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巴黎行動(十二)

飛機停穩了,貨倉門逐漸打開,海關檢驗車開在機艙口。從車上跳下一男一女兩位身穿海關服的職員,他們臉上帶著平常應付差事的敷衍,晃悠悠走向艙口。

先迎接他們的,當然是心中無鬼坦然無懼的押運員,他們拿著成疊的貨運單,上面夾著自己的護照,隨手遞給海關檢驗人員,海關人員中的男性照舊是懶洋洋的詢問:「沒什麼問題吧?」

那名女性海關人員在用同樣應付差事的神態,取出條形碼掃描器,準備抽檢核對貨物上的條形碼……但這兩個人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那是一種高度警覺、高度提防的狀態,至於那輛海關車上,司機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手放在儀錶盤下擋住視線。

這時候,另一位搭乘者已經帶上自己的護照,黑風衣猶在磨蹭,王成在磨蹭程度上比不過前者,只好微笑地先站起身,提著錢箱過去遞過去自己的護照,用標準的俄語問:「最近天氣怎麼樣?」

王成注意到一男一女兩位海關人員脖子上的汗毛逐漸聳立——這意味著對方全身的肌肉已經繃緊,他稍稍注意力一下側後,感覺黑風衣正在起身……剎那間,兩個海關人員沖黑風衣撲了上去,女海關人員手裡拿的條形碼掃描器,突然冒出一股電火花,化身為一柄電擊器。王成心中一動,他不著急抵抗,趕緊抬起雙臂作投降姿態。

一股狂風擦著他耳邊飛過,兩海關人員目標是黑風衣——這時候海關車的司機陡然抬起手來,手上多了柄手槍。緊接著,從海關車裡冒出更多的關警。

現場一片混亂之際,王成悄然地背貼機艙壁,而後趁人不注意,悄然的退出打鬥圈,直到退出機艙。

兩個押運員見機得快,居然比王成還早的跳到機艙外,他們看著艙內的打鬥——這時候黑風衣還在奮力掙扎,先撲上去的海關人員按不住,後面的人紛紛向錢增援,兩個押運員不禁脫口而出:「至於嗎?怎麼回事?」

貨運飛機的客票不對外出售,一般購買這種機票的商人多跟隨機貨物有關,或者是常跟機場打交道、經常託運貨物而知道門竅的商人。坐在貨機旅行的商人常有夾帶行為,但大多數海關對這種事掙一隻眼閉一隻眼——原則上,只要攜帶的貨物能隨身提走,沒誰會無聊的如此出動大陣容。而在申根協議下,簽字國無需簽證就可自由出入國境,乘坐貨機的旅客也基本不存在偷渡問題,這樣一來,眼前的場面就過於隆重了……黑風衣犯得事一定很嚴重。

但,誰管他怎麼回事?

飛機泊位附近停著幾輛電瓶行李車,反正王成的護照已經查驗過了。至於看沒看清那不是王成的責任,如今既然脫離人群,大家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身上,王成便施施然跳上電瓶車,開著電瓶車向閘口走去。

烏克蘭敖德薩的藏身處在墳場……的一個碉堡里。

這處碉堡是冷戰時期遺留物,蘇軍撤走後碉堡被遺棄,留下殘垣斷壁。這碉堡從外表看很破敗,水泥磚塊常常被人敲得只剩下一半,門窗只留下空洞,碉堡上空鋪設的泊油路面還在,從上空俯視,碉堡的頂是有稜有角的四方斜尖頂,但用泊油路面偽裝成停車場模樣。

碉堡是半埋在地下的,這種遺棄碉堡在烏克蘭有很多,新貴族們崛起後,許多碉堡被新貴們買去,裝飾一新後作為地下娛樂宮享受,而這種地下碉堡多在冷僻處,門前常有一處大空地,踢足球沒問題。地面上看這裡不過是一座饅頭山,但地下部分卻大得足夠容納數百輛坦克……當然,這種大型碉堡被人購買後,常常分割成很多塊分開銷售,而這些分割後的碉堡,進出口經過後人改造,完全一副地道戰模樣,有的出口在下水道窨井蓋處,有的位於民居,或者工廠商店內的隱蔽所——據說新納粹最喜歡這種神神叨叨。

王成舉著一束花來到墳場,隨便找了一個無人拜祭、很荒涼的墳墓,放下鮮花做了一下樣子,趁人不備散步到墳墓群邊的破敗碉堡,一個閃身鑽了進去。

這座碉堡內部很大,估摸著兩輛坦克可以在裡面轉開身,碉堡內很乾凈,沒有什麼雜物與垃圾,只是牆壁上畫滿了塗鴉,從塗鴉內容看,這裡常常被人當做帳篷族的宿營地。

在碉堡的角落裡,有四條通向地下的樓梯,樓梯很寬大,秉承俄羅斯建築一貫的厚重風格。四具樓梯通向不同方向,王成挑選了其中一座,走下陰冷潮濕的暗道。儘管王成走得很輕盈,但他的腳步聲依然在空蕩蕩的樓道內,顯得很響亮。

