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易子不凡,自甘墮落入塵俗 第九十四節 一顆玄心

易寒心中得意,玄觀有反應就好,這也算是成功了第一步,臉上卻佯裝鎮定,「你們可能誤會了」。

喬夢真冷然道:「我沒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是誤會」。

易寒訕笑道:「我看你們的眼神有點不正常,所以提前解釋一番」。

話說完,卻沒人接話,氣氛有些詭異,卻沒有人打算離開,易寒朝沐彤看著,「沐彤姐,既是我的信,就拿來吧」。

沐彤從懷中透出書信遞給易寒,易寒看著白色的信封,真想在上面親上一口,終究卻因為幾人虎視眈眈沒有做出來,剛要揣到懷裡,等沒人的時候好好研究,李明蒙卻突然伸出手要搶,喬夢真也大步流星走上前,伸出手去捉住信封。

一瞬間,信就同時被三個人捉住,易寒好奇的看著李明蒙,又看了看喬夢真,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喬夢真朝李明蒙瞪了一眼,李明蒙被瞪的發麻,只得乖乖先送手,喬夢真這才收回眼光,沐彤心中暗暗嘆了一句,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小姐寫的信,內容實在太有誘惑力了,連她這個常年跟在身邊的婢女都忍不住想知道,別人更不用說。

易寒疑惑的看著喬夢真,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四夫人,這可是我的信」。

喬夢真手卻沒有鬆開,笑道:「我知道你的信,你是我的廚子,我有權檢查你的書信往來」。

易寒傻眼,疑惑的朝李明蒙看去,「有這個規矩嗎?」

李明蒙卻是為難,照理說,沒有這個規矩,可四嬸說有,他也沒有理由辯駁啊,朝易寒露出抱歉的眼神道:「四嬸說有就是有」。

沒辦法,易寒只得對著喬夢真弱弱道:「夫人,這是我的隱私,就請你高抬貴手」。

喬夢真大為得意,反問道:「你說我會同意嗎?」

易寒嘆了一聲,鬆開手,反正依他的判斷,這信裡面的內容也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給她看就給她看吧,瞧她那個吃醋的模樣。

沐彤見易寒如此沒有膽色,怨恨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站在易寒的角度來想,連李明蒙都要讓步,他一個下人的身份又有何權利拒絕呢。

喬夢真拆開書信,看了起來,卻是一臉疑惑,眾人都一臉期待希望知道信的內容,連安安也是一樣,卻沒有敢走在喬夢真身邊。

喬夢真一臉失望的將信遞給易寒,這封心的內容她看不懂,玄觀行事就是異於常人。

易寒見喬夢真表情怪異,好奇的看了起來,李明蒙也湊過頭來,那沐彤不知什麼時候也走到易寒身邊,安安卻是因為與易寒有仇,卻忍了下來。

「斜倚遙望庭前梧,何當共剪無人蹤」。

沐彤一臉疑惑,李明蒙細細品味之時,易寒卻脫口道:「尚可」。

李明蒙恍若大悟,姐姐果然巧心多才,這是一句詩謎,答案正是易寒所說的尚可二字,他去過玄觀閣,當然知道這二句詩詞描寫的是玄觀樓的景色,想不到姐姐竟也能編成詩謎,這斜倚遙望庭前梧,這就是半躺著么,半躺就是個尚字,何當共剪人無蹤,這一句姐姐生怕易寒猜不出來,有意兩次提醒,共剪是第一次提醒,人無蹤是第二次,依她的才學完全可以隱蔽的深一點,例如將人無蹤改為院無聲,這第二局若想猜出來就難得多了。

李明蒙往易寒看了一眼,易兄果然才思敏捷,瞬息之間就猜到了謎底,不知他之才能否與姐姐一比高下,若是能親眼看到兩人斗詩、斗畫、斗琴、斗棋、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易寒獃獃著看著兩句詩,心中震撼,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對於玄觀出一道詩謎考他,並不驚訝,讓他震撼的是玄觀的字,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這字出自玄觀之手,這怎麼可能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所寫。

他曾經說過,「書法,龍跳天門,虎卧凰閣之勢,久習即可練成,可是樸質自然,返璞歸真的氣質卻不是朝夕可獲,那是一種玄妙的境界,須久歷人生閱歷,大徹大悟,抱著一種就算面對死亡也坦然相對的寬朗心胸」,玄觀卻做到了,她又一個閉門不出的大家閨秀為何會有如此深刻的感受,好似她的經歷比他易寒還要複雜。

至此刻,光從二句詩詞,他又對玄觀有了新的認識,世俗造風,經歷造人,她有什麼樣的故事呢,從一開始單單對玄觀抱著愛慕的心理,此刻他卻好奇的想要知道這個女子心裡的秘密。

