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巴黎任務(八)

聽到「賽車手」的告警,遠端的「娃娃」緊張的通過衛星、街頭監控探頭追蹤那輛黑色廂式貨車。

這輛車很好找。

戛納是個娛樂城市,現在是狂歡時間。

在這個時間段盛宴已經召開,該赴宴的、該尋歡作樂的,都已經找見對象,這個時間段依然沒有著落,今晚上必定要獨守空房了。而獨守空房,寂寞還則罷了,走到街上去顯擺自己的寂寞,想尋找另一個寂寞者同病相憐……很少有這麼玩的。

街頭上移動的汽車只有這麼一輛,娃娃快速鎖定汽車後,立刻發出警告:「警報!警報!這輛車非常危險,車輛款型正是那種……」

是「那種」,娃娃沒有解釋大家都明白——是那種情報機關,以及m7,以及公司做業務時最喜歡用的九座廂式車。

「賽車手」很緊張,他覺得嘴裡發乾,躬身彎腰、伸手去腿部摸槍——第一次要與人真刀實槍對上,敵人很可能也是m7來的、久經訓練的變異者,賽車手不知道自己能否單獨應付下來,但他只能迎上去,想法拖時間,他的責任就是這個……手指剛摸到槍,「賽車手」突然覺得周圍光線似乎跳動了一下。

這種跳動,彷彿是在酷熱夏天,沙漠公路的地面,因熱氣蒸騰而使光線變得扭曲,但這種扭曲程度又不足以讓圖像失真,只是讓光線像魚鱗般波動不停。

這種波動的源頭出自阿列克謝別墅……的一段牆角,終點則是那輛疾奔而來的廂式車,波動過後,司機坐上的人彷彿變成殭屍,直愣愣地坐在那裡,他的手手雖然依舊扶著方向盤,但車輛已經失控,它筆直的繼續向前開,「賽車手」親眼看到車身、車尾相繼進入光線波動區……然後,然後車輛筆直地看過「賽車手」身旁,車裡的人目不斜視,彷彿一具具殭屍。

這輛車開出去很遠,終於因為四輪矯正問題,或者因為路面傾斜度問題,變得稍稍偏離,而後它維持這種偏離,直線撞向路邊停的一輛車,直到車子燃起大火,救火車僅僅趕來施救,車裡的人在烈火中被燒成焦炭,他們依舊保持殭屍狀態,未曾移動分毫——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廂式貨車與「賽車手」擦肩而過後,「賽車手」馬上把注意力轉移到阿列克謝的別墅——這才是他的職責。至於以後的救火、救援,他連眼皮都不曾夾一下,倒是「娃娃」職責攸關,時不時通過衛星畫面,觀察那輛車的後繼情況,並把情報報給別墅內的王成。

許久,「賽車手」才回味過來,喃喃地評價了一句:「這就是殭屍槍的威力嗎?」

這時候百合似乎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她正蹲在地上,把自己的電腦連上阿列克謝隨身帶來的電腦,而後運行破解程序,準備黑進阿列克謝電腦中的加密程序。這種活兒是電腦自動運行,百合只要盯著屏幕等待出結果,她有空閑時間,為了讓組員彼此更加了解,也為了幫王成的忙,她趁這空閑介紹:「殭屍槍發射的電磁波,阻斷了大腦皮層向外傳輸神經信號,所以中槍的人形如殭屍——反轉殭屍槍設定,則可以讓神經系統不經過大腦皮層,操控末梢神經組織。如果中槍者在夢中,那他就開始『夢遊』了。」

稍停,百合在電腦鍵盤上敲打了一會兒,繼續說:「這種殭屍槍發射的是電磁信號,所以牆壁無法阻攔信號傳輸,剛才那一槍是左手隔牆打得,效果不錯。

但這種槍也有局限性——電磁信號傳輸有距離限制,發射這種電磁信號需要高能核電池,我們的核電池配給已經中斷,這次行動我們用光了本月的配給量,恐怕今後,這槍要成為廢物……」

「有可能現在就是廢物了」,王成倒提著槍走進來,平靜的補充:「槍上幾個電子元件發燙,溫度很高,我不確定它能否繼續使用。」

百合揚起白凈、充滿東方古典味道的俏臉,笑著回應:「失禮了,你只剩一槍的功夫……」

這時,百合的電腦發出滴的一聲,百合歡呼:「成功了……現在,我需要做什麼?」

王成撥拉開阿列克謝身邊扒的美女,端詳著阿列克謝的面容,回答:「活躍賬戶里的錢不能動,固定資產不能動,俄國國內賬戶不要動,國外賬戶……如果是那種休眠賬戶,最好做到清空、銷戶。」

