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風蕭蕭兮雪飄飄 第864章 美艷鼎爐

寇仲的武功一向精進極快,但除了那種充滿玄意的境界尚可入眼外,其他方面風蕭蕭還真的瞧不上,不過今日所見的那種黃芒刀鋒,明顯已臻至一種極高的刀道,一刀揮出,可以說無堅不摧。

不過風蕭蕭亦發覺,並不像是寇仲的刀法真到了這種程度,十有八九是來自他手中那柄刀的威能,這柄刀簡直就像「碧血照丹青」一樣,能發揮出遠超使用者本身功力的威力。

甚至連此刀發出的黃芒,都與被「天一神水」洗過的「碧血照丹青」那麼相像似,明顯是同一層次的神兵。

深知「碧血照丹青」威力的風蕭蕭,若無神兵在手,都不願硬接此刀。

如今這段刀鋒所指,正是婠婠那最纖細優美的頸項。

風蕭蕭毫不懷疑,只要還是個人,就不可能不被這一刀削掉腦袋。

可婠婠彷彿就是不明白這個最簡單的道理,閉著眼睛的絕美臉龐依舊泛著令人心顫的誘人光澤,卻無一絲一毫的動容。

她真的昏迷了么?或是死了?

「道心魔種大法」視萬物為波動,是以風蕭蕭能明顯感覺到這美人身上有股詭秘且晦暗的生機,其幅度之穩定有力,比之獨孤鳳都不遑多讓……僅憑這點,風蕭蕭就能確定,這女人的武功絕不會在獨孤風之下,她自然沒有死……死人是不會有任何生機的。

若此女並未昏迷,那麼她心性之堅韌,肯定還要在獨孤鳳之上,甚至連風蕭蕭都甘拜下風。

因為他相信自己絕不可能在神兵及頸,下一刻便會掉腦袋的時候,還能保持鎮定。

面對森嚴肅殺刀氣,旦梅蒼白的容顏首次露出驚愕神色,厲叱道:「你是否不管此女性命了!」

她終於收手,扯回了被她當作兵刃的婠婠。

這一下,風蕭蕭也瞧出來了,旦梅還是有所顧忌,並不肯真讓婠婠去死,也能怪婠婠能夠毫不在意。

寇仲卻知道自己賭對了,這美的好似精靈般的美女婠婠,果然與陰癸派大有關係,絕非被擄的人質那麼簡單。

他長笑道:「正是如此。」黃芒化作長虹,每一刀取得都是旦梅橫抱手上的婠婠。

旦梅終於臉色微變,往後飄飛。

寇仲自然不肯放過她,如影附形,流星趕月般追過去,黃芒當頭劈下,動作快逾電閃,同時刀風如山,凌厲無比。

旦梅氣得雙目凶光畢露,騰身而起,金色綉裙底下一對纖足車輪般連環疾踢,擋架著寇仲有如暴雨狂濤的刀勢。

徐子陵若是此刻出手,定能對旦梅取得勝機,但他卻並未有所動作,一雙極為有神眼睛,正炯炯的盯著風蕭蕭,蓄勢待發。

風蕭蕭好整以暇的抱負雙手,看也不看他,目光須臾不離婠婠的身體,像是想看透這具動人肉體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倒是獨孤鳳向著寇仲瞧個不停,現下一戰,讓她對這個原本瞧不上演的小混混,有了新的感觀,尤其是寇仲威猛神態,凌厲無儔的刀法,看得她美目如星閃。

寇仲雖大佔上風,可心中的危機感越盛,他無法無視一旁虎視眈眈的風蕭蕭,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不敢全力擊敗旦梅,又不敢讓旦梅得隙逃走,陷入進退兩難之境。

旦梅畢竟是陰癸派的長老之一,武功高得驚人,若非雙手抱著婠婠,只能以雙腳禦敵,哪輪得到寇仲大發神威?

