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鐵馬金戈 第八十三章 水師

首先高懷遠這一身功夫,來的有些不明不白,雖然高懷遠一路上始終保持著對自己的訓練,但是從他清醒,到現在也不過區區幾年時間,高懷遠便從一個傻小子,一躍成為了擁有一身強橫功夫的高手,短短几年之中,高懷遠便從一個傻小子,變成了一個博學多才的聰明人,還有他身邊的這些個手下,彪悍的令人害怕,他們之中有著鐵一般的紀律性,相互配合的十分默契,而且非常忠誠於高懷遠,甚至不惜用生命來維護高懷遠,即便是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他們都是被高懷遠收留的孤兒,也不至於讓他們如此對高懷遠效死忠呀!高懷遠到底是將他們訓練成這樣的死士呢?

再有高懷遠雖然告訴了他一些有關他手中擁有的這種叫炸雷的秘密,但是紀先成也感覺到,高懷遠留的還有話沒有完全告訴他,為何高懷遠要這麼做,他身上還到底埋藏著多少秘密呢?

這幾年之中,高懷遠到底有了什麼樣的奇遇,或者是遇到了什麼高人,能使他這樣一個曾經懵懵懂懂的少年,迅速成長為可以上陣建功立業,還經營了偌大一個產業的青年呢?

紀先成越想越覺得想不通,越想越覺得高懷遠身上迷霧重重,看不清高懷遠這個人了,這對他來說,以前是從來沒有遇上過的事情,許多人只要他看上一眼之後,大致都能將對方看個七七八八,第一次看到高懷遠他覺得高懷遠是個很熱血的人,但是接觸多了之後,他發現高懷遠不光是熱血,還隱藏著一種狡猾,是個非常複雜的人物。

想到這裡,紀先成對高懷遠開始越來越感興趣了起來,他很想看看,高懷遠這個人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他這個人到底心裏面在作何打算了!

坐在船上望著滔滔江水從船舷兩側流過,高懷遠不得不嘆服古人造船的技術,像這樣一條僅憑風帆驅動的木船,在江面上逆流而上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卻行駛的十分平穩,船家的兩個兒子,拿著長竹篙來回在船舷兩側往來走動,為船隻提供輔助的動力,老船家便搖櫓在船尾掌握方向,家中的女人便在船頭用小爐子做飯,一家人顯得其樂融融。

而高懷遠此時也徹底放鬆下來,悠然自得的坐在船舷處,觀看江面上往來穿梭的各種船隻,望著江中魚兒不時的跳出水面,身心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當一個白影閃過船舷的時候,高懷遠忽然將眼睛瞪大,驚呼了一聲,這種東西他太熟悉了,但是所有的信息也都只是來源於一些圖片,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看到它的身影,雖然他不敢確定這條跟著船遊動的白影到底是江豚還是白鱀豚,但是從這條豚的身形上來看,高懷遠還是認為他便是後世已經滅絕了的白鱀豚。

剛好一個船家的兒子從他身邊走過,低頭看了一下江水裡面的那條隨船遊動的白鱀豚,笑道:「那是一頭江豬,公子是否想要嘗鮮?要不小的幫你把它打上來吧!」說著這個小夥子便放下竹篙,去找魚叉。

「且慢!不必了,如此生靈我豈捨得吃它呢?還是讓它在這裡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吧!恐怕再過幾百年之後,後世子孫們再想看到它們的身影的話,就不容易了!」高懷遠哪兒敢去吃這樣珍稀的動物呀!於是趕緊出言攔住了這個船家的小夥子。

「公子這是哪兒的話呀!這東西江裡面多的是,打漁的時候經常會遇上這種東西,肉質鮮美,比豬肉好吃許多,它們的皮還是上好的做靴子的皮料,我們經常都會遇到它們的!怎麼可能以後會看不到他們呢?」小伙憨厚的笑道。

高懷遠實在有些無語,對於這些樸實的船家來說,這種珍稀的動物也許在他們眼中只是一道盤中餐,抑或是一張可以換錢的皮子,但是對於他來說,殺死這種精靈一般的動物,卻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現在的人可沒有什麼對野生動物保護的意識,連他自己這幾年也習慣了經常上山打獵,就是這樣的行為,漸漸的將無數生靈在這個世上抹去了,對於這種歷史的發展,他自問也是毫無一點辦法。

「原來如此呀!但是我還是不忍心去獵殺如此漂亮的生靈呀!由它去吧!」高懷遠無奈的搖頭苦笑了一下,還是沒有答應讓船家去獵殺這頭美麗的白鱀豚。

這個時候紀先成正好走出船艙,也看到了這條難得一見的白鱀豚,又聽到了高懷遠的這句話,走過來笑道:「沒想到高少爺你有時候還真是有點菩薩心腸呀!」說著坐在了高懷遠的身邊。

「紀先生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矛盾的人呢?」高懷遠這會兒心情不錯,於是便和紀先成聊了起來。

紀先成想了一下點點頭道:「確實不錯,請恕紀某直言,自從紀某認識少爺之後,越發覺得看不透少爺了!前兩日少爺面對那些賊人的時候,活脫脫如同殺神一般,而現在面對這條魚的時候,卻又活脫脫成了菩薩心腸,這難道不矛盾嗎?」

「呵呵!其實紀先生還是不太了解我!我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很多時候我真是想要生存下去,面對敵人的時候,我學會了毫不留情,只有這樣我才能活的更長一些!紀先生不覺得來這世上一遭實在不易嗎?既然來了,高某就不想無聲無息的白來一趟!我想紀先生也不想碌碌無為的就此度過一生吧!

