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風蕭蕭兮雪飄飄 第826章 大笑拔劍去,提人頭顱回

雖然徐世績曝露其短,但風蕭蕭也沒著急反擊。

道理很簡單,沈落雁未必猜不到他會伏身在側,未必猜不到他會偷聽到這一番對話。

若是這樣,沈落雁此番交談,就十分可能是包藏禍心,其實是挖下的另一個大坑。

經過黛青樓一事,風蕭蕭心中對沈落雁充滿了戒懼,對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充滿懷疑。

在他看來,沈落雁與那個成叔的所有交談,或許全是在演戲,故意說給他聽的。

這美人兒軍師的確厲害,若不是宋玉致前來報信,只怕他被人團圍到死,也想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所以風蕭蕭人雖退走了,卻並未著急動手,只是不住的在城內兜圈子,以避開「飛羽」鄭蹤的搜捕,使徐世績難以確定他的位置。

他在等,等寇仲和徐子陵。

這兩小子在城中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絕不會沒有下文的,而只要他們一現身,必會牽扯沈落雁的注意力。

那時,才是風蕭蕭最適合出手的機會。

或許是風蕭蕭移動的太快,難以追蹤,又或許是夜中飄雪,什麼靈禽都難以保持目力,不得不降低飛行高度。

沒過多久,半空雪花紛飛中,果然隱隱現出一個不住盤旋的黑影。

風蕭蕭向天冷笑一聲,挪移的速度更快了些,還不時穿屋破瓦,陡然轉向,以暫避天空之上的眼睛。

想在屋鋪雲集的滎陽城裡找到特定一個人都很難,想找到一位絕頂高手更是談何容易!若非風蕭蕭有意現身,什麼靈禽也難捕捉到他的身形。

不管之前打得什麼主意,如今徐世績也只能將人手越分越散,弄出的包圍圈越來越大,瓦崗軍高手撒網似得散開,一小隊接著一小隊人馬,在半空靈禽指引下,於城中穿梭追堵。

徐世績不愧是精於帶兵的大將,用的這個方法雖然不算巧妙,而且冷酷無情,但的確有用。

反正他人多勢眾,用一條條人命換得風蕭蕭不住的緩步,且無暇再匿蹤藏行,遲早會被蜂擁而來的大隊人馬團團圍住。

只是他實在太低估了風蕭蕭,區區一小隊人,在風蕭蕭眼裡連盤開胃菜都算不上,舉手投足便可殺個精光,拖延的效果不是沒有,但實在有限的很。

不過徐世績這番舉動,卻讓寇仲和徐子陵的處境更加艱難起來。

兩小子雖然武功大有長進,可與風蕭蕭相比,自然不啻天淵。

零星的小隊瓦崗軍高手,便使寇徐二人叫苦不迭,只能拼盡全力應對,何況他倆還背著個女人,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不能拋下的累贅。

幾次苦戰,連番逃竄後,兩人只能躲進城東一處荒宅里,再也不敢冒頭。

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絕不是長久之計,乾等在這裡,遲早會被圍得上天無門,入地無路。

