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士狂傲,各顯風騷博美人 第一百零一節 數罪狀

易寒行了一禮,便落落大方坐在華柔的旁邊。

華柔隱蔽的瞪了他一眼,這個冰清玉潔的女子至此還有一絲人性化的表情,易寒假裝不認識,微微飽於一笑,「七夫人好」。

華柔端正螓首,不屑去看他,這個舉動落到有心人眼中卻認為是她害羞內向的性格在作祟。

七位夫人表情各異,這怪異的氣氛除親手感覺,卻也無法用言語一一道來,就想在路上碰見一件怪事,每個路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老夫人發話了,「這位先生如何稱呼呢」。

易寒禮貌道:「老夫人,在下易寒」,他現在要成為玄觀的先生,卻不能稱呼自己為小的。

吳天瑜聞言,冷漠的眼神旋即一亮,雙眼大睜盯著易寒,易寒這麼名字她非常熟悉,便是府里的心腹來告之她,有一個叫易寒的下人與四夫人有不清白的關係,這般年紀這般容貌倒與那心腹描寫的很像,厲聲問道:「你是府里的下人」。

二夫人與三夫人一臉狐疑,不明白大夫人為何會突然問出這般奇怪的問題來,剩餘四位夫人卻心知肚明,他本來就是李府的一名普通下人,至於為何會與玄觀扯上關係,就沒人得知了。

易寒淡淡道:「夫人,以前是,今天之後就不是了」。

吳天瑜冷喝道:「大膽」,身為一個下人,敢用這種傲慢的語氣對她講話,勾搭了喬夢真還不夠,竟敢勾引自己女兒,至於玄觀為何對他有好感暫且不說,首先就要用李府的家規好好收拾對方,什麼先生,做先生的那會是這種好色之徒,依她看來,此人必是花言巧語善於哄騙女子,卻定是個腹中沒有墨水的男子,他才多大年紀。

再看易寒突然認出了他,突然舉起手指顫抖的指著易寒,「你……你……你是我那天早上在玄觀閣門口遇見的那個神仙」。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怎麼又扯到神仙去了,玄觀微微低下頭,心中明白母親所遇到易寒必是那個給易寒下毒藥的隔天早上,這事若要怨也需怨她,卻怪不得易寒。

玄觀開口了,「母親,先生那日……」。

「明瑤,你閉嘴」,話還沒說完,卻被吳天瑜冷喝打斷,那日這個男子所說的話還清晰記在腦中,「老娘們,我剛剛說你瞎了眼睛還真沒錯,老子不但從裡面出來,還是剛睡醒呢」,侮辱了她,更玷污了明瑤的清白,若是神仙就算了,只是府內的一個下人,那就罪不可恕了,想到這裡也顧不得他是那門子的先生,冷喝道:「來人啊,將這易寒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棍再說」。

礙於母親的威嚴,玄觀輕輕拉著老夫人衣袖,望她能說幾句話,老夫人看到玄觀眼神中的著急關切,內心驚訝,明瑤這妮子該不會是愛上這個下人吧,她可是與趙家兒郎有婚約啊,拜此人為先生只是個幌子,卻為了方便往日親近,暗道:「明瑤,你好糊塗啊,怎麼能與一個下人有這般不清不白的關係,若不是天瑜認出了他,我都被你蒙在鼓裡,一個下人怎麼比的過那趙檀慎」,心中雖對她溺愛,卻也不能無端端縱容,剛剛天瑜的一番話她只聽明白了一般,這其中必有蹊蹺,且先靜觀其變,再行拿捏。

老夫人微笑低聲道:「我都聽的糊裡糊塗,你讓我說什麼好呢」。

玄觀冰雪聰明,卻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一開始就陷入如此惡劣的局勢,她本想暗中周旋,好助易寒過關,母親大怒,她身為子女如何能當面忤逆,本想讓祖母幫忙,可看她從容安坐,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兩個李府的漢子大步流星走了進來,就在這時,四夫人喬夢真、五夫人藍覓白、七夫人華柔竟異口同聲道:「慢著」。

眾人大訝,竟同時有三人替易寒求情,喬夢真阻攔本在吳天瑜的意料之中,她就是想藉機將這個男子與喬夢真一網打盡,藍覓白與華柔的舉動卻大出她的意料,在她印象中,這兩人向來都是不管李府閑事的人。

藍覓白泰然自若,恍若剛剛她沒有出聲,對於投射在她身上的眼光不以為意,倒是華柔低垂著頭,好像剛剛做了一件失禮的事情,喬夢真站了起來,毫不示弱直視著吳天瑜,道:「誰敢動他,他是我芳澤院的下人,要打也是我來打,你憑什麼」。

這兩位夫人本來就是針尖對麥芒,素有嫌隙,喬夢真這個舉動倒沒有引起別人多大的疑惑。

吳天瑜冷笑道:「我一個夫人難道連對一個下人都沒有杖責的權力嗎?你如此袒護他,到底是何居心」,在老夫人面前,姦情二字實在不適合出口,就算有理,辱了李家門風,她也變成無理,再說她沒有十足的證據,這種事情如何能輕易開口。

