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低調做人,高調……失蹤

「可憐的古維先生」當晚失蹤了。

與他一同失蹤的還有方格林先生的保鏢奧·迪諾——就是同性戀酒吧里的那個壯漢。

愛爾蘭人的姓名前喜歡加個「方」,「奧」,「雷」。這個詞跟荷蘭人名姓前喜歡加的「范」、西班牙人的「唐」、法國人的「讓」、德國人的「馮」一樣,都是貴族標誌,名字中有這個詞意味著對方是貴族後裔,只是後來破落了,失去了貴族頭銜。但人祖先至少是個有封地的男爵,絕不是那種子孫無法繼承的雜號爵位——勛爵(或稱爵士)。

保鏢奧·迪諾是迪諾家族最後的血裔,其祖上有家有業屬於愛爾蘭貴族,但在百餘年前家也就敗光了,只給後代保留了一個貴族式名字,所以他名字中有個「奧」。而他的主人方格林……如今沒有紋章局審核貴族資格了,方格林以前根本不姓格林。從事秘密工作之後,為了怕仇人找上親人報復,他改姓「格林」,並給自己的名字前加了一個「方」。因為其一貫的殘酷手腕,故此組織內尊稱其為「方格林」。後來招安了,他便把這個名姓延續下來,希望以後不禍及家人。

從奧·迪諾曾祖父起,迪諾家族就以從軍為職業,或許他們認為唯有從軍才不辱沒自己的貴族血統,但實際上,他家已經窮的連住的房子都沒有了,從軍後好歹有營房住,可以讓他們有片瓦棲身。

不過,迪諾家族雖然歷代是混混,總是積攢不下錢財讓後代脫貧致富,但這樣歷代從軍的經歷,讓迪諾家族有雄厚的軍方資源——他家雖窮,而且一直窮,但他們總是認識很多將軍,很多一起長大的「營房童伴」都成了中級軍官,所以他家後代想從軍,無論怎樣的裁軍背景,總能輪到個職業士兵的位置。

更大的優勢是:迪諾家人在營房中成長,家族人熱衷將祖先的騎士事迹,孩子在成長過程中以搏殺為榮,幾代積累下來頗有點「家傳武藝」——也就是個人屠殺技巧。所以他家人從軍後,上面有人罩著,自己從小就是打架王,沒過多久就能爬上軍士長的位置。而軍士長嘛,在西方軍隊中,這種職業軍人的薪水大約與上尉相當,且軍隊總是把他們當做軍中骨幹。

奧·迪諾今年二十八歲,在軍中服役兩個簽約期——八年。作為職業軍人家族,原本他可以繼續軍人生涯,直到他四十齣頭干不動為止,但可惜奧·迪諾有個壞毛病。這壞毛病不是指他「同性戀」,而是奧·迪諾喜歡折磨人。這種喜歡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作為新兵訓練教官,他折磨死兩位新兵,於是,他在軍中待不下去了。

奧·迪諾從小在「敗家」環境長大,深受家庭「敗家」傳統影響,在軍中拿的薪水雖然高,但沒有多少積蓄,丟了軍職之後他除了會殺人與折磨人,無一技之長,可憐的積蓄花光之後,他不得不接受戰友建議,前來這座小城做保鏢謀生……不過,這份職業立刻讓奧·迪諾做得有聲有色。

方格林需要奧·迪諾,奧·迪諾折磨人的手段秉承家族百年積累,可謂厚積薄發。這樣的奧·迪諾是方格林手中的利器,多少想與方格林做對的人,只要想到奧·迪諾那令人恐懼的折磨手段,不禁會打消做對的想法,悄悄忍氣吞聲。而在那些花樣百出的折磨手段中,爆人的菊花是奧·迪諾最喜歡做的。

奧·迪諾胃口非常好,而且上到八十歲老漢下到稚齡幼童他生冷不忌,據說凡是被方格林找去「談心」的黑幫頭目,其菊花都有不清白,所以那些面對刀山火海槍林彈雨面不改色的硬漢們,聽到方格林想找他「談談」,不僅大小便失禁面色蒼白,捂緊自己的菊花,面露無盡悔恨……哦,曾經有份清白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對你說三個字:我服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奧·迪諾,當晚攜帶「自己的珍愛」——「可憐的古維先生」遠走高飛了。科爾雷恩城的黑幫分子雖然森森對古維先生的菊花表示哀悼,但……但大家都為自己的菊花而感到無比慶幸。

最先發現「古維先生」失蹤的當然是旅館方面了。當晚古維先生沒回旅館過夜,旅館經理並不在乎。反正古維先生已經交了整月租金,房間愛住不住。可是古維先生不回旅館住,總有些閑人過來搭訕幾句,想知道古維先生的最新情況,或者告訴旅館古維先生的最新情況,於是旅館經理知道了古維先生最晚在同性戀酒吧內,於是旅館經理知道方格林的保鏢奧·迪諾最後追出了酒吧……當然,還有閑人看到奧·迪諾領著古維先生上了船,兩人開著船向班恩河河口駛去。

