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士狂傲,各顯風騷博美人 第二十八節 教曲(一)

離開聽雨閣,走到街口,兩人分道揚鑣,李明蒙要去見隋旖,他卻昨天答應了媚香樓的那群女子要過了。

一路走來,不時可見一些青樓女子站在二樓向他揮舞著手帕,本來就在臨河大街,卻也走了片會功夫便來到這媚香樓。

易寒剛在媚香樓門口停了下來,那些青樓女子察言觀色厲害的很,立刻明白易寒有意要進來,樓上那些女子「公子,郎君,良人」頓時叫的起勁,門口兩女也識相的一人一邊將易寒摟住,也不管他願不願就往內拉著。

剛進大門,便看見妙眸坐在一處正在等著他,突然易寒出現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朝他走來,嗔怨道:「怎麼才來,我都等了你一個早上了」。

一個挽著易寒手臂的女子笑道:「妙眸,我們姐妹好不容易拉到一個客人,怎麼你還要跟我們搶」。

妙眸啐道:「呸,誰跟你們一樣大白天就想著干那種事情,子寒哥哥是來教我們跳舞的,你們別搗亂」。

兩女嘻笑一聲,不舍的看了易寒一眼,卻又走到門口拉客去了。

易寒朝兩女看去,兩人都長的一般姿色,卻也難為她們了。

妙眸不喜道:「子寒哥哥,你看什麼呢,我這麼一個大美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偏要去看別的女子」。

易寒笑道:「我看她們很辛苦,有點不忍心」。

妙眸道:「這話奇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早上,才辛苦呢,也不見你心疼」。

易寒呵呵一笑,「妙眸,莫不成你吃醋了」。

妙眸瞥了他一眼,「我才沒閑工夫吃你的醋呢,像你這樣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我才不願自添煩惱」。

易寒呵呵笑了笑,走了過去就要拉著她的小手,妙眸卻賭氣將他手甩開,幽幽道:「一早我便像個孤零兒坐在這裡,口乾的厲害也不敢走開,早就不應該來等你,讓別的姐妹來受這個苦」。

易寒見她越說越傷心,卻是糊塗,他只不過看了兩女一眼,便惹來妙眸一大堆話。

原來這妙眸一大早就在大廳等著易寒,這個任務還是從其她姐妹那裡搶來了,本來一開始興緻勃勃,時不時還走到門口看看易寒來沒,偏偏易寒始終沒有出現,這個等待的滋味可不好受,終於憋了一肚子氣,想要離開,心中又害怕易寒來了卻被那個狐媚子拉到穿上去。

如今見到易寒出現,怨恨頓消,一臉喜悅,偏是易寒沒有安慰心疼她幾句,反而一點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想起自己等了他一個早上卻如此待遇,心中怨恨頓烈,便沒有給易寒好臉色。

易寒走到妙眸身後,輕喚幾聲「妙眸寶貝」,妙眸卻惱他,不予理睬。

繞到她的身前,卻見她眼角帶濕,便笑道:「無緣無故怎麼傷心起來了,難不成我那裡做的不對」。

妙眸見他低聲軟語,也不好再耍性子,幽幽道:「你是沒錯,錯的是我,偏不該心裡惦記的你這負心人」。

易寒見這話說的有文章,便說道:「你倒說說,我如何是個負心人了,我這不是來了」。

妙眸冷道:「你是來了,可你來晚了,你可知道人家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中間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我一天的功夫就這樣白白……」。

話還沒完,易寒伸手捂住她的嘴,道:「好好好,是我錯了,你也不要說這些狠心的話了,說的我心裡怪心疼的」,手指輕輕擦拭她的淚痕。

妙眸道:「你若剛剛進來似現在這般溫柔,人家就是心裡有氣,這些話也說不出口,有什麼苦也通通往肚子里咽」。

易寒心中莞爾,他那裡不溫柔了,只不過沒有猜到這妮子竟等了他一天,正憋著一肚子氣呢?她發泄完了也就沒事了。

妙眸領著易寒往後院走去,這些地方都是平日里她們住的地方,除了貴客一般都不接待,一路走來卻沒有半個男人的影兒,進了一屋,其她三女趴在桌子上無精打採的發獃。

見易寒隨妙眸進來,均露出喜色,紛紛惱怨易寒為何現在才來,卻讓易寒坐下,圍坐在他的身邊。

眾女問道:「可以開始了沒有」。

易寒道:「先給我泡杯茶,準備筆墨紙硯,開始之前我要先做好準備工作」。

醉波笑道:「我去給哥哥泡茶,我泡的茶,哥哥一定會喜歡」,說完便走了出去。

憶香主動去拿筆墨紙硯,易寒對著幾女道:「你們去把會彈奏這幾樣樂器的人尋來」。

醉波問道:「不是我們來彈嗎?」

易寒笑道:「你們來彈奏,誰來跳舞了」。

三女恍然大悟,卻也沒有耽擱,走了出去。

屋子只剩下他一個人,便開始譜寫曲子,本來這些事情打算昨晚做完,耽擱到現在才做卻是因為發生了意外,曲子他早就想好了,就用卡農原曲,中間調子再變一下就可以。

醉波泡好茶走了進去,見桌子上一張寫好的曲譜,易寒卻只入神的那些樂器上調弦,時不時彈潑幾下,見他額頭滿是汗水,走到他的身邊,拿起手帕替他擦汗,道:「哥哥歇息一會吧,一會茶就要涼了」。

