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黑了你,又怎樣?

說實話,胖子政治家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機智與鎮定——面對這樣一個絕頂的殺手,他居然侃侃而談,可見自競選失敗後,他的演講功力增長了很多。

當然,他絕不承認是對方那句「不對政治家下手」的話,給了他十足的勇氣。

至少他是安全的,至於其他人嘛……為了大局,那些都是可以犧牲的。

至於什麼是「大局」……這還用說嗎?他比誰都大,他的局面就是最「大局」。因此所謂「大局」,從來就是「主子的利益至高無上」,只不過為了愚弄人民,胡亂換個字眼而已。

因為自己的處境很安全,胖子政治家不憚展現自己對手下的慈愛,但他嘴頭上說的響亮,身子卻依舊紋絲不動,僵硬的坐在椅子上。他還沒有忘記剛才貼身保鏢的詭異死亡。

這一刻胖子思緒集中在貼身保鏢身上,不禁思考起對方的刺殺手法——無聲無息殺了岡薩雷斯(那位貼身保鏢),眾目睽睽下大家毫無所覺,這是什麼武器?吹箭?暗鏢?飛刀?還是什麼巫術、蠱術、降頭……

但不管對方用什麼武器,在十桿槍的攢射下,想同時擊殺散布在周圍的十名保鏢……他該用什麼樣的速度奔跑啊?

王成沒打算快速繞房子周圍一圈,奔過每個保鏢身邊問候對方娘親。他溫文爾雅的站起身,撿起協議文件快速翻閱了一下,用堪稱典範的禮儀向對方鞠躬告退。這時候,房子周圍沒人敢攔阻王成,眾人眼睜睜看到王成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茅屋門口,而後看他優雅地回身掃了還在哆哆嗦嗦擺弄手槍、但至今沒能打開保險栓的眼鏡男一眼,柔聲細語的說:「你該慶幸自己的好運,從今晚後閉緊你的嘴。」

王成施施然走出茅屋,胖子政治家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身上,生怕對方施展那神鬼莫測的殺人手段,他沒注意到茅屋周圍的保鏢都處於呆愣愣狀態,他們視而不見的站在那裡,任由王成瀟洒的走出茅屋,走到不遠處的遊艇碼頭,而後登船……

當王成的身影消失在遊艇艙內後,政治家長長鬆了一口氣,他一邊擦著冷汗一邊難以置信的自語:「這就完了?」

回答他這句話的是——茅屋周圍的十名保鏢忽然軟到。十具屍體的接連墜地讓政治家的冷汗抑制不住,他擦著冷汗示意眼鏡男上前查看保鏢的狀況,保鏢身子哆嗦的如風中樹葉,但這會兒工夫,他終於拉動了槍管,將子彈推上膛。在主子目光的頻頻催促下,眼鏡男抬起如吉他琴弦般顫動的腿……忽然間,碼頭上遊艇的引擎轟響起來。

這聲轟響嚇了屋裡人一大跳,眼鏡男情不自禁軟倒在地,胖子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等引擎聲逐漸遠去,胖子才來得及心痛:「那艘遊艇價值十億(比索)呀(1美元約值42菲律賓比索,六億比索約值兩千餘萬美元)!」

這間茅屋屹立在一棟獨立別墅附近的海灘,離茅屋不遠的地方是別墅自設的私人碼頭,碼頭只有兩個泊位,正好停著一大一小兩艘遊艇。其中,王成開走的是稍小號的遊艇……但那也是一艘中型遊艇。

這兩艘遊艇都是政治家在任時期使用公款購置的「私人遊艇」,遊艇所有權在政治家夫人名下。其中大型遊艇是政治家舉辦國宴,舉行大型海上招待會使用的,它可以容納五百餘人,有大型舞廳、多個豪華房間,大小兩座咖啡廳,私人會談室,以及寬闊的甲板平台,最佳的音響演奏效果等等。

而王成開走的那艘遊艇,則屬於政治家海上尋歡作樂的王宮,它可以同時容納三十餘人,有十多個裝修淫靡奢華的房間。在政治家當政時期,船上裝飾著其國內藝術家的多幅名作,著名國寶級工藝品,可惜他的後任不給人留面子,這些東西最終都被追討回國庫,這也是政治家仇恨其後繼者的原因……之一。

當然,每次政治家眺望那艘私人皇宮,也常常懊悔自己在任上手腳太慢,做事太掉以輕心,怎麼不提前做手腳,將那些裝飾品以及國寶,提前轉移到自己名下,如此,那艘遊艇也不至於光禿禿的,讓自己一見就心煩。

也正因為自己看了心煩,那艘中型遊艇上沒有留守衛人員,以至於……到了那位詭異殺手手上的東西,還能要回來嗎?每當想到此處,政治家痛徹心扉——十億啊!自己在上面渡過多少歡樂時光,如今也算是「永失我愛」!特么那個人怎如此喜歡順手牽羊?