哪些無聊的人聚在旅館,對古維先生的「菊花」發表了一番安全猜測後,方格林的電話找來了,他找古維先生打聽奧·迪諾的下落。奧·迪諾在班恩河上有一艘船,不在方格林別墅執勤的時候,他會到船上與自己的珍愛度假,當晚奧·迪諾沒有回別墅,河上的遊艇也不見了,方格林先生以為奧·迪諾只顧玩忘了上班,故此找到了古維先生門上——城裡有什麼動靜,可別想瞞過方格林。

旅館方面立刻去了古維的房間,用管理員鑰匙卡讀了古維先生門鎖開閉記錄後,他們發現古維先生昨晚出去就又沒回來。到了晚上,方格林再度打來電話,詢問古維先生下落時,誰都知道有點不對勁了——旅館方面立刻報了案。

當時,全城的警察還在追捕劫匪,顧不上替方格林尋找「他的迪諾」,等到半夜時分,警方在沼澤地里堵住劫匪後,方格林發怒了,他親自打電話給熟識的警察局長——暗殺名單中僅剩的另一位親方格林的局長。這位局長緊急抽調了幾個人,調閱街頭監控設備後發現:當晚,奧·迪諾似乎有意避人耳目,他領著古維先生一路躲閃監控攝像頭。在大多數監控錄像中,迪諾只留下了一個疑似背影,雖然有人堅稱在河面上看到迪諾與古維相伴而行,但卻沒有他們登船的鏡頭記錄。

警方當時抽不出更多的人力搜索河面,於是這件事暫時擱下了。當晚,全城都在議論「可憐的古維先生」的「可憐菊花」問題。

方格林其實不想把這事鬧大,迪諾那艘船是他送的,曾經有很多「刑罰」在那艘船上進行。方格林剛開始聽到古維失蹤的消息,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念頭是:「迪諾又管不住自己了,他怕是悄悄地將古維先生做了……嗯,或者,他用力過度,讓古維先生『致死』了?」

方格林怕警方找到船上時,迪諾一時貪戀,還不捨得處理古維先生的屍體。迪諾知道方格林太多秘密,方格林首先想到的是替迪諾隱瞞脫罪,故此他沒急著催促警方,還想著迪諾多玩幾天,等他玩夠了自然回家。

不久,劫案發生第三天、古維失蹤第二日,彈盡糧絕的劫匪終於投降了,但警方只抓住了男劫匪,被劫款項與女劫匪一起失蹤,據交代:女劫匪早跟男劫匪失散於沼澤中,而錢款一直在女劫匪身上。

劫匪抓住了,警方全線撤回……順便給古維先生錄一下口供。

說實話,警方真心想忽略古維先生的存在,有這麼一段插曲只能證明警方的愚蠢,而把古維先生忽略過去,那就剩下警方的神勇——聽到劫案發生,警方從各地聚集在一起堵截,雖然都姍姍來遲了,但好歹堵住劫匪了不是嗎?真要提一下古維的存在,這人根本治不了罪,人手裡還捏著一份諒解協議,作為一個無罪的旁枝末節,提這人幹什麼?

可「古維先生」在城中太有名了,如果一份口供都沒有,萬一對方律師提起來,這就是漏洞。再說,萬一古維先生知道點什麼警察不知道的,這案子就複雜了。於是……警方發覺古維先生身份有問題。

給古維先生錄口供之前,警方當然要查閱一下古維先生的入境記錄——沒有,古維先生沒有入境記錄。

當然,在申根協議之下,古維先生可能從某個申根簽字國入境的,然後無需簽證進入英國,進入愛爾蘭……於是警方調查了全歐洲的入境記錄,還是沒有古維先生的行蹤。

接下來,好奇的警方開始調查古維先生的身份,發覺這位古維先生確有其人,姓名年齡身份職業都不假,連面貌幾乎跟愛爾蘭警察看到的差不多……但這傢伙在家!

古維先生不曾出門度假!連續三天都有人見到他出沒,他的地鐵月票卡連續三天都在使用,這三天他去了圖書館——圖書借閱卡有使用記錄;還去了超市——信用卡有使用記錄;還因為一次違章駕駛被警察拍了照……

如此,在愛爾蘭出現的「古維先生」又是何人?

這下子,方格林再也瞞不下去了。對「古維先生」、對奧·迪諾的調查全面啟動,而且蘇格蘭場直接派人插手——事情鬧大了!

警方的人首先提出一種假想:這位冒名的「古維先生」才是案子的真正幕後主使,他站在街頭吸引警察的注意,讓警方不得不跟他簽署諒解協議。而女劫匪可能是古維的真正女友,女劫匪中途丟下男劫匪吸引警方火力,帶著鈔票與「古維」秘密會面,最後劫持熟悉科爾雷恩的奧·迪諾,駕船順流而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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