喬夢真見三人獃獃無神,而完全把她冷落的,一臉不喜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詩謎嗎?尚可就寫著尚可,非要弄的別人糊裡糊塗」。

易寒微微一笑,知道喬夢真被別的女子比下去,心裡自然不悅,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長處和短處,拿自己的短處與別人的長處相比那就太不應該了,從男性的角度上看,這喬夢真卻又比李玄觀有魅力的多,她的成熟性感,大膽火辣讓男子趨之若鶩,李玄感畢竟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夢境往往都是最好的,可誰又能真正觸摸到呢。

一時之間易寒也不知道怎麼寬慰喬夢真,乾脆緘口不言。

喬夢真見沒人搭理她,冷哼一聲,轉身邁著小碎步離開,安安快步跟了上去,離開院子,安安問道:「夫人,你這麼急著離開是為什麼呀」。

喬夢真怨怨道:「反正沒事,回去多看看書,練練字,我就不相信以我喬夢真出身書香門第會被別人比了下去」。

「啊!」

夫人想和小姐比才,這如何比的過,就算苦練十年也不一定能趕上小姐啊,樂得清閑做個夫人不好,為什麼非要如此。

「怎麼,安安,你有意見,你真的覺得我不如玄觀那妮子」,喬夢真見安安驚訝,問了出來。

安安躊躇不定,猶豫片刻之後道:「夫人,小婢說實話,小姐之才,自古少有,夫人恐怕很難比得上」,生怕夫人聽完生氣,說完低下頭去,只用眼角偷偷瞄著。

喬夢真臉上充滿活力的自信,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剛剛說的雖是氣話,但我卻真的有這個心思,也讓那易寒知道我不是個金玉其外的女子,改天我也想個詩謎考考他」。

「夫人,你是否真的對那易寒有意思」,安安知道這句話不該問出來,但卻有太多為什麼堵著她心裡難道,這一個連自己的看不上的男子,為什麼夫人會對他傾心,非但如此,連那嵐兒,小姐好像也對他另眼相待,難道自己真的把他看錯了。

夫人一愣,沒想到安安真的把這個敏感的問題擺在檯面,她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但兩人都是心知不宣,若要讓她來回答這個問題,卻真的有些說不出口,任她如何潑辣大膽,終究是一個寡婦,如何能在婢女面前大膽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下人,安安雖是自己身邊親近的人,但女子的思郎心思卻讓她有些羞澀。

夫人嘆息一聲,「安安,我不說你也知道,我的一生不能這樣白白蹉跎,不管前面的路多麼艱難,我都要奮力抗爭到底」。

此話一出,安安豈能還不明白,夫人已經下定決心要向自己的命運抗爭,她性情剛烈,至死不休,而這又是一件挑戰傳統的事,註定要在李家掀起狂風大浪,卻不知易寒一個下人有沒有這個膽子跟夫人站在一邊,想起易寒以前的種種印象,這倒是一個膽大妄為的男子,大概這一點也是夫人看中他的原因,她越來越看不清楚易寒,為什麼他身上自己覺得一無是處的東西,到了別人眼中卻成了優點。

※※※

四夫人走後,易寒急忙跑回屋子,提筆寫了二個問題,順便把昨夜畫的畫像也一併拿著。

沐彤見易寒急匆匆的從屋子走了出來,手裡拿著畫卷還有一封書信遞到她的手中,問道:「你要幹什麼」。

易寒微微一笑,「小姐如此以禮相待,我也不能失了禮數,就有勞沐彤姐交給小姐」。

沐彤剛想為難他一下,易寒卻先出聲打斷了她,「沐彤姐,你可不能偷看哦」。

沐彤頓時大怒,「誰稀罕」,不想在此地多逗留片刻,轉身離開。

沐彤走後,李明蒙問道:「易兄,你給家姐送什麼東西」。

易寒神秘一笑,「一張畫像還有二個問題」。

李明蒙道:「你的畫像?」

易寒笑道:「不是,玄觀的畫像」。

易寒直呼玄觀之名,李明蒙並未生氣,他心裡忍不住都要看易寒與家姐相鬥時的場面,若是有人能若家姐動了一爭雌雄之心,那絕對是令人期待,疑惑問道:「易寒,你見過家姐?」

易寒也不相瞞,直言道:「見過一面,驚為天人,便將她容貌畫了下來」。

見易寒如此讚賞,李明蒙哈哈大笑,「易寒,你已經輸了一城,記得面對家姐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淡定,她可是很容易讓人生氣,而且是讓你生氣的莫名其妙」。

易寒深有感觸,說玄觀像塊木頭吧,她又是活生生的一個人,說她不是吧,昨夜她卻只說了三句話,句句淡然,毫無情緒波動。

易寒大膽笑道:「明蒙,我若大膽追求玄觀,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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