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風蕭蕭兮雪飄飄 第946章 人生就是演戲

風蕭蕭甫一出手,眾人立驚當場!

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瞧得出來,王薄與尉遲敬德功力相衝,附在鞭上的勁力本已大至駭人,足以分金斷玉,而尤以兩鞭相抵處最甚。

但看風蕭蕭好整以暇的模樣,彷彿這一下空手捉鞭,簡單的就像是隨手摘花,又或是書生握卷,隨意且寫意,有說不出的瀟洒。

包括最理智的李世民在內,所有人都有那麼一瞬的恍惚,以為是不是王薄和尉遲敬德都收起了功力。

不過看王薄面紅耳赤,手背頸畔青筋暴起,像是被人捏住脖子的模樣,才突地恍然,不是鞭上勁力不夠兇猛,而是風蕭蕭的功力太過不可思議!

尉遲敬德的表現更是不堪,看他兩眼瞪突,雙腿打顫的樣子,彷彿肩上正扛著千斤萬斤的重擔,只是骨子裡的一股豪勇,強行支撐著他不被壓趴在地上。

風蕭蕭將眾人各異的神情收入眼底,臉上浮起一抹頗為邪異的輕笑,道:「風某雖來赴宴,卻奈何身無長物,只好借花獻佛,才能送壽星公一份好禮了。」

語畢,忽地抬手,兩鞭陡然緊繃,好似蓄滿力的弓弦。

王薄與尉遲敬德在驚駭欲絕中陡然升空,身不由己的往榮鳳祥一左一右的撞去。

榮鳳祥擺出一副看傻了的樣子,好像連躲閃都不會了。

歐陽希夷暴喝一聲,閃身攔到榮鳳祥的身前,雙掌齊推,拍在飛至二人的肩頭,將將攔住,但只一瞬,他的面色便由紅專白,再由白轉青,驀地噴出一口鮮血,本來威猛的神情亦變得十分萎靡,踉蹌著往後退去,撞在了榮鳳祥的身上。

榮鳳祥頓時慘叫一聲,與他滾做了一團。

尉遲敬德彷彿風中凌亂的飄葉,甩開許遠,還是李靖衝上去將他抱下。

王薄畢竟功力深厚,被阻了一阻後,終於穩住身形,自半空踩落,穩穩站住,臉上滿是羞愧和憤惱,目中卻滿是不解和疑惑。

實際上,王薄幾十年的功力非同小可,風蕭蕭就算比他高出不少,也絕沒有眾人想像的那麼深厚。

風蕭蕭純是靠著以乾坤大挪移反轉震兌,扭動乾坤,再加上本身驚人的功力,方才達到如此恐怖的效果。

王薄被人稱作「天下第一鞭」,實戰經驗自是無比豐富,落地後便發覺其實震退他的內力好似大半都與他同出一源。

他一時間想不出究竟,但亦已隱隱發覺,是被人借力打力了,這一想,他更是面色泛成鐵青。

和祝玉妍一樣,他也幾乎立刻聯想到了石之軒的頭上。

因為不管是誰也打不到、誰也追不上的身法也好,還是可以吸納他人真氣反攻自身的心法也好,恰好都是「邪王」得以威震於世的成名絕學!

難道邪帝也會邪王的武功?

這是個極重要的發現,王薄畢竟年長,對往昔的武林的舊日典故還記憶深刻,尤以當年石之軒肆虐天下武林為最甚。

這一想之下,王薄更是駭得驚魂未定,所以就算眼瞅著風蕭蕭似幻出幾道人影划出的弧線,突然轉向往王世充撲去,他也故意裝作氣息未穩的樣子,根本不敢插手了。

不管呆在哪群人里,李世民永遠屬於腦筋轉的最快的人之一,早在榮鳳祥被擊倒地,風蕭蕭卻仍向前撲的時候,他便瞧出其中必有蹊蹺,風蕭蕭的目的確非榮鳳祥。

否則該以王薄或尉遲敬德為阻擋旁人插手的盾牌,而非直擊榮鳳祥,因為這樣未必能殺死榮鳳祥,卻攔住了他自己的路,目標一定另有其人。

李世民首先排除了自己,因為方向不對,然後凝著風蕭蕭行進方向的他,馬上就肯定風蕭蕭的真正目的必是王世充!

但王世充若死了,其實與李閥大有好處,所以李世民雙眸一陣閃光,立刻喝道:「快保護榮老闆!」

他手下的幾名李閥高手早已拔出兵器,得令頓時掠出,不但沖向榮鳳祥,更在有意無意間攔住了周遭旁人與王世充之間的通道。

待風蕭蕭忽然半空轉向,圖窮匕見的時候,旁人就算相救,都有心無力了。

至於突厥王子突利和吐谷渾王子伏騫卻是巴不得中原越亂越好,這會兒一點都不著急,反而饒有興味的旁觀起來。

他們不懂,他們麾下的護衛高手們自然也不會動。

而宋魯等人只在吃驚風蕭蕭為何突然出手,但無論如何是不會出手攔他的。

只不過轉眼,王世充還能依仗的,除了身邊的可風道人外,便只剩三十歲後從不和人動手的大儒王通了。

風蕭蕭冷笑聲忽如狂風,而帶起的拳勁亦已寒磣磣的滿注全場。

可風道人大吼道:「世充兄快退!」奮不顧身的猛向風蕭蕭撲去。

瞧他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真好似將風蕭蕭當成了此生最大的仇人一般。

風蕭蕭不屑的冷哼一聲,一拳砸上了他的拳頭。

可風道人痛楚的狂叫一聲,彷彿被洪水衝過的朽木,一注而泄般的往後甩飛,直接撞垮了廳中最粗的那根頂樑柱。

嘩啦一聲,碎瓦簌簌落下,灑在他慘白的臉上,以及映著滲透射下的縷縷月光,更顯得他氣若遊絲,命將斷絕,右拳血肉模糊,而右臂更是折出一個正常人絕對擺不出來的姿勢。

眾人無不瞧得目瞪口呆。

可風何許人也?王世充麾下第一高手也!

要知王世充本身就是天下聞名高手之一,卻也曾言以武功論,與可風道長相比,他只能自愧不如。

只看王世充不論去哪都帶著可風道人,護衛他的安全,就知所言非虛。

如今這可風道人卻像是毫無還手之力一般,被風蕭蕭正面一拳打成這般模樣……這新進的魔門邪帝武功之高,當真聳人聽聞,甚至已經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不過有王薄和歐陽希夷的例子在前,這一丁點懷疑,立馬被打消了。

廳中諸位賓客面面相覷,各自驚懼不定。

如果說剛才還是有人動了求援的心思,只是一時來不及出手,這會兒都已打消大半,就算事後能得到王世充的千恩萬謝,也總不及自己的小命重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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