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鐵馬金戈 第九十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且這些劊子手們大多數還有外快可撈,當然他們不會故意放水,私放罪犯了,只是有的人犯,被判死刑之後,家裡面的人不忍心讓他們受罪,便要花錢孝敬這些劊子手,請他們將刀磨得鋒利一些,一刀便砍去人犯的腦袋,讓人犯少受點活罪,假如沒人孝敬他們的話,他們便用鈍刀子殺人,一刀往往砍不死人犯,只砍下半拉脖子,讓人犯多收點活罪,再挨幾刀之後才能一命嗚呼,這樣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

大冶縣自然也有專職的劊子手存在,很不幸的這倆劊子手還是高懷遠的手下,在行刑之前,對於如何處置這些人犯,這倆劊子手還跑來問高懷遠,聽高懷遠的意見該如何辦。

因為這幾個人犯罪大惡極,而且為人不好,再加上他們全家被抄,自然沒人來孝敬劊子手什麼錢了,所以該如何殺他們,就要問高懷遠的意思了。

高懷遠弄明白這一點之後,有點哭笑不得,殺人就殺人了,還這麼多道道,真是讓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想了一陣之後,高懷遠才答道:「至於那幾個要殺的女人,我看你們也犯不著跟她們為難了,一刀給她們個痛快拉倒,而剩下的那幾個男的,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吧!畢竟他們死有餘辜,不值得可惜!」

這才定下了幾個人的死法,待到午時三刻的催命鼓響起之後,兩個劊子手上了刑台,首先斬殺那些罪婦,高懷遠從遠處看去,幾個女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哭的一塌糊塗了,有倆人看似已經嚇傻了,沉默不語,還有倆女人哀號連連,只求饒命。

一個劊子手將一個罪婦推到了刑台前面,一腳踹在腿彎處,令她跪倒在刑台上,面對下面的人群。

有一個押司上前,宣布這個罪婦的罪行,然後驗明正身,將插在她脖子後面的那個牌子抽去,送交到劉知縣的手中,劉知縣用紅筆在牌子上勾去了她的姓名之後,拿起一支令箭丟下去。

這時候一個劊子手才接令,上前打散了這個罪婦的髮髻,伸手拉住了她的頭髮,另一個劊子手負責行刑,他先喝了口酒,大力的將這口酒噴在了鬼頭刀上,然後才將手中雪亮的鬼頭刀高高揚起。

在一陣催命鼓的急促的鼓聲停頓的那一霎那間,行刑的劊子手才猛然將鬼頭大刀揮下,只見寒光一閃,一道血箭立即竄了出去,負責拉頭的那個劊子手利索的一轉身,躲過了血箭,便將那個罪婦的人頭丟在了放在刑台上的盆子中,身上一點血都沒沾上,動作利索的令高懷遠也不得不佩服。

那個罪婦的哭叫聲也隨之戛然而止,無頭的屍體立即撲倒在刑台上,脖頸中的鮮血噴出了老遠,手腳還在哆嗦著,過了一陣之後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高懷遠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雖然在陣前殺敵的時候現在眼皮都不眨巴一下,但是對於眼睜睜看著用這種方式殺人,還是有些感到不適,只聽到刑場上的那些圍觀之人紛紛發出叫好聲,好像是在誇獎劊子手的手段一般。

劊子手砍頭的時候是有技巧的,在第幾節頸椎處下刀是很有講究的,要不然的話,很可能將刀給卡住或者崩出豁口,那樣就實在丟人大了,當一刀下去之後,好不拖泥帶水的砍下罪婦的人頭,劊子手似乎也很滿意,舉著刀站在刑台上來回走了一圈,很有點得意洋洋的感覺。

高懷遠心裏面一陣不舒服,這樣的場景怎麼看都跟表演一般,殺人居然也成了一種藝術,行刑的人當作表演,觀刑的人當作看戲一般!真是讓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事情了!

幾個罪婦不多時總算是挨個殺完,留下了幾具無頭的屍體,人頭被劊子手懸起示眾,接下來才輪到送那幾個亡命徒上路,這次幾個傢伙中的一個早已沒了以往的兇悍,看著女人被殺,這會兒哭的跟女人一般,連褲子都被尿濕了一大塊,順著腳面濕淋淋的流水。

只有那個姓曹的兇徒兀自在叫罵,一會兒破口大罵那個張誠,罵他害了他們這些人,一會兒又大罵高懷遠,罵高懷遠狗官,不得好死,當劊子手真的捧出了雪亮的分屍刀時,這廝也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但是這廝也算是兇狠,一口帶血的吐沫吐出去之後,再一次叫罵起了高懷遠,將高懷遠全家詛咒了一個遍,還說什麼做鬼也不放過高懷遠這個狗官云云。

這個時候高懷遠正好奉命去為這幾個人驗明正身,走到了刑台上,引起了圍觀的百姓一片叫好聲,紛紛對高懷遠道謝,感激高懷遠為民除害。

高懷遠站在刑台上,對下面的人群一拱手,抱拳說道:「高某既然執掌此職,便當為鄉鄰做點實事,諸位莫要謝本官什麼,還望諸位鄉親父老看罷此賊的下場之後,能引以為戒,莫要犯什麼王法才是!」

