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風蕭蕭兮雪飄飄 第1195章 魔鬼的微笑

自陰癸派分裂後,與辟守玄相比,雖然同樣是寄人籬下,但聞采婷的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畢竟陰癸派乃是以女子為首的宗門,無論高手數量,還是勢力規模,遠超男宗一系,僅憑她們深紮根於長安,能在李淵的眼皮底下,於後宮中來去自如,就是聞采婷最大的本錢。

辟守玄雖然掌控了陰癸派於長安外的大部分勢力,包括蕭銑的梁國與林士宏楚國,勢力本不可謂不大,但隨著宋閥陳重兵與長江沿線,包圍洞庭,威逼鄱陽,使得蕭銑和林士宏都漸感末日降臨,惶惶不可終日,只能向辟守玄問計。

辟守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幹著急。

直到風蕭蕭對魔門兩派六道發出召集令,辟守玄才瞧到了一線生機,忙不迭的向風蕭蕭宣達自己的臣服之意……

辟守玄自然沒法對宋閥施加任何影響,但風蕭蕭卻可以,於是他便想用自己在魔門大會上對風蕭蕭的支持,來換取風蕭蕭在魔門大會外對他的支持,為此他還特意拉上了左遊仙。

左遊仙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簡直風雨飄搖,正想找棵大樹倚靠,所以欣然同意。

他鼎力支持的李密一敗塗地,就算重新再合肥立足,聲勢也大不如前,明顯爭奪天下無望。

雖然李密自己仍未放棄野心,但左遊仙可不打算陪他一起殉葬,打算趁著如今李密還有些實力,將他賣個好價錢,自己也能落個實惠。

辟守玄和左遊仙盤算著他兩人加在一起,不論是在魔門內的地位,還是魔門外的勢力都蔚為可觀,足能在風蕭蕭那兒得到看重,豈知來到長安後,卻被生生晾了多日。

他們私底下自是破口罵娘,將風蕭蕭罵了個狗血淋透,大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意思。

可冷靜下來商量對策,幾句對話後便傻了眼,因為他們發現除了投奔風蕭蕭,居然別無他路可走。

魔門三大巨頭中,趙德言死了,祝玉妍估計也死了,石之軒雖然還活著,卻等於快死了,完全指望不上,尤其知道他乃裴矩之後。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各國使團齊聚長安的檔口,甚至連兩位外域大宗師都到了,顯然是來殺裴矩報仇的,如今石之軒自身都難保,誰這時沾上他,誰定倒血霉。

而各大勢力中,能讓兩人看上眼的還真只有李閥和宋閥,不過宋閥是風蕭蕭獨家經營,不得他的允許,誰也休想插手,李閥卻早被佛道魔三門給瓜分控制個乾乾淨淨,同樣被經營的水潑不進,針扎不入。

辟守玄本就寄人籬下,難倒還能再寄人籬下的籬下嗎?左遊仙真要再去投靠滅情道,那投靠左遊仙的他又算什麼?真就無顏見聞采婷了。

左遊仙自然也不情願。

道理很簡單,同樣是賣了自己,直接賣給邪帝風蕭蕭不好嗎?為何要賣給實力還不如他真傳道的滅情道?

辟守玄和左遊仙這才想清楚,自己二人其實沒有絲毫講條件的本錢,因為他們只能靠上邪帝這棵大樹,除此之外,根本別無選擇。

難怪風蕭蕭對他們的投奔完全不屑於顧,理都懶得理,原來是早瞧出其中的根結。

所以當婠婠趕來通知兩人,邪帝召見之後,辟守玄和左遊仙立刻收起了滿腹怨氣,老老實實的趕來拜見。

風蕭蕭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趾高氣昂,反倒態度十分溫和,完全沒有臆想中的苛責難為,什麼要求都還沒有提,就先替兩人寬了心。

