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風蕭蕭兮雪飄飄 第848章 事中有事

酒很香,人很美,琴聲悅耳,舞姿動人,應該最是縱情時,偏偏氣氛一點也不熱烈。

李元吉看在單婉晶的面子上,再是惱怒風蕭蕭,也咬著牙答應幫助風蕭蕭在長安城裡的任何忙。

但風蕭蕭絕不會露絲毫底細,否則豈不是將自身的軟肋送到李元吉劍下么?

他不願領這個情,李元吉自然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宴席很快便不歡而散,池生春身為主人,自然要出去相送。

李元吉走了,風蕭蕭卻沒走,他覺得池生春這人很有意思,比李元吉有意思多了,值得他留下來等待。

風蕭蕭盯著桌上的酒杯,像是只憑眼睛看,就能將酒杯里的美酒喝下肚一樣。

「青青,我叫青青。」一個帶著萬種風情的女人坐在一旁懶洋洋的道。

她是個很迷人的女人,只看她一雙勾魂的眼睛,甚至能讓人忽略她傲人的身段,而她方才驚艷的舞姿,更是能深深刻在任何男人的腦海里,而後遐想無限。

風蕭蕭抬眼瞟了她一眼,又垂目道:「很好聽的名字。」

方才尷尬的酒宴上,除了短暫獻舞外,這位青青就一直坐在李元吉的身邊,風蕭蕭不明白兩人的關係,更不知道為何青青不隨李元吉走,反而陪他一起等池生春迴轉。

因為不明白,所以挺小心。

青青盈盈起身,挨坐到他的身旁,媚聲道:「我不是三公子的女人,起碼現在還不是。」

風蕭蕭挪了挪屁股,道:「然後呢?」

青青掩嘴格格一笑,道:「男人總是喜歡快到手,卻還沒到手的女人,你是不是也一樣?」

風蕭蕭道:「這個道理是個男人都知道,我還知道另一個每個男人都該知道的道理。」

青青顯然是個聰明的女人,見他忽然閉嘴,便乖巧的接話道:「什麼道理?」

風蕭蕭又瞟了她一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青青嫣然道:「道理是道理,知道歸知道,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我只是對你很好奇……」

風蕭蕭很聰明,卻實在沒有她乖巧,依然緊緊閉著嘴,根本沒有接話的意思。

青青只好老老實實的繼續道:「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惹惱三公子後,還能安然無恙。」

風蕭蕭道:「你後來不都聽見了么?他是在給東溟公主面子,不是給我面子。」

青青凝視著他,緩緩道:「我總覺得你並不怕他。」

風蕭蕭歪著腦袋道:「你會不會怕一隻能輕易碾死的螞蟻?」

青青神情微僵,沒有做聲。

敢在長安城裡這麼說李元吉的人,她還真沒遇見過。

風蕭蕭道:「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青青略一猶豫,起身道:「青青該走了……」

她身後的侍女叫喜兒,是個嬌俏動人的小婢,除了方才她跳舞時為她彈琴伴奏外,便一直隨侍在旁,這會兒抱起一件大氅,披在她的香肩上。

青青走到門口,忽然頓了頓步子,輕聲道:「風公子,晚上風大,小心著涼。」

說完,蓮步輕搖,帶著喜兒走出門去。

風蕭蕭抬起頭,望著她的婀娜多姿的背影,道:「知道了,謝謝青青姑娘。」

青青沒有停步,只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風蕭蕭聽出她話語里的善意提醒,或許一出六福賭館,李元吉便會對他動手。

池生春的聲音在院外響起:「青青夫人慢走。」

他緩緩進屋,緩緩關上了門,笑道:「三公子正瘋狂追求青青夫人,弄得現在誰都不敢碰她,不過我看她好像對風兄很有點意思,哈哈。」

風蕭蕭道:「青青夫人是什麼人?」

「風雅閣的女主人。」

池生春坐到風蕭蕭的對面,道:「風雅閣是上林苑之外最有名的青樓,由青青夫人一手創設和主持,才開不久,便已風靡長安城,不知多少達官貴人趨之若鶩,只為一睹青青夫人的風采舞姿。」

風蕭蕭斜眼道:「她也是你們香家培養的?我看她挺會套話的。」

香家大做拐賣人口的勾當,挑選其中姿色出眾的女子加以訓練,然後送入香家在中原各處的青樓賭場,充做眼線耳目,這事他十分清楚。

池生春搖頭道:「青青夫人嬌媚艷麗,舞姿動人,才藝不凡,加之很有手段,我曾經打過她的主意,但她不知怎麼靠上了三公子,弄得我現在都不敢得罪她,看來她是不滿足只靠上三公子這一棵大樹,還想巴結上風兄。」

風蕭蕭訝然道:「你倒很老實。」

連打青青夫人主意這種事,池生春都毫不掩飾,態度之誠懇,簡直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池生春微微一笑,轉換話題道:「剛才不方便,不然小弟早該向風兄賠禮道歉了。」

風蕭蕭聲音轉冷,道:「你是為香玉山道歉?」

池生春抱拳道:「正是。」

風蕭蕭道:「道歉不必,替我做一件事,我便既往不咎。」

池生春神色鄭重,道:「請說。」

風蕭蕭道:「寇仲和徐子陵。」

池生春眉頭緊鎖,並沒答話。

風蕭蕭也不著急,捏住桌上的酒杯,在兩指間慢慢的旋轉。

池生春思索一陣,道:「不瞞風兄,若是你早來一些,小弟或許還有些辦法,他二人之前曾和玉山一路趕去江都,將宇文閥造反的證據遞交楊廣,可惜……」

他嘆了口氣,道:「可惜宇文閥當時就反了,他倆趁亂逃出了行宮,自此不知所蹤,宇文化及曾帶人在江都揚州大搜三日,愣是沒找到他倆一絲一毫的蹤跡。不得不服氣,這倆小子實在太鬼,也很有辦法和手段,武功精進更是一日千里。」

風蕭蕭笑道:「不是捉住他倆,而是他倆身旁的那個女人。」

「素素……」池生春眼神微閃,沉默少許,道:「她正在玉山府上,不知風兄有何打算?」

風蕭蕭心中一動,擱下手中酒杯,冷冷道:「原來香玉山也在打她的主意,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池生春笑道:「那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我這就讓玉山將她送來。」

風蕭蕭道:「越快越好,另外……讓香玉山斷了任何非分念想,這女人歸我了。」

池生春道:「好辦,我這就傳信過去。」

風蕭蕭又捏住酒杯,道:「如果素素毫髮無損的到我這兒,上次滎陽一事則一筆勾銷,我不再追究。」

池生春笑道:「這也是小事,不值一提。」

風蕭蕭「哦」了一聲,道:「聽池兄的口氣,這次找我來,還另有大事了?」

池生春側耳聽了聽周遭,方才小聲道:「風兄該知道東溟派和一個神秘的門派有些關係吧?」

風蕭蕭捏緊酒杯,道:「陰癸派。」

池生春好似鬆了口氣,笑道:「既然風兄清楚,我就不作隱瞞了,小弟這次邀約風兄,不光是因為東溟公主的交待,其實也是受了另一位大人物的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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