百合輕鬆地在鍵盤上操控著,陡然間,她頓了一下,面容奇怪的扭曲數秒,而後深深吸了口氣,平靜的、頭也不抬回答:「那我們還要多一個步驟……可以嗎?」

王成的注意力不在百合身上,他目光盯著阿列克謝審視。右手一攤,百合配合默契地扔過去一副微型激光掃描儀。王成上去扒開阿列克謝的眼皮,掃描對方眼球的視網膜底紋、掃描身高膚色等等信息,百合則繼續低著頭,表情有點僵硬,機械地忙碌著,把阿列克謝休眠賬戶里的錢一一轉移到一個塞席爾群島銀行賬戶。

忙完這一切後,王成舉槍對著阿列克謝的臉扣動扳機,殭屍槍沒有動靜,王成無奈的挑了挑眉,小心地脫下手套,用食指輕觸阿列克謝的頸動脈,稍後,百合忙著收拾電腦準備轉移,王成從屋內女明星的化妝包里取出一個化妝刷,仔細的在剛才撫摸阿列克謝脖子的地方刷了又刷。

百合收拾好自家東西,將屋內的一切恢複正常,她拎著手提箱,給自己戴上一副金邊眼鏡,活像一名精幹的東方白骨精,而後她微微沖王成鞠躬,催促:「可以嗎?我們該走了!」

王成把殭屍槍放進手提箱內,從屋內一名俄國人身上扒下一件費雷西裝,毫不客氣的套在自己身上,而後掏出隨身攜帶的一大包毒品,將粉末灑在客廳茶几上、卧室小桌內、以及花園內的酒桌……最後,他文質彬彬的抬起右臂,百合立刻溫柔的伸手搭上這隻翹起的胳膊,兩人像一對親密小夫妻,或者情侶般,攜手悠閑的穿過院子,穿過行屍走肉的美女與保鏢,走出別墅……

「賽車手」口瞪目呆的望著王成登上汽車,而通訊終端另一頭,負責調度的「娃娃」也是一臉震驚,王成催促賽車手開車,遠端的「娃娃」結結巴巴的問:「這就完了?頭兒,你確認?!」

百合帶著溫柔的笑,輕聲回答:「左手除了自己的特長外,還擅長學習,他曾經向『毒藥』學習過,剛才他按住阿廖沙的脖子,採用與『毒藥』相同的手法……失禮了,請諸位放心,我們已完成任務,這一點確信無疑。」

「娃娃」發出一聲歡呼,這時,「賽車手」的車經過了那輛燃燒的廂式貨車。現場的警察連駕照都未曾查驗,只是登記了車牌,而後隨手引導「賽車手」順著路障前進。擦肩而過的時候,「賽車手」曾故作好奇地瞄了一眼,發覺那輛車果然是警用監控調度車,現場路障內的警察正對著通話器緊張地向上級彙報,從通話器里露出的幾句話看,他們正在查證這輛車的所屬單位。

當時,車裡的王成與百合裝親密,他們相互擁抱著,小嘴親的叭叭響——兩個人的臉緊貼在一起,沒給路邊警察留下一點相貌特徵。

等「娃娃」歡呼結束,她快樂地敲打著鍵盤,詢問:「你們經過剛才那輛廂式車了嗎,把牌照給我,我查一下它的底細。」

「不用查」,賽車手脫口而出:「出來干這種活兒,沒有人用真牌照。」

「娃娃」磕巴一下,馬上反駁:「萬一他是無辜的呢?」

「娃娃」是用來接替百合的,像這種純技術人員一般都比較純真,需要一段時間來把她們掰彎,讓她們更現實一點。王成接過話頭,吩咐:「不要管它!『娃娃』,你要學會不去橫生枝節。在我們的行動中,遇到類似突髮狀況,按規定都要採取相同的清除手段。這種規定是千錘百鍊,從以往的經驗中總結出來的。這裡每一條規則都帶著無數鮮血,不要試探違反。

好吧,現在,即使那輛車真的無辜,我們只能說它運氣不好,在不合適的時間,進入不合適的場所……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它並不無辜,我們的快速反應,讓它來不及做出危害行動。」

「娃娃」在終端另一頭吐了吐小紅舌頭:「我只是好奇……我心想知道車裡是什麼人物,竟然連發揮的餘地都沒有,就這樣失手。」

百合正在王成耳邊輕語:「幸好這次你沒順手牽羊幾支手錶——我們留在監控攝像的圖像,只有兩支手腕。」

說完這個,百合輕聲回應「娃娃」:「失禮了——這次行動結束後,你們的級別將向上調整,然後,你們會知道:有很多人。很多很多傑出人物,遇到左手後連出手的餘地都沒有,因為左手從不給人先發制人的機會。」

王成鬆開了百合,輕吻百合的額頭以示親昵,而後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命令:「娃娃,立刻清除這次行動的所有資料,清除現場監控錄像,清除我們到過的痕迹……賽車手,送百合去最近的機場。」

「賽車手」輕輕舔了舔嘴唇,焦渴的問:「頭兒,這次我們能分到多少?」

百合微微鞠躬,回答:「按規定的分成比例,你們將平分這次業務金額的二成五,至於另外的部分……我將拿出一億五千萬歐元供你們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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