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鐵馬金戈 第三十章 交鋒

孟珙轉眼望著高懷遠道:「這廝太過囂張了,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讓他再勝一陣的話,我們的士氣就完了,接下來的仗就不好打了,你身上還有傷,讓我去教訓一下這廝吧!」

高懷遠自然不會說孟珙不是那廝的對手,他可不想讓一朵名將之花凋謝在這個小小的棗陽縣,於是淡然一笑道:「孟兄實在高看那廝了,不過就是一個莽夫罷了,何勞你下場和他動粗呢?還是我的兄弟過去吧!黃嚴!」

早就躍躍欲試的黃嚴聞聲立即抖馬韁湊了過來,答應道:「老大有何吩咐?」

「你下馬出戰,這廝騎術高明,你在馬上不是他的對手,讓他見識一下你黃嚴的厲害吧!小心一點!只許勝不許敗!」高懷遠出聲吩咐到。

之所以讓黃嚴出戰,是因為高懷遠了解黃嚴的伸手,從先前兩陣上他也看出,這個金將的實力,雖然那廝力大馬快,但是招數卻不細膩,是個莽夫,而黃嚴雖然看起來整日嬉皮笑臉的,但是這兩年在槍法上卻下足了功夫,輾轉騰挪速度很快,而且手中的那條雙鉤槍使得如同毒蛇一般詭異刁鑽,一般人已經很難應付他了,以他的身受應該可以剋制住這員金將的,高懷遠對他有信心,所以才會令他出戰,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冒這個險。

「得令!老大放心吧!」黃嚴聞聽立即大喜過望,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對孟珙拱了拱手道:「孟將軍,小的去了!」

「多加小心!」孟珙點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臉上卻露出了擔心的神色,他雖然知道高懷遠的身手遠在他之上,但是卻對黃嚴的功夫不甚了解,這一戰事關重大,他擔心黃嚴出了岔子,但是他看到高懷遠信心十足的樣子,而且知道這個黃嚴是高懷遠非常貼心的一個好兄弟,估計以高懷遠的性子,應該不會讓他的兄弟去送死的,這才答應了下來。

「小的得令!」黃嚴答應了一聲之後,將手中的雙鉤槍一抖,便撒腿朝兩軍陣前奔去。

孟宗政這會兒正在為這個事情頭疼,沒想到他剛剛率軍到了這裡,便連吃兩場敗陣,有心結束這場單挑,省的再敗一場影響到士氣,可是這麼開戰的話,卻又有點對自己不利,他也看出了金軍的想法,正在猶豫到底是派人出戰,還是全軍押上的時候,卻看到中軍左翼噌的一下竄出去一個少年,飛快的朝那員金將沖了過去。

「此人是何人?為何擅自出戰?」孟宗政立即有點怒了起來,派人出戰應該是他的吩咐才對,而這個少年顯然沒有得到他的同意,於是便怒道。

這個時候孟珙策馬來到了他的面前,對他稟報到:「鈐轄大人,此人名叫黃嚴,是高指揮手下之人,在下本想出戰,但是高指揮卻讓他代替在下出去了!這是我同意的,請鈐轄責罰!」

孟珙在軍中當著眾人的面從來不稱呼孟宗政為父親,而是稱呼他的官職,這樣做是為了避嫌,而他對孟宗政也是自稱小將,將這件事攬了下來。

孟宗政有些不喜,心道自己這個兒子到底還是有些年輕,太過衝動了一些,高懷遠確實不錯,功夫氣度都相當厲害,但是他手下一個少年,怎麼能堪此大任呢?

於是他斥道:「胡鬧,此乃兩軍陣前,豈能兒戲?此子一旦戰敗的話,你難道不知道後果嗎?」

孟珙心中也沒底,於是低頭不敢說話,而這個時候黃嚴已經撒腿飛快的跑到了那員金將面前,用手中雙鉤槍一指那員金將,罵道:「傻大個,你窮吼什麼?想死也沒這麼著急的嘛!小爺來送你一程吧!」

那個金將正在耀武揚威的繼續罵戰,要宋軍派人出來應戰,可是沒成想宋軍那邊卻跑出來個小孩兒,蹦過來便罵自己,於是怒道:「你是何人?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東西,也敢過來送死,難道南朝就真沒人了嗎?」

「殺豬焉用宰牛刀,就你這貨色,也用得著大將來對付你不成?小爺就足夠了,告訴你,小爺乃大冶縣一個小小的鄉勇,收拾你正好合用!」黃嚴晃著腦袋專門氣他。

這一下可把這個金將給氣的頭暈,哇哇大叫道:「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大爺了!看打……」

說著這廝便掄狼牙大棒猛朝黃嚴砸了下來,戰馬也發力前沖,人借馬勢,馬助人威,彷彿一下便要將黃嚴給碾碎一般。

宋軍之中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倒是欽佩這個少年的勇氣,但是卻沒人看好他的結局,這麼一個少年,被人一棒子打死,真是讓人有點可惜,於是有人閉起了眼睛,不願再看下去了,他們已經認為,黃嚴這一下完蛋了。