然後高懷遠將這幾個賊人的罪狀宣讀了一番,檢驗了這幾個賊人的正身,走了這個過程,其實這幾個人不用他檢查,也知道換不了人,被揍得這麼慘,白天看上去都跟鬼一般嚇人,只是規矩如此,他還是走完了這個過場。

當來到姓曹的這廝面前的時候,姓曹的兇徒眼珠布滿了血絲,又是對高懷遠一頓破口大罵,高懷遠冷眼看著這廝猙獰的臉,待他罵夠了之後,才冷哼一聲道:「變鬼也不饒過我?恐怕你沒這機會了!假如你變鬼的話,想一下被你所害之人吧,他們的鬼魂恐怕早就在等你下去了,閻王爺對你這等惡人自然會特意伺候的,地府那些大刑還都等著你去享受呢!死到臨頭還如此不知悔改,我看你最該死!」

劊子手討好的湊過來對高懷遠說道:「縣尉大人,這廝兇悍的緊,一會兒自有小的來伺候他,送他走的痛快一些!哼哼!小的專門為他加了一刀,他這舌頭實在可惡的緊!」

高懷遠點點頭,他自然聽出了劊子手的意思,劊子手為了討好自己,這下下刀的時候,有這廝好受的了,恐怕這廝的舌頭要多挨一刀了。

姓曹的聽罷了劊子手的話,不由得臉色大變了起來,磔刑本來就夠受罪了,可是自己剛才愣充好漢,這一下又給他自己找罪受了!

隨著劉知縣一聲令下之後,劊子手便開始行刑,先從其他三人下手,手中分屍刀運刀如風,很快便用完了二十四刀,將其中兩個傢伙給分屍當場,結束了他們的生命,之所以讓這兩個傢伙死的爽快一些,就是因為這兩個人臨死前說了一些好話,表明了來世為人再也不做如此惡事,只有對那個張誠下手的時候,要慢上一些,這傢伙殘害女人,罪行更重,所以劊子手因為老百姓的意願,特意讓這廝多受了一陣苦,滿打滿算的受足了二十四刀,將他四肢斷掉之後,又刨出了他的肝膽,最後才一刀斷頭,將這廝了結。

即便是高懷遠這樣在戰場上見慣了各種死法的人,看罷這種酷刑之後,也覺得反胃,更不用說那些圍觀的百姓們,開始時候看斬首還興緻盎然,當看到真正動手凌遲人犯的時候,一些人當場便嚇得昏厥過去,更有人連早晨飯都吐了個乾淨,不管怎麼說,還真是起到了震懾人的作用。

不過和高懷遠想像的不同,宋代的磔刑和明朝的凌遲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的,首先宋代的磔刑刀數很少,只有二十四刀,不似後世明朝之後要一小片一小片的將犯人給活剮幾百上千刀,而且具體說來應該是一種肢解刑,行刑時間也比較短,遠沒有後世的凌遲刑那麼殘酷,相對來說多少要人道一些,受刑者的痛苦時間不算太長,讓人的神經還能承受。

看著自己的同夥一個個的被幹掉之後,那個姓曹的終於罵不出來了,渾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來,整張臉都嚇得沒有了一點血色,這會兒再也沒精神充好漢了,這也正是劊子手的目的,要的就是讓這廝精神崩潰,多受一陣精神上的折磨,現在看來,顯然已經達到了目的。

直到劊子手來到他面前的時候,這廝才明白過來,終於臨到他受苦了,這廝哀號一聲,開始服軟,苦苦哀求劊子手能給他個痛快的死法,儘快了結了他的性命。

可是劊子手有言在先,要讓這廝多受點苦,萬不可能再反悔了,那樣做的話,怕高懷遠不高興,端掉了他的飯碗,所以根本不搭理這廝的求饒,一個劊子手還獰笑著端出了一個盤子,只見盤子上還放著白花花的鹽沫,姓曹的頓時明白了過來,劊子手要怎麼對付他了。

於是嚇壞了的姓曹的傢伙,頓時又跟打了一針興奮劑一般,開始在綁著他的柱子上掙扎了起來,再一次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先罵高懷遠,接著罵劊子手,總之將他能想到的人都給罵到了,這麼一罵之後,下面的圍觀之人還真是有人給他叫好,真不知道這些叫好的人想什麼,居然會為這樣的亡命徒叫好!

劊子手上前一把抓住了這廝的下頜,用力一捏,將這廝的嘴巴給捏開,令他再也罵不出來,然後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鉤子,伸到了這廝嘴中,一下鉤住了這廝的舌頭,用力拉出了他的嘴巴,另一隻手鬆開他的下頜,探手從旁邊一個劊子手那裡接過一把鉤形小刀,放在這廝舌頭上一畫而過,然後一條人舌便留在了他的手中,滴著血被拋了下去,有人立即爭搶了過去,收了起來,據說這東西能入葯,治療什麼瘡癤使用,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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