首先便保證宋閥非但不會繼續攻打蕭銑與林士宏,反而會厚爵延邀,非公即侯,歸順的具體條件不妨與宋家人直接商談,風蕭蕭會著沈落雁鼎力相助。

至於李密若想歸順宋閥,也可一併處理,絕不會厚此薄彼。

尤其風蕭蕭最後慢條斯理的道:「我乃聖門邪帝,聖門的勢力在宋閥內越大,我才越有本錢不是?說實話,若非實在不可能,我真巴不得宋家將蕭銑他們個個封王呢!」

正是這句話,讓辟守玄和左遊仙徹底鬆了心,不在顧慮宋閥會否得了便宜後翻臉,因為他們若想翻臉,第一個反對的正是風蕭蕭。

風蕭蕭見兩人上了他的賊船,心下冷笑,面上卻悠悠的道:「先別高興的太早,我呢正好有件事讓你們辦,你們理解為敲門磚也好,投名狀也罷,若成了自不必多說,若是不成……」

他頓了頓,淡淡道:「聞采婷最近伺候我伺候的得挺上心的,我正考慮給她多找些事做,比如管理陰癸派和真傳道什麼的。」

左遊仙和辟守玄頓時一個激靈,相視一眼。

辟守玄咬著牙道:「那臭婆娘除了會在床上討好男人,還會什麼?聖帝莫要……」

左遊仙忙瞪他一眼,沉聲打斷道:「聖帝有事儘管吩咐。」

他心知風蕭蕭故意提及聞采婷,其實是在示威!表示他風蕭蕭在聖門內並不只是獨獨擁有聖極宗,起碼還能節制半個陰癸派,再稍往深里想點,就知道既然聞采婷已轉投邪帝,滅情道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多他兩個算是錦上添花,少他兩個也無所謂。因此這次活計一定要乾的干利落,不然風蕭蕭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風蕭蕭笑了笑,道:「你們可知道前幾日大明尊教十多名徒眾,全被石之軒給現身宰掉,除了那大尊許開山逃掉外,什麼五類魔一個都沒剩下。」

左遊仙和辟守玄大感錯愕,左遊仙忍不住問道:「此事應該會轟動全城,震驚天下才是。怎麼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風蕭蕭道:「因為許開山逃進了皇城西邊的外賓館……」

左遊仙和辟守玄面面相覷,一齊驚呼道:「莫非驚動了『武尊』畢玄!」

風蕭蕭嘆道:「正是,石之軒居然跑到畢玄的眼皮底下去,又施施然的跑走了,畢玄不惱羞成怒才怪呢!他親自出面強壓下此事,許開山又長了幾個膽?怎敢傳出去?連李淵都還不知道大明尊教已被石之軒血洗呢!」

辟守玄道:「武尊是信不過李淵,怕他包庇邪王,所以打算自己私下裡解決。」

左遊仙卻若有所思的道:「既然李淵都不知,聖帝又是如何得知的?」

風蕭蕭似笑非笑的道:「你覺得呢?」

左遊仙神情一木,顫聲道:「莫……莫非是邪王親口告訴你的?」

辟守玄也呆住了,額汗頓時流了出來。

兩人想得乃是同一件事:邪帝、邪王居然聯手了!陰後又不知死活,所以他們無論想做什麼,魔門上下都只能服順,而絕無人敢反對。

風蕭蕭不置可否的敲了敲桌面,將兩人拉回神,緩緩道:「現在長安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你倆去替我從這些外國人裡面,擄個人回來。」

左遊仙和辟守玄面色一松,欣然同意。

風蕭蕭卻擺手道:「我還沒說完呢!這人你們該熟悉,之前聖門上下可都打過她的主意,羅剎女傅君婥!」

左遊仙和辟守玄頓時色變,神情僵硬,左遊仙結巴道:「傅采林大宗師正……正在……在……」

情況能一樣嘛!之前敢打傅君婥的主意,一是楊公寶庫太炙手可熱,二來也因為傅采林遠在高麗,再厲害也鞭長莫及,不能不讓人利欲熏心,但如今傅采林可近在咫尺,敢動他徒弟一根毫毛,只怕他立刻就打上門來了。

風蕭蕭瞧著兩人驚懼的表情,微笑道:「現在那些外國使團的人,全在四處探查邪王的下落,因為礙著畢玄,傅采林看似沒有動作,實則只怕也已於暗裡撒開了人手,你們趁亂下手,傅君婥沒得跑的。」

辟守玄慘白著臉,乾笑道:「既然是搜捕邪王,他們自是尤其謹慎,提著萬分小心,根本難以下手的。」

風蕭蕭道:「正是因為太小心邪王,才不會小心你們,誰不知道石之軒一向是獨來獨往,何況有兩位大宗師壓陣,那些使團的人只怕篤定沒人敢幫石之軒。越是沒人想得到的事,就越是容易做得到。你倆記得干漂亮點,若是驚動傅采林,可別怪我不認識你們。」

左遊仙和辟守玄相視猶豫一陣,終各自聳搭著頭,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風蕭蕭見兩人應承下來,笑著續道:「那麼害怕做什麼,你倆可以嫁禍給別人呀!比如……霸刀岳山……到時任憑洪水滔天,也是淹沒他岳霸刀,管你倆何事?」

左遊仙和辟守玄眼睛一亮,栽贓陷害本就是魔門最拿手的事,他倆自是行家裡手。

左遊仙笑道:「這事好辦,將傅君婥捉來後,拋下幾條似似而非的線索指向岳霸刀,他便有口難言了,畢竟敢做這事,必定會蒙頭蒙臉,並小心掃清痕迹的。只是難在岳山的動機,以及不能讓他有不在場的證明。」

風蕭蕭淡淡道:「動機嘛!自然是楊公寶庫。」

左遊仙和辟守玄明明都心熱的很,而且早想到了這個動機,但都聰明的裝作不知道,左遊仙還故意發問,意在表明自己沒有從邪帝嘴裡奪食的意思。

辟守玄也忙笑道:「想讓岳山不在場也容易,我多年前曾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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