幸好兩人手中還有一個或許能使他們逃出生天的法寶,就是沈落雁口中丟失的那本冊子。

他們從沈落雁宅順手偷來的這本冊子,自然不是普通的冊子,是一本秘密名冊,記載了沈落雁在各地的眼線,還注有大小開支、錢銀往來,諸如此類。

如此重要東西,別說流傳出去,就算被毀了,都能使瓦崗軍的情報網滯後一段時間,而瓦崗軍正與王世充率領隋軍準備最後的決戰。

這種要命的時刻,失了這要命的名冊,勢態的嚴重性,怎麼形容都不為過。

寇徐兩人商量了一陣,清楚他們想靠蠻幹,是絕對沖不出城的,只能用這本冊子來賭上一賭。

賭沈落雁終究捨不得這本名冊被毀掉,會放他們一馬。

於是徐子陵懷揣著這本名冊,直接找上了沈落雁。

沈落雁其實對寇徐二人並無惡感,甚至對徐子陵還報有很深的好感。

不過她以匡助李密得天下為目標,連兒女私情都擱擺在一旁,甚至設法使自己變得冷酷無情,任何事只從功利的角度去作考慮。

從前之所以非殺寇徐二人不可,一是擔心這等人才為別的勢力所用,二來更擔心兩人身上楊公寶藏的秘密被其他人獲知。

江湖久有傳言,得楊公寶藏者得天下,如今瓦崗軍已是義軍的龍頭,大有希望問鼎天下,沈落雁自然不允許任何變數威脅到瓦崗軍的地位。

兩害相權取其輕,遠方的事物再危險或再美好,也處在虛無縹緲中,並不實際,不如當下的緊關節要。

沈落雁和聞訊趕來的徐世績商量了一陣,終究同意了徐子陵的要求,不但放開東門,讓寇仲帶著背上那個女人離去,更親自做人質,孤身送徐子陵出城。

她雖然同意孤身出城,也真的這麼做了,但自然有大批的高手尾隨在後,只等沈落雁收回名冊,便馬不停蹄的繼續追上去。

而風蕭蕭久盼的時機,也終於等到了。

寇仲和徐子陵已拖住了沈落雁,並引走了大部分高手,包括最擅追蹤的「飛羽」鄭蹤。

而徐世績主持滎陽城的守備,絕不會輕易出城,他只是遙送沈落雁出了城門,便打算繼續回去搜捕仍在城中的風蕭蕭。

他匆匆忙忙送走沈落雁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沈落雁麾下的眾高手們一經離城,他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周身好空好冷!

徐世績發現自己在忙亂之中犯了個錯,大錯!

他麾下高手在剛才的搜尋中已散布全城,短時間內根本收不回來!

如今城門左右滿滿當當儘是士兵不假,但除了幾名貼身的親衛,高手寥寥。

徐世績猛然警醒!

明明這麼一場混亂,為何城中又這麼安靜?既沒有喊殺聲,更沒有撕殺響!

風蕭蕭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漫天飛雪裡,驀地青衣凌空,一劍光寒,冷寂的煞氣似怒潮狂涌!

血練一匹,頓時揚盪於雪花紛飛的疾風中!

徐世績的目光還在閃爍,他還在思考,還在疑惑,疑惑眼前飛速變小的身軀與裝扮為何那麼眼熟,只是無頭有血!

風蕭蕭一手頭顱一手劍,霎時連殺二三十人,衝過這群震撼至不知所措的守門軍士,掠步闖出城門,在大笑聲中,揚長而去。

正所謂,大笑拔劍去,提人頭顱回。

這一刻的暢快淋漓,說來簡單,但風蕭蕭實在已忍了很久、等了很久!

……

人似流星,颯沓穿林。

奔跑在風雪蔽天的大地中,風蕭蕭忽然有種說不出暢快感,這感覺來的實在很突兀,但舒服的讓他不願深究原因。

這時並沒有一面鏡子,所以他瞧不見自己的眼睛,似宇宙星辰般的眼睛,本該深邃且明亮,卻偏偏閃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幽光。

他並不知道,他已在入魔的邊緣。

靜心訣之間彷彿有種神秘莫測聯繫,可以相互影響,相互照應。

就像一條連接兩湖的運河,這邊水多,流向那邊,那邊水多,流向這邊,原本兩邊各有名叫道心的閘門封堵,不至一泄到底。

風蕭蕭當然也不知道,他一直心繫的風雪,這時已快油盡燈枯,道心似有似無,閘門猶如虛設,而他剛剛殺人、逃出城,心神正松。

如今一面充盈,一面渴求,如此高低落差甚大,以至他的精神異力,正通過那種神秘莫測的聯繫,瘋狂的往風雪處注入,用以填補幾乎見底的乾涸。

一直被道心死死壓制的魔性,終於再次顯露猙獰……道心在不知不覺中洞開門戶,再難封堵。

行近雪林邊緣,忽然響起一些奇怪的聲音。

那是女子的嬌喘和呻吟聲。

一路暢快淋漓的狂奔,風蕭蕭的腦中早已現出種種幻象,由無自有,似真非虛,時而雲雨密布,時而潮起潮落,竟有種勝似高潮的歡愉感,使人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

所以驀然聽見女人發出的這種聲響,風蕭蕭一時竟分不出是真是假,是幻是夢。

他微微一怔,腦中有些迷糊又有些清醒,忽然轉向而去。

喘息聲逐漸清晰。

這個女人的聲音十分熟悉,別說風蕭蕭一向是過目不忘、過耳不忘,就算換另一個人,也絕不會忘記沈落雁好聽的聲線。

片刻後,在雪林的深處里,一個高大雄偉的背影映入眼帘。

此人肩頭特別寬厚,腰身奇細,長發披肩,使人有一見難忘的印象。

這時他把沈落雁按在一棵大樹的干體處,一對手滑入了這美女已半敞開的衣服內,貪婪的愛撫著。

沈落雁滿臉緋紅,秀眸緊閉,小嘴亦緊抿了起來,俏臉的表情揉集了痛苦和矛盾,滿臉淚珠。

那人每一下的撫摸侵犯,都使她渾身抖顫,呻吟喘息。

一陣如若狼嗅的難聽聲音淫笑道:「我獨孤霸的手法連烈女都要變成淫婦,何況是你這騷貨。當你試過我的滋味後,保證你這俏軍師永遠都離不開我,乖乖的聽話。」

身後傳來的輕微滴答聲,使獨孤霸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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