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士狂傲,各顯風騷博美人 第十四節 蘇洛

蘇洛這是一個他從心底佩服而尊敬的女子,明修說的對,她身上有一種韻味吸引著你忍不住與她親近,想她是心情澎湃,見時卻寧靜致遠,想起自己有一次色膽包天潛入她的房中偷她的內衣褻褲,剛好蘇洛推門進來,被她發現,易寒當時尷尬萬分,這可是每天都要見面的老師,那知蘇洛卻微微一笑道:「怎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快,要幫我洗衣服」,尷尬的氣氛頓消,易寒低著頭不言一語拿著她的內衣往門口走去,清脆淡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記得洗乾淨送回來」。

「易兄,易兄」,明修連喊兩聲,「什麼」,易寒才從記憶回到現實。

明修道:「易兄,你剛剛說,蘇洛是你老師」。

易寒道:「不錯,嚴格來說她是我的棋師」。

明修驚訝道:「她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是易兄的老師呢?」

易寒解釋道:「她只不過年長我幾歲而已」。

明修繼續問道:「她是怎麼成為易兄的棋師」。

「當年她雲遊四處,偶然經過我家,討口水喝,剛好我爺爺與村裡的老頭閑著無事在院子里下棋,她站在那裡看了一會,最後與我爺爺下了一盤,將我爺爺折服,爺爺見她棋藝高超就請她做我的棋師,那年我才十六歲,可惜她卻只做了我一年老師便離開了」,說到最後惋惜之態顯形於表,其實卻因為易寒給她寫了一封情書,隔日之後,蘇洛便不告而別,茫茫人海,能再次偶遇,心中卻是異常激動,他有一股衝動想衝進屋子見見那記憶中儒雅的模樣。

閑聊了幾句,易寒突然問道:「明兄,你有向她表白嗎?」,這其實是他心裡最關心的問題,面對蘇洛,他有一種無力感,從來不知道什麼樣的男子能虜獲她的芳心,明修這樣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男子她會喜歡嗎?

明修苦笑著搖搖頭,嘆了一聲道:「在她面前我竟沒有勇氣開口,我感覺她會拒絕我!」

易寒心中寬慰,至少連明修都不能讓她動心,自己還不算太丟臉,卻真誠道:「明兄,努力吧,時機一到,勇敢向她表白」,他心中雖有不願,卻是真心話,他已經打算彌補多年之前的遺憾,從話出的那一刻開始,明修就已經是他的情敵。

明修笑道:「那是自然」。

易寒道:「明兄,我來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明修笑道:「易寒所認識的人定是雅士高才」,易寒聽完哈哈大笑,「來,見了他,你就知道他是不是雅士高才」。

兩人走到正在入神看著棋局的李明蒙身邊,易寒拍了他的肩膀,李明蒙猛一回頭,臉上帶著不悅,見是易寒這才臉色軟了下來,怨道:「易兄,我正看的入神,被你這麼一拍,思路都斷了」。

易寒哈哈笑道:「明蒙,我來跟你介紹我的一位朋友,這位是明修」。

李明蒙朝明修露出微笑抱拳道:「在下李明蒙」。

明修微一錯愕,他卻是認識金陵三大才狼之一的李明蒙,旋即恢複淡定,笑道:「明修久仰李兄大名」。

李明蒙哈哈大笑,「明兄定是久聞我的臭名,該不會不屑與我交往吧」。

明修爽朗一笑,「今天見李兄風采顧盼不凡,這傳言也不可足信也」。

李明蒙這人爽快,你對他尊重,他便會對你更尊重,往日里那些才子無不聞才狼之名而聞風喪膽,豈能表現的如明修這般泰然自若,坦坦蕩蕩,好感頓生,再加上易寒這一層關係,頓有結交之意,笑道:「明兄,我們三大才狼其實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只不過好色了點,粗俗了點」。

明修笑道:「風流方為才子本色」。

李明蒙喜道:「明兄真乃知己也,當初易寒也是這麼說的,我們三大才狼是一見傾心,改天我介紹楚兄與趙兄給你認識,他們定會喜歡的緊」。

明修微笑點頭,李明蒙續道:「他們兩人愛好風花雪月,不知道合不合明兄口味,兄弟我卻是從良了,哎,對了明兄你喜不喜歡下圍棋」。

「略懂一二」。

李明蒙指著棋局道:「明兄,你看,這算不算是一手妙招呢」。

「入界宜緩,算的上是一妙手」。

兩人初見便熟絡的聊了起來,卻將易寒冷落在一旁,易寒卻無心看棋,一顆心思飄向小屋之內那個多年不見,又讓他念念不忘的女子,「蘇洛,你是否溫婉依舊」。

這種應彩的棋局都是有時間限制,兩人又是擅長下快棋,一炷香還沒燃完,對弈就結束,只聽到有人大聲宣布,「女先生一子勝出」,那驚訝聲,歡呼聲,嘆息聲,議論聲,塞斥耳邊。