不一會兒,那艘中型遊艇形成的黑點消失在地平線上。眼鏡男終於覺得腳不抖心不顫渾身有了力氣,他速度走到茅屋外倒閉的保鏢面前,挨個檢查了一遍。等回到茅屋內,他發覺政治家還在痴痴迷迷望著遊艇消失的方向,眼鏡男咳嗽一聲,感覺到主子獃滯的目光轉向他,他急忙解釋:「都死了,沒有脈搏沒有呼吸?」

政治家目光逐漸有了焦點,眼鏡男繼續補充:「我已經發出警報,下一班執勤人員馬上到……奇怪,死了的保鏢渾身沒有半點傷痕,像是中了毒,呼吸了有毒空氣。在這間四處漏風的海灘茅屋中,他是怎麼做到的?」

政治家乾澀的說了幾個詞,馬上感覺自己嗓音沙啞,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恢複清明,掩飾地說:「我在想,他為什麼開走我的遊艇,想留下把柄,難道我們不會報失?……你說什麼?咳咳,死因確定了嗎?」

眼鏡男馬上說:「叔叔,要想進一步確認,還需要法醫解剖……需要我叫法醫來嗎?」

「必須叫!不知道他的殺人手段,讓我寢食難安。馬上通過我們的熟人,找支持我們的法醫,讓他秘密來島上解剖……」政治家說到這裡,再度打了個哆嗦。

「但這樣一來……叔叔,我們恐怕瞞不過新聞界。該怎麼跟新聞界說呢?說我們遭遇了刺殺,遊艇被劫走?叔叔,即使是最相熟的法醫,這個時候(暗指我們下台了,且名聲不好),恐怕也不會為我們保密……」

政治家一聲不吭,但用目光鼓勵侄子繼續說。眼鏡男馬上補充:「天氣太熱,屍體難以保存。離我們最近的島嶼是台灣,蘭嶼島只有95海里的距離。但越是外國法醫越不受控制,他們回國後想怎麼說都行,我們無法封嘴。

找本國法醫的話……我們這座小島與外界通訊聯絡不便,現在我們有十一具屍體,我們的冰箱不夠大,現在司法部不受我們控制,新總統正在尋找我們的把柄……」

「把其他人都處理掉」,政治家開口了:「只留下岡薩雷斯(那位貼身保鏢),外面再隨便找一具屍體留下……」

這些人的死亡,歸根結底是因為政治家貿然要求與「管道工」見面,而且留下了那麼多「目擊者」,並且再見面後他還想控制「管道工」的工作進展,以至於激怒了對方,讓對方出手留下一個警告……當然,政治家絕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在他看來,身邊那些保鏢都是為了「大局」而犧牲,他們理所應當犧牲,死得其所!

「為了我們的事業,我只能暫時隱瞞他們的犧牲,但我會記住他們的豐功偉績,等我們的事業成功之後,我將為他們樹立一座豐碑……」政治家慷慨激昂的演講到。他忘了告訴隨從們,在他事業最成功的時候,他並沒有給以前為他事業犧牲的人立碑,那些錢都省下自己享受了。

當然,真立塊碑也花不了多少錢,他並不是故意遺忘,是真的真的忘了。立碑,面子工程而已,花的錢不夠他一次討好國際名模、或拉國際知名影星上床的錢。

「尋找穩妥的法醫需要時間,暫時把他們的屍體存放在冰櫃里,等我們慢慢找到可信的法醫,我會查明他們的死因……」至於替他們討公道嘛……還是算了吧。幸好他們有約束,不對政治家動手。

政治家繼續補充:「準備好我們的人手,當那個人大勢已去的時候,會有很多順風倒的政客倒向我們這一邊,那是我們的行事會更方便,讓他們做好準備,你秘密聯絡傾向我們的人,必要時,讓我們來給那個人致命一擊……」

政治家迅速將死人丟開,考慮起如何在那場動亂中撈取更大油水……他始終沒有說到那艘被劫持遊艇的命運。

一小時後,中型遊艇上,王成開始破壞遊艇原有的衛星定位系統,此時船的位置在亞米島與依特巴亞特島中間,附近幾座珊瑚礁島邊帆影點點,海里還有一些當地土人特有的獨木舟,這些船都在坐著捕魚工作,他們大約知道這艘名叫「聖胡安號」遊艇的歸屬,明顯不敢靠近這艘海上漂浮的遊艇。

利用船上備用的零件,王成恢複了遊艇上的通訊系統,重新修復的通訊裝置沒帶識別碼,像是一艘落後的、來不及對船載計算機進行更新換代的老傢伙,顫顫巍巍的恢複了定速巡航。

再度航行一小時,天色漸漸昏沉,這時王成的船已行駛到菲律賓之東,方向密克羅西亞島嶼群,附近是一片深沉的藍色,海水越來越深,越來越幽暗。

太陽落山的時候,王成艱難的用無識別碼的衛星通訊裝置登陸,聯絡上百合後,王成彙報了這次見面的情況,馬上補充:「向公司報告,委託人有可能賴賬——這是個極端吝嗇的人,唯獨對自己的享受慷慨大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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