曲折的樓梯彷彿是地鐵站,走到盡處是長長的走廊,走廊邊是無數的門戶,有的門戶已被扒光,只剩下空洞洞的黑窟窿,有的門戶在殘留著破舊的水泥門,偶爾有一些外表殘破,但整體依然完整的大門——王成走到一座這樣的門戶前,蹲在地上扒開灰塵,露出一個鐵盒子,插入鑰匙,水泥門無聲無息的滑動起來,門縫裡露出一絲光線。

快速閃進門裡,水泥門在王成背後關閉,王成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再然後是一系列識別系統:瞳孔掃描,x光檢查,指紋核對……穿過這些檢查之後,自動升降梯把王成送入一個大廳里,百合在門裡迎接了他。

「出入口安全嗎?」王成隨口問了一句。

這座安全屋有三個出入口,一個在墳場,一個在不遠處的教堂,另一個位於附近民居。現在王成位於一座燈光通明的大廳內,空蕩蕩的大廳除了一張大辦公桌,什麼都沒有。

「安全——備用車輛停在民居門口……武器設備也已檢查完畢,符合要求。」百合鞠躬回答。

「讓我看看你的收穫」,王成立刻把話轉入正題。

百合從辦公桌下拎出一個皮箱,直接把皮箱扣在辦公桌上,一堆雜物亂紛紛,有幾疊鈔票,部分有價證券,還有一些女士底褲、絲襪,以及一些照片,而那些絲襪底褲上面都帶著標籤,名字都非常熟悉,基本上是一二線明星。

王成厭惡的皺皺眉,他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撥開那些雜物,翻檢著照片:「沒想到,我們的阿列克謝居然有這種嗜好,真噁心。」

百合分揀出幾張照片,將其中一張遞給王成:「就是這張。」

照片亮麗的模特背影后,一個模糊的人臉正在鑽入一輛黑色轎車,轎車的車牌看不清楚,那張人臉只有左側頭像,他的左手腋下夾了一疊文件,右手肩膀上搭了一雙大手,這隻手中指戴著一枚奇怪的戒指。這枚戒指彷彿是金剛鸚鵡的鳥喙圖案,臉部小的幾乎看不出鳥頭模樣,只剩下一個長而尖利的鸚鵡嘴。

是她,雖然只露出了左半張臉,但王成可以肯定這是克洛蘇,他伸手在克洛蘇臉部輕輕撫摸,感覺手正摸在克洛蘇的臉龐,指尖可以感觸線條的柔嫩。

百合打開電腦,解釋說:「我把這張照片掃描進了電腦,用相關軟體處理後可以得到三維圖像,現在已經確認克洛蘇曾去過列支敦士頓,現在的問題是:她去那裡做什麼呢?」

王成努力放大照片,讓整張臉佔滿整個屏幕,也不是軟體處理的原因,還是原本就是這樣,克洛蘇的眼神充滿憂傷,充滿迷茫,顯得很無助。

王成把焦點調到克洛蘇肩膀那隻手上,這是一隻保養精心的男人的手,指甲打磨得光滑鋥亮,指尖沒有任何老繭痕迹,從皮膚的皺褶程度看,這應該是一雙五十多人的男人手。

王成把焦點調往中指上,那枚戒指很古怪,百合指點著戒指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戒指,在我印象中沒有任何組織採用這種徽章戒指,它也不可能是冠軍戒指或者紀念戒指,再給我更多的時間,我會進一步調查。」

王成沉思著,回答:「現在的問題是:阿列克謝保存這張相片做什麼?僅僅是特殊嗜好?」

他翻動著其餘的照片,那些照片同樣是女明星照片,想了一下,王成又開始翻弄那些絲襪與底褲,並將上面寫的名字與照片上的人物對照,結果沒有發現一個相同的。

「阿列克謝死了,他不能告訴我們這些照片有什麼特殊……據我所知,列支敦士頓的銀行保險柜也不便宜,我想阿列克謝的保險柜也不多,專門租用一個銀行的保險柜存放這些無聊的東西,做什麼呢?」

百合深吸了一口氣:「當時,我破解了阿列克謝的手提電腦,發覺他電腦里存放著70g的相片與錄像,偶然間發現了這張克洛蘇的照片,上面有個奇怪的標號,順著這個編號,我找到了列支敦士頓銀行保險柜,沒想到存放的都是這些垃圾。」

王成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相片中的美女身上,這些美女都很漂亮,身材都很曼妙,除了美麗之外,他們似乎找不出共同點,當然每張相片的背景都不一樣,大多數背景是旅遊勝地,偶爾有幾張是世界七大保密銀行所在地。

這些照片並不多,只有三十多張,百合說阿列克謝存了70g的相片與錄像,他電腦中存放的顯然不止這些相片,但保險柜中只存放這些,意味著什麼?

王成手指敲打著相片,思考的問:「你從列支敦士頓走得很匆忙?」

百合點點頭:「確實,我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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