秦慕容一臉喪氣的從屋子走了出來,一言不發,悶著頭走出院子,騎著白馬帶著隨從離開,有人陸續離開,也有人守在門口想向女先生道喜,在他們看來這可為金陵棋壇大大爭了一口氣。

婦人走了出來大聲道:「天色已晚,請大家離開,女先生累了」。

諸人也頗為體諒,絡繹離開,高手對弈極為耗費心神,女子天生體弱,更易體力不支。

卻有三人沒有離開,便是明修三人。

婦人朝明修笑道:「明公子你也來了,今天女先生累了,不見客,請明日再來」。

明修彬彬有禮道:「陳嬸,煩你告之一聲,我來過」,婦人微笑點頭。

李明蒙道:「易寒,我們也回去吧,天色已晚」。

易寒一言不發,大步朝小屋邁去,他已經等不到明天了,見不到她心裡空蕩蕩的沒有著落,若是又不告而別,他定會終身悔恨。

李明蒙目瞪口呆。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禮數」,婦人大聲喊著,朝易寒追了上去。

明修微笑道:「李兄,我們先回去吧,讓他們敘敘師生之情」。

這話說的李明蒙一頭霧水。

「路上我再給你細說」。

易寒踏入小屋,眼中再無其它,朝那個盤坐在坐墩之上的人望去,美妙的一瞬,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如曇花一現的幻影,又似那純潔的仙女,多年過去,我依然記得你溫柔的聲音和天仙似的神態,心狂喜的跳躍著,靈魂開始覺醒。

一身白色儒服,頭扎灰色綸巾,易寒就這樣站在那裡靜靜的凝視著她,蘇洛聽到聲音抬頭望來,那是一張素雅如秋菊披霜臉蛋,額頭滲出幾點汗水,神色有些疲憊。

蘇洛錯愕,眼眸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色,片刻恢複平靜微笑道:「你長大了,也變得俊俏了許多」。

四目對視,在空氣擦出無數道火花,半響,蘇洛稍有不敵,怕了他炙熱的眼神,眼瞼垂落,低頭淡道:「你的眼神銳利了許多,以前你從來不敢與我對視」。

那婦人奔跑進來,詫異的看著兩人,愣在那裡不知道是該趕他還是該留他。

蘇洛朝婦人道:「陳嬸,他是我的學生」,婦人哦的一聲便走了出去。

易寒冷笑道:「那是以前,我早已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

蘇洛笑了笑:「在我眼中你從來就不是小孩子」。

易寒錯愕,尷尬一笑,「那倒也是」,那知蘇洛又道:「你是個大孩子」。

易寒忍不住苦笑,「這就是你當年不告而別的原因」。

蘇洛朝他看了看,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用一種極其詭異的語氣道:「傻傻站在那裡幹什麼,我又沒罰你站著」。

易寒愣了愣,想說些什麼反駁,卻說不出口,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凝視著她,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抬手擦拭垂掛在她額頭的汗水,平靜道:「當年我做死活題的時候,你替我擦拭汗水,現在還給你,我們兩不相欠」,手指慢慢伸入她的髮絲之中,朝女子敏感的耳朵移動,蘇洛雙眼大睜,眸子中透出山巒般的威嚴,易寒不知覺的乖乖縮回手去。

蘇洛這才嫣然一笑,「一次就想把我的辛苦都抵消掉,你依然這麼愛佔便宜」,自然的伸出手,像一個持重的長者整理著易寒額頭上有些蓬亂的髮絲,「你都這般英俊了,有沒有女子喜歡你」。

易寒笑道:「你依然這麼絮絮叨叨」,情不自禁就要往那隻纖長的手捉去。

「別動!」,蘇洛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易寒猶豫剎那,神情堅決,用力的將她手腕捉住,深情道:「蘇洛姐姐」。

易寒能感覺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是錯覺嗎?因為自己這句深情的姐姐,她的臉色似乎有些尷尬與慌張。

蘇洛抽回手,淡道:「我依然是你的老師,這姐姐兩字太過親昵,以後不許再叫,若敢再犯,罰你站上一天」。

蘇洛用這種半責備半教導的語氣,易寒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感覺一種溫馨的關切,笑道:「蘇洛姐姐若是捨得,那就罰好了」。

蘇洛輕輕搖頭,「你翅膀硬了,現在我也管不了你,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我以後不理睬你就是了」。

易寒一臉慌張,急道:「好好好,我聽你的就是」,若是天底下輕聲細語就能將易寒治的服服帖帖的除了蘇洛再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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