只是紀先生似乎現在有些心灰意冷罷了,我雖然不清楚紀先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卻知道,起碼紀先生以前恐怕也曾經是一個滿腔熱血之人吧!

高某有時候在想,我們大漢民族曾幾何時在這世間是何等的輝煌,可是為何到現在,卻淪落到了只能偏安江南一偶了呢?我們漢人的血性現在都到哪兒去了呢?」高懷遠將目光投向了北方的天際,身體仰倒躺在船板上對紀先成說道。

紀先成看了看高懷遠的眼睛,心裏面微微動了一下,開口道:「誰說我們漢人沒有血性了?想當年多少英雄志士為光復舊土,重振河山拋頭顱灑熱血,何能說我們漢人沒有血性呢?

遠的不說了,就說稼軒居士辛棄疾吧,他老人家一聲留下了多少膾炙人口的詩詞,哪一首讀起來不令人熱血澎湃?

高少爺如此說,似乎有些自貶我們漢人了一些吧!」

「非也!高某從未自貶過咱們漢人,只是紀先生也可以想一下,即便連辛棄疾如此英雄人物,即便身為朝廷重臣,到頭來又落得了一個什麼樣的田地呢?不說這個了!提起這些我便有氣!」高懷遠當然知道辛棄疾是誰了,南宋從來不乏名臣大將,可是就是皇帝老兒不爭氣,搞得讓天下漢人只能仗劍北望,卻無力成就一番事業。

「是呀!不說也罷,現在朝中奸佞當道,多少人空有一身所學,卻投效無門,我看高少爺弓馬嫻熟,而且又熟讀兵書,為何不投入軍中,為國效力呢?總比你現在去當個縣尉要更能一展所學吧!」紀先成試探著問高懷遠到。

「投效軍中?高某沒想過這件事,即便我天大的本事,在軍中不照樣要受人所制,戰於和豈是我說了算的?倒還不如在地方上呆著自在一些,也許在地方上我能做的更多一些!」高懷遠搖頭道。

紀先成還是沒從高懷遠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但是他能從高懷遠的話語之中,看出一些端倪,就是高懷遠對當今朝廷頗有些不滿,根本沒打算去替朝廷賣命。

清澈的江水燉出的鮮魚即便沒有什麼作料,吃起來也頗為鮮美,這可是走陸路的時候,難得享受到的美味,高懷遠拿著筷子大快朵頤,連連稱讚船家的手藝,並取出了一小壺酒放在了桌子上,給紀先成滿上了一杯。

兩個人現在似乎有點各懷鬼胎,都在對對方進行試探,紀先成看不透高懷遠的真實想法,高懷遠同樣也有些看不透紀先成的想法,就這麼坐在船上閑聊,都試圖更清晰的看透對方一些。

一口酒下肚之後,紀先成當即叫了起來:「好酒!這是什麼酒呀?居然如此甘冽異常!」

「此酒名為神仙醉!天下目前也只有這種酒才堪稱烈酒!紀先生此次隨我前往大冶縣之後,想要飲此酒的話,儘管開口,我保證滿足紀先生便是!」高懷遠自鳴得意的說道。

「那紀某便要多謝少爺了!沒想到這次隨同少爺來大冶縣,居然還能品嘗到如此美酒,也算紀某我不虛此行呀!」紀先成大喜過望,他自從官場失意之後,便喜歡上了飲酒,天下美酒也沒少喝,但是對於高懷遠今日拿出的這種神仙醉,他倒是第一次喝到,一口酒下肚之後,便覺得這世間其它酒都失去了滋味,毫不客氣的抓過酒壺,便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二人一邊吃魚一邊喝酒,相處的倒也融洽,忽聞江上傳來一陣戰鼓之聲,高懷遠放下筷子好奇的朝鼓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結果看到一隊隊大小不一的船隻在江面上擺開陣勢,似乎正在操練。

「此乃鄂州都統司水軍正在江上操練,公子感興趣的話,不妨可以看一下吧!」老船家的一個兒子端著一盤烤制的魚走入船艙,對高懷遠說道。

高懷遠立即站了起來,他早已知道,南宋之所以能在江南偏安百多年時間,所仰仗的基本上是水軍的功勞,這個時代在元朝沒有建立起強大的水師之前,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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