所以寇仲身負壓力大的驚人,完全沒法子能將旦梅逼得與風蕭蕭動手。

旦梅不愧出身魔門,真是絕決的驚人,見如此下去勢必落敗,竟真的將婠婠一拋,直扔向寇仲的刀鋒,自己卻趁勢而退,準備蓄力反擊。

這一幕讓風蕭蕭瞧得眼光爆亮,一瞬不瞬的盯著婠婠絕美的容顏。

剛才還可以說她不擔心旦梅會真的害死她,所以有恃無恐,如今旦梅卻已將她脫手,是生是死就真的難說了。

不出風蕭蕭的意料,婠婠果然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真像昏迷不醒一般。

寇仲看似刀刀狠辣,事實上卻是招招留有餘地,見婠婠飛來,連忙收刀,左掌拂在婠婠身上,自己則往後翻開。

徐子陵根本沒望向場中,但不知為何,竟對形勢把握的恰到好處,突然出手。

風蕭蕭目光驀然而轉,心道:「徐子陵這小子定有一種和我相似的靈敏靈覺,否則不可能明明沒去看,卻能抓住這等微妙的時機……長生訣,果然厲害。」

徐子陵快逾電光石火般掠往旦梅,全力出擊,一點都不留情。

剎那間兩人交換了十多招拳腳。

旦梅不但失了銳氣,早先已被寇仲劈得血氣翻騰,此時那抵得住兩人的車輪戰術,給徐子陵覷隙一掌切在她左肩處,登時口噴鮮血,蹌踉橫跌。

她也是了得,借勢一聲厲叱,落荒逃走,越過小河,沒入對岸林木深處。

寇仲來到徐子陵旁,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到風蕭蕭的身上,戒備非常。

風蕭蕭翻身下馬,撐劍站定,笑道:「若非手腳不便,我定要給你倆小子拍手叫好。」

寇徐二人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左手撐著的「飛鳳」上,相視一眼,心神稍微放鬆了一些,不過瞧向一旁的獨孤鳳,又變得緊張起來。

不過兩人久混街頭,是真真混不吝的人物,心下雖慌,面上卻不顯。

寇仲就笑嘻嘻的抱了抱拳,道:「小侄二人給風叔請安了。」還真的躬了躬身子,模樣要多陳懇有多陳懇。

徐子陵的臉皮稍薄一些,倒沒像他這個好兄弟一般的沒皮沒臉,目中的戒備之色並未減少。

風蕭蕭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我原先是打過你倆的主意,不過今非昔比,此前之事,我既往不咎,希望你二人也不要懷恨在心。」

寇仲和徐子陵一聽他如此陳懇直言,大感詫異,相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風蕭蕭道:「你們也該知曉,我並沒有食言,的確託人將你們娘安全的送回高麗,就憑這點,你倆也該承我的情,是不是?」

寇徐二人只能應是,心下同時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二人出身市井,深知便宜莫占的道理,風蕭蕭越是無故示好,兩人便越是警惕在心,不過風蕭蕭既然如此說,便意味著起碼現在不會對他們出手了,總算是一件幸事。

畢竟風蕭蕭的確信守諾言,無論如何都將傅君婥安全送回了高麗,十分的講信用,這讓寇徐二人從不懷疑他說的話。

風蕭蕭怎麼會看不透他們心中所想,但也沒有繼續解釋,因為他知道越解釋越會起反效果,只道:「既然恩怨相泯,你倆還不快準備車架,難道看不見本叔腿腳不便,騎不得馬嘛!」

他就是騎馬來的,怎會騎不了馬?雖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寇徐二人也沒敢反駁,各自苦笑一聲,去將騾車拖來。

雖然信不過風蕭蕭,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倆自認就算風蕭蕭腿腳不便,也不是他倆所能抗衡的,更何況還有一個明顯武功高他們許多的獨孤鳳在側,讓兩人完全斷了逃走的心思。

車前的騾子已然被旦梅拍死,但風蕭蕭讓出了自己的馬,套在了騾車上,獨孤鳳變成了馬夫,寇徐二人共乘獨孤鳳騎來的馬。

至於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仙子般的婠婠,被風蕭蕭拎到了車上,好一陣研究。

寇徐二人大感意外,沒想到風蕭蕭真的沒有針對他們的意思,連馬都讓了出來,任由兩人或進或遠,像是毫不在意他們會不會趁機逃走。

也正是因為如此,寇徐二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真想看看風蕭蕭究竟想做什麼了。

這騾車是個板車,除了兩邊有扶手,並沒有車頂,所以他們瞧得清清楚楚,風蕭蕭只按了一下婠婠的小腹,便閉目打坐,再無甚動作,根本沒有搭理他們。

寇徐二人相互使著眼色,暗道:「難道他不止傷了腿,其實還受了很重的內傷不成?不然怎麼這麼好說話?」

不過想歸想,若無把握,他倆還真不敢去試試風蕭蕭是不是受了重傷。

風蕭蕭自然沒空管他們,因為他發現了遠比兩人更合適的鼎爐人選……就是婠婠了。

風蕭蕭修得是道心,修鍊魔門功法的婠婠自然是最適合的爐鼎,而且從剛才可知,這女人意志堅定,生死一瞬都能面不改色,應該也能抗得住精神變異的劇烈反噬。

風蕭蕭身為道心,會將自身一切負面的意識,全部灌注向魔種,否則正負無法相融,會產生極其劇烈的影響,絕對致命!

風蕭蕭曾數次入魔,差點萬劫不復,就是因當時他和風雪的功力都未到能跨世聯繫的程度,風蕭蕭便承受了來源於自身精神的最大反噬,而身為魔種的風雪根本無法分擔,只能保留他最後一絲清明與意識,主要還需風蕭蕭自己挺過來。

而魔種的境況,則與道心恰恰相反。

如此下去,道心會入道得越發純粹,而魔種亦會入魔得越發徹底,直到平衡,最後相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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