一會之後,三女拉來了四個才十三四的女子,均一身樸素的打扮,見到房間里易寒這麼一個大男人,慌張的臉上露出少女的靦腆。

四女很有禮數的給易寒行了一禮,同聲喊道:「老爺好」。

易寒驟然聽見這個稱呼微一錯愕,臉上卻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在他眼中這些十三四歲的女子連少女都稱不上,頂多是個女孩,問了出來:「年紀是不是有點太小了」。

醉波笑道:「彈小曲都是這般年紀,怎麼哥哥會不知道,我當年才十一歲的時候就在大廳獻曲呢」。

易寒點了點頭,隨意道:「她們身上的衣服有點舊,你們這裡有沒有新一點的衣服,給她們換上,要不我看起來怪怪的」。

醉波笑道:「哥哥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心人,不是我們姐妹不捨得,卻是這些衣服才最適合她們,若是換了衣服便會讓來這裡的客人誤會,她們卻是只彈小曲不接待客人」。

其中一個靈秀雅緻的少女點頭道:「這身衣服換不得,要不回去之後要讓爹爹罵」。

這麼說易寒基本明白了,這些少女的家人雖窮困潦倒,卻依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步入風塵,盼的以後用清清白白的身份嫁個好人家。

憶香嘆息一聲,「比起她們,我們才是真正的苦命人,我五歲就被賣到金陵,都不記得爹娘的模樣了」。

易寒怕眾女又勾起自己的傷心往事,道:「我們開始吧」。

分別問了四個少女的名字,那個擅長彈奏琵琶的少女叫盼兒,擅長古箏的叫寒兒,擅長古琴的蝶兒,皮鼓的叫蓮兒,這都是她們的藝名,真實名字易寒也沒有問,只要有個稱呼就好了。

易寒吩咐四人先彈奏自己最擅長的曲子,那盼兒抱著琵琶坐了下來,卻突然道:「我彈奏一曲都是要五個銅錢」。

易寒一愣,朝妙眸等人看去,卻見她們一副笑吟吟的表情,憶香道:「哥哥,這個錢卻是要你來出」。

易寒訝異,問了出來:「為何要我來出」。

醉波笑道:「哥哥,我們四姐妹同時陪你,可沒收你半分銀子,這可落到媽媽耳中可要招來責罵,若是還要我們出錢,傳到媽媽耳邊,那還不鬧翻了天」。

一兩銀子能彈二百首曲子,這個錢易寒自然出的去,只是他以老師的身份來教幾女舞蹈,沒賺半分銀子,反而要自己出錢,感覺怪怪的。

痴珊笑道:「哥哥,你可知道我陪你一天要幾多身價」,易寒未答,痴珊續道:「卻是要五兩銀子」。

易寒苦笑一聲,道:「我一個月的工錢才一兩銀子,見你一面就要半年工錢,你倒身價不菲」。

痴珊撒嬌的捉住他的手,嬌道:「人家又沒說收你的錢」。

妙眸冷笑道:「哥哥就會騙人,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還需要幹活」。

易寒笑了笑,確實他不需要幹活,但在李家一個月的工錢是一兩銀子也沒錯,不再廢話,大聲道:「好!這個錢我出了,我們開始吧」。

妙眸冷笑道:「哎喲,才五個銅板,說的都好似在你身上割出一塊肉那般心疼」。

三女好奇的看著妙眸,她今天怎麼說話句句帶刺,對子寒哥哥沒半點好臉色。

易寒微微一笑,心中明白這妮子氣還未消,故意找茬,便吩咐那盼兒彈一曲。

盼兒彈了一曲《鳳穿牡丹》,這首曲子很好的體現了琵琶,清淡、委婉的特點,眾人聽的入神,臉露讚賞之色,這盼兒彈的正好,指法嫻熟,技巧掌握的極好,連擅長琵琶的妙眸也自嘆不如。

易寒卻連連搖頭,這個跟他想要的曲風相距甚遠,他要的是那種激情澎湃的調子,節拍輕重明顯,落差強烈。

盼兒弱弱問道:「我彈的不好嗎?還從來沒有人聽了我的曲子像老爺你這般搖頭」。

子寒哥哥搖頭了?,眾女剛剛聽的入神並未注意易寒表情,聽盼兒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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