迴,大聲道:「全軍聽令,東風一起,便全力進攻雁門關」。

眾人知道,東風一來,鎮西軍逆風而射,弓箭殺傷力便大減,便於我軍攻城。

雁門關,將士飽飯一頓,興緻高漲,全軍投入到守城準備之中,隨時隨刻可應戰,不管西夏軍會不來攻,他們都心甘情願,元帥善待白虎的事情已經傳遍軍中,又下令每日三餐都吃米飯,再也不用餓著肚子,心中不知覺的生出一股感激之情,其實大多數人心裡明白,吃粥定是城內糧食所剩不多,但是他們當兵不單單為了保家衛國,其中多數窮苦人家要的就是一口飯,思維很簡單,反正是死,可是卻不能讓我做一個餓死鬼,若等到沒糧那天,衝出去與西夏軍拼了就是。

易寒屹立城樓,前方沒有護城河,便是只有這一長約百丈高越三丈的城牆,雁門關雖說的雄關,倚仗的便是明、峭二山險要,如今二山失守,只剩下這一道牆,還能算險要嗎?

庄庸凡這些年在工事上面沒有耽誤,加高加厚了城牆,可這只是外在輔助,守城最重要的還是軍心人力,若只是一座空城,就算再高再厚又有何用。

戰事還未開始,能不能守到援兵到來,易寒心裡一點數也沒有,他只是一個統帥,只做的就是下達最準確的決策,卻不是萬能的,其餘的就要看鎮西軍各將士的能力,以及西夏軍的攻勢了,心中暗道:「庄老,能不能守住就看你這幫兒郎了,我儘力就是」。

林毅岳來到易寒身邊,低聲問道:「我看對方陣地靜悄悄的,絲毫沒有進攻的跡象」。

易寒抬手將身邊士兵遣離,這才指著前方,低聲道:「你看敵軍紮營,每一個營帳便像一個士兵,是不是感覺像進攻的陣型,衝鋒,掩護,後援,他們根本無需整備,只需一聲令下,便可攻來,讓你措手不及」。

林毅岳看去,頓時大驚,「我竟糊塗到看不出來」。

易寒淡道:「我一般看事情都喜歡聯想都某些人的生活習慣,誰能去注意對方營帳的布置呢,只是我習慣如此,一下便能看出,你不必內疚,蒼狼在那個陰濕之地應該待的很難受,不知道他是不是耐不住了」。

這句暗含深意的話,卻不知道林毅岳聽出來了沒有,他問道:「元帥,你看蒼狼什麼時候會進攻,若能未卜先知最好,將士處於高度警備的狀態,人也容易疲憊,別人掌握著主動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易寒舒舒身子,淡道:「東風起時」。

林毅岳明白了,「我去下面查看一下,已備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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