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風蕭蕭兮雪飄飄 第971章 禍從天降

此令人心煩的聲音,更令人厭惡的話語自東方傳來,宋玉致秀美蹙起,還未做出反應,西方也傳來一個陰惻惻的笑聲:「賤人的女兒自然也是賤女人,尤老大你準備的手段,說不定她還樂意之至,甚至樂在其中呢!」

北方林中一個如青蛙呱鳴,難聽之極的粗狂聲音震天笑道:「丁大帝所言極是,尤鳥倦對付起女人來,不過是個花架子,怎比得過我周老嘆的『搜魂血手』,保證讓那賤女人爽得上天入地,再由丁大帝來一鐧『襄王有意』,保證讓她神女慘無心,哈哈!」

此人的內功尤其深厚,隨著他的狂笑聲,整片密林似乎都震動起來,枝葉紛搖,鳥驚四起,蟲獸亂奔。

尤鳥倦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一陣嬌笑聲忽從南邊山路傳來,嬌嗲得像棉花蜜糖的女子聲音插話道:「我的大帝哥哥,老嘆小弟!自出嶺南後你們便與尤老大一路吵來,從未消停過,才讓那小賤人有機會一路逃至此,真不怕給我金環真扭耳朵兒嗎?」

不知為何,這女子一發聲,另外東西北三個怪人都不吭氣了,像是對她顧忌甚深。

甫一聽見這四人自報出的名號,宋玉致便驚得花容失色,俏臉唰地慘白,但很快就收斂神情,以十分古怪的眼神瞅向風蕭蕭。

風蕭蕭正在心驚這四人武功之高強,卻被宋玉致美眸中冒出的古怪目光瞧著一陣發毛,忍不住問道:「你幹嘛這麼看我?」

宋玉致好似十分意外的望著他,問道:「你不知道?」

風蕭蕭更摸不著頭腦,反問道:「我知道什麼?」

宋玉致仔細向他打量幾眼,見他真不似假裝,方才嘆道:「丁九重、周老嘆、金環真,還有那個尤鳥倦,全是邪帝向雨田的弟子,二十餘年都未現身江湖的上代魔頭,這次竟一齊現身於此……顯然是出了什麼大事。」

風蕭蕭略顯吃驚的「啊」了一聲。

宋傑等人都以警惕的目光瞧向他。

宋玉致續道:「尤其『倒行逆施』尤鳥倦更是為世人所公認的邪道八大高手之一,與『陰後』祝玉妍,『邪王』石之軒乃同是一個層次的高手,你……你不是當代邪帝么?竟會不知道他們?」

風蕭蕭沒有回答,只道了句「有趣」,便轉開目光,不知正在盤算著什麼。

場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宋傑等人顯然也將他也當作了防備的目標。

魔門中人行事,向來不依常理,不但難以猜測尤鳥倦四人遇上他們這一行人會怎樣,也很難預料風蕭蕭到時會做出什麼反應。

宋玉致亮起美眸,深深瞧了風蕭蕭一眼,道:「他們好像正在追捕什麼人,未知邪帝有何打算?」

風蕭蕭「唔」了一聲,隨口道:「既是邪帝門下,我自然責無旁貸……」

一名中年漢子這時卻突然由宋玉致的身後,閃到她的身前,攔住了風蕭蕭直視而來的目光。

宋玉致的安全對宋家來說,本就是極其重要的事,所派來的護衛全是宋家年輕一輩的高手,由宋傑主持。

但亦有一男一女兩名其貌不揚的中年人一直跟在宋玉致身側不遠處,明顯是專門負責護衛宋玉致的宋家高手,只是他們幾乎從不說話的,宋傑也從不命令他們,所以極沒有存在感。

風蕭蕭似恍然般的輕笑道:「不論是何等事,都與宋家無關,我以邪帝之名保證,他們不會影響到你們的行程。」

宋傑沉聲道:「風爺身為鄙閥貴客,小的本不欲失禮,但小的身受家門重託,誓要保證三小姐的安全,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風爺見諒。」

風蕭蕭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

宋玉致面色恢複冷靜,錯開身前的中年男子,向宋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即刻啟程。」

宋傑應了一聲,指揮著分出一半人去整理馬匹和收拾行李,另一半人更是謹慎的戒備在旁。

與此相比,風蕭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他十分乖覺的挪步稍遠了些。

雖然明知道這點距離對風蕭蕭這種高手來說,不過瞬息可至,但他表明出來的態度,卻令宋傑等人安心了不止一點。

忽然一陣清越的簫音,從左近的山畔傳來。

簫音在大自然風拂葉動的優逸氣氛中緩緩起伏。

空靈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某一心靈深處無盡的美麗空間,無悲無喜,偏又能觸動聽者的感情。

吹奏者本身的情懷就像雲鎖的空山,若現欲隱,是那麼地難以捉摸和測度。

令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事,側耳聆聽,似乎連戒備警惕且緊張的氣氛,都被這段簫音慢慢衝散沖淡。

當中唯有風蕭蕭露出的不是欣賞和沉浸的神情,而是愕然。

如此熟悉的音調、音色,同樣空靈又富有感情,清麗優美、不帶半點俗意的吹奏……他好像在哪聽過……

聯想到方才尤鳥倦口中的「石小姐」……莫非是石青璇?

風蕭蕭幾乎瞬間就坐不住了。

他雖然不懼怕石之軒,卻也不願莫名其妙就將這位「邪王」給得罪死了,若是真讓向雨田的門人擒住了石青璇,甚或至殺死,這筆賬十成十會被算到他這個邪帝的頭上……這才叫人在家中安坐,禍至天上砸落!

「請宋小姐在江都等我……」風蕭蕭身形瞬閃,尋簫音而去,留話道:「少則幾日,多則半月,我一定會回來……」

宋玉致瞧著他幾乎一晃而逝的背影,露出一個深思的表情,少許才向宋傑吩咐道:「就依他所言,我們先去江都。」

「可是……」宋傑欲言又止,顯然已對風蕭蕭疑慮甚深。

宋玉致玉容出奇地靜若無波止水,徐徐道:「一直以來,風蕭蕭言出必行,從未負過我宋家,我宋家亦非小人之流,既然互為盟友,當有最基本的信任,往後情況未明之前,你絕不可再對他有絲毫無禮。」

她平常性子溫婉如玉,這時卻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宋傑喪氣的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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