身在風暴中心的易寒,此刻卻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插話,卻擔心越攪越亂,乾脆一言不發,讓人摸不清他的意向。

喬夢真冷道:「不管如何,我就不準別人打他」。

吳天瑜知道跟喬夢真胡攪蠻纏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在中之人能壓得住她的只有老夫人一人,朝老夫人看去,將自己所知易寒的條條罪狀列了出來,聽在易寒耳中卻覺得這算什麼罪狀,與他在李府幹過的壞事,大夫人所列的根本算不上什麼。

老夫人點了點頭,「依李府家規,卻是該杖責三十大棍,在逐出府里只是……」,她話說一半,卻朝藍覓白看去,問道:「覓白,你剛剛阻攔,是不是知道什麼隱情」。

今日,這易寒逐出李府已是必然結果,正可藉此讓凝兒死心,藍覓白淡道:「此人花言巧語,勾引我的貼身婢女凝兒,我只不過不想讓凝兒傷心」。「什麼,五夫人,你怎麼可以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被人冤枉,易寒按捺不住自己,衝動的說道。

藍覓白不言一語,她根本不必辯解,大廳的人信任誰一目了然。

玄觀輕微的嘆息一聲,早知道他與凝兒有一腿,本以為五嬸會顧及凝兒聲名,避而不講,哪知她還是說了出來,這易寒又加了一條罪狀,早知道就先問問他在府內做過多少壞事,自己也好從中計量準備一番。

本來袒護易寒的喬夢真聽到這話,卻氣的漲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心中一狠,打算不再理睬他了,返回座位。

六夫人低聲在喬夢真耳邊道:「姐姐,你怎麼不幫他了,要不要我幫他說幾句好話」,喬夢真與易寒敏感的關係,她就好說話的多,再說了與其餘的夫人關係也是不弱。

老夫人還未下決定,往最為害羞內向的華柔看去,問道:「華柔,你又為何阻攔,該不會是他也勾引了你的婢女南兒吧」。

聽這話,眾人齊唰唰的往華柔看去,這卻是抱著一種奇怪的心理,就像是出現一個惡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多加幾條罪狀。

華柔低聲道:「沒有,只不過我覺得打三十大棍會把人活活打死,不如把他逐出李府就算了」。

眾人恍若大悟,原來是這樣的,她膽小怕事的性格還是沒有變,不忍心看別人受罪,儘管那個人數來罪狀無數。

吳天瑜柔聲道:「妹妹你不必可憐這個惡奴」。

華柔哪能不可憐,終究還是自己的表哥啊,雖然有點惱怨他,作為表妹的她,如何能看著他活受三十大棍,這要打傷了,易爺爺該如何傷心,打死了更是讓兩家結仇,這種事情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發生,偏偏易寒的身份又不能公開,真是煩死了,心中狠狠的咒罵易寒一番。

老夫人點了點頭,「嗯,看來已經沒有人反對了,那就杖責三十大棍,逐出府里」。

玄觀突然出聲,「我反對」。

老夫人笑道:「明瑤,你母親與幾位嬸嬸都不反對,你有什麼反對的理由」。

玄觀淡道:「我承認先生有錯」,這個時候她還稱呼易寒為什麼,乃是為了抹去他身上下人的標籤,向眾人重申先生二字,「自古先生有錯,可由學生代為受過,這三十大棍就由明瑤來受吧」。

在場諸人一臉錯愕,這如何使得,只是與她說這些大道理如何辨的過她,若是輕易放過易寒,又將李府家規置於何地,威嚴置於何地。

二夫人,三夫人兩位夫人紛紛開口,「老夫人,我看就算了,他前身雖為李府下人,可如今是明瑤的先生,傳出起會讓別人說我們李家辱沒聖賢」,這事自然也不可能傳播出去,只是一個袒護玄觀的說辭。

除了吳天瑜,余者也不想看到易寒受罰,世間就有這種人,讓你又恨又愛,恨不得打他一頓,可又下不了手。

易寒堂堂一個大男子如何能讓玄觀代過,若是以前他可以盡展耍賴手段,如今牽扯到玄觀的顏面卻不能如此,雖說自己以前的舉動已經讓玄觀處於一個尷尬的地位,心中咬牙,三十大棍挨了就挨了吧,剛要說話,卻見玄觀連連向他使眼色,讓他靜觀其變。

玄觀道:「謝謝二位嬸嬸」,二人抱於微笑,這孩子可是李家的寶貝啊,如何能讓她受委屈。

吳天瑜一臉不悅,冷聲道:「明瑤,你連母親的話也不聽了嗎?」她真的想連玄觀一起打,心中又顧忌她的身體,希望能讓自己的威嚴讓玄觀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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