但是金將一棒子打下去之後,眼前一晃,黃嚴忽然便不見了,結果他發力猛擊出的這一棒,一下便落到了空出,險些沒閃了他的老腰,連人帶馬便沖了過去,而這個時候黃嚴卻閃身到了他背後,把雙鉤槍一抖,二話不說便朝這金將猛刺了過去。

金將完全沒有防備,連黃嚴在哪兒都沒看清楚,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覺得左側後方有點不對頭,眼角余光中一下便看到了黃嚴的身形,於是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可是許多事情都發生在轉瞬之間,他右手握著狼牙棒,剛才一招用老了,左側這會兒剛好是空門,而黃嚴又偏偏從他左側下手,讓他根本來不及招架,只聽撲哧一聲,這廝只來得及在馬上趔了一些身子,躲過了肋下,卻沒讓開腰。

黃嚴一槍便結結實實的扎在了他的腰眼上,鋒銳的槍尖正好從甲胄的側面縫隙之中扎入,毫不費力的便將槍尖扎入他的身體,雙臂一較勁愣是將這個人高馬大的金將給挑了下來,空中揮灑出了一溜血花。

這個金將算是倒霉了,一個大意便被挑到了馬下,手裡面的狼牙棒這會兒也丟了,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滾,弄得滿地都是鮮血,黃嚴可是得理不讓人的主,上去一腳便踩在了他的胸脯上,這一腳幾乎將他的胸骨給踩折了,差點就把金將給踩岔氣,然後一槍柄便砸在了這廝的腦瓜上,這傢伙悶哼一聲,便被生生打暈了過去。

黃嚴也會搞怪,一隻手一把拉住了這個傢伙的腳脖子,然後拖著他便跑,追了幾步之後攆上了這廝的那匹戰馬,一把拉住韁繩,嘴裡面還吵吵著:「這馬和他的盔甲算是小爺的了吧!哈哈!」說罷翻身上馬,就這麼側著身子,拖著那廝的一條腿在地上拉著,朝高懷遠跑了回去。

兩軍的人都立即傻眼,這種情況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所料,沒想到金軍這麼一員猛將,居然如此輕鬆的便被一個宋軍的鄉勇給幹掉了,還連人帶馬的給拖了回去,這事兒有點太扯了吧!

結果兩軍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看著黃嚴奪了戰馬,又拉著那個金將跑了回去,直到他快跑回鄉兵營的時候,周昊和周俊兩人跑了出來,接過了那個被打暈了的金將,黃嚴哈哈大笑著便跑了回去,周昊和周俊兩人拖死豬一般的將那個金將給拖入了陣中。

也真是該這個金將倒霉,本來如果他小心一點的話,黃嚴想收拾他,也真不是很容易,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黃嚴動作會這麼快,下手還如此刁鑽,而且他被黃嚴還氣的頭暈,只顧著生氣了,一時大意之下,一下便著了黃嚴的道,被黃嚴捅了下去。

當兩軍都明白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黃嚴毫不費力的便取得了這場單挑的勝利,連人帶馬的給抓了回去,於是金軍一下便有點懵,而宋軍則立即發出了一片歡呼之聲。

孟宗政也是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捻著鬍子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呀!此子厲害!傳令左右兩軍,立即出擊!」

一陣急促的鼓聲在中軍陣之中響了起來,左右兩翼的扈再興、陳祥的兵陣立即集體行動,齊聲大喝了一聲,然後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金軍壓了過去,單挑結束,是群毆的時候了!

金軍這一下受的打擊不小,士氣頓時又跌落了下去,完顏賽不這個鬱悶呀,本想再打擊一下宋軍的士氣,結果反倒成就了人家,這下整個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眼看宋軍已經行動,朝他們殺來,於是立即著令兩翼騎兵出擊,打亂宋軍兩翼的兵陣。

高懷遠站在孟珙身邊,默默的看著兩軍交鋒,這可是難得的學習機會,他說什麼也不能錯過了。

只見扈再興和陳祥兩軍,在戰鼓聲中,盎然進發,為首一排長槍兵豎起了如林一般的長槍,接著便是盾牌手、弓箭手一排排交錯前進,每一排大約都是一都一百人左右,拉開很寬一個陣面,都頭都站在正中,指揮著手下的兵卒前進,五都為一營,兩都弓弩手,兩都長槍兵,槍兵之中是一都盾牌手,行動起來,給敵軍產生一種巨大的壓力。

高懷遠等人看的熱血沸騰了起來,這才是真正的野戰,和關隘或者城池的攻防戰相比這種仗更讓人興奮。

金軍兩翼各五百騎兵立即衝出兵陣,殺向了宋軍兩翼,試圖阻止宋軍兩翼兵陣擠壓他們的大陣,這些金軍依舊採用了老辦法,先是慢跑,接著緩緩加速,當快進入一箭地的時候,將馬匹的速度提至最高,然後各自取下弓箭,準備騎射。

而宋軍一見金軍騎兵靠近,前排的槍兵立即蹲下,將長槍以三十度角朝前舉起,槍纘杵到地上,在陣列前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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