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風卷素霓生 第622章 冷漠的仙子,嫵媚的妖嬈

漫天黃沙之中,突然出現了許多人影,似乎正拿著帚把在掃地,他們的動作是那麼緩慢,卻又是那麼有規律,看來就像是一群沒有生命的傀儡。

帶路的那名黑衣人一見著他們,彷彿被什麼奇怪的引力所牽引,一下子扯下了自己覆面的黑巾,輕飄飄的走了過去,也拾起了根帚把,低頭掃起地來。

邀月此刻才發覺,這些卑賤的奴隸們,雖然蓬頭褸衣,竟無一不是絕世的美男子,有幾人甚至比得上當年的「玉郎」江楓。

只不過他們的面上滿是痴呆迷惘之色,目中也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輝,看來不但已忘去了自己的身世,簡直已忘記自己還是個人了。

風蕭蕭低聲道:「這不是石觀音的魔力或魅力,這是罌粟的毒力,不過最毒的……還是這女人的心。」

邀月嬌軀微微一顫。

她苦戀一個江楓都被棄如敝履,石觀音卻將這些人物當成奴隸當成狗,她心中自然難免升起些失落感,現在……卻好想多了。

風蕭蕭展顏一笑,道:「終於出了這座迷宮,不過危險才剛剛開始,等下大家一定要萬分小心。石觀音既然有罌粟和大麻,那麼就必然種有罌粟花和大麻草,切記不可吸入花香。」

胡鐵花是見過這兩物厲害的,當下鄭重的點著頭。

琵琶公主卻好奇地問道:「如果聞了又會怎樣?」

她明明衣服破爛不堪,春光又露的太多,可偏偏一點害臊之意都沒有,反而一直高挺著胸脯,好似生怕別人看不見她的傲人身姿。

風蕭蕭從頭到尾都沒敢看向她,這時無意瞟了一眼,竟忍不住有些口乾舌燥,忙轉開目光,道:「如果少聞點,只是會昏過去,如果聞多了,呃,堪比吃了極樂仙丹……」

他說的很隱晦,本當這位公主聽不懂,誰曾想琵琶公主嫣然道:「是不是就會春情萌動,男人想要女人,女人想要男人……那還不如多聞點,也沒什麼不好的,起碼不會暈倒,嘻嘻!」

風蕭蕭忙一指那些掃地的男人,道:「這可不行,如果過吸得過多,就會像他們一樣,最後失去靈魂,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琵琶公主竟好像有些失望,道:「這花香有這麼厲害!」

風蕭蕭笑道:「光花香不至於醉人如此,但若是摻了這些花草中所提煉出的迷藥,那可就厲害了,迷藥混在同源的花香裡面,任誰也分辨不出,什麼是花香,什麼是迷藥。」

胡鐵花大聲道:「那怎麼辦才好?總不能聞見花香就屏息,就算憋氣,又能憋多久?」

風蕭蕭微笑道:「所以你倆要留在這裡,免得到時在旁邊礙手礙腳的。」

胡鐵花搖頭道:「不行,我無論如何都要去救老臭蟲……而且,你說的不過是推測,等真碰上了再說。」

琵琶公主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幾乎都閃著星光了,她捧胸道:「你是威猛的勇士,又是智慧的魔法師,絕不會扔下我一個柔弱女子不管的。」

有邀月冷冷的站在一旁,風蕭蕭哪敢接她話,道:「這是你們自己的決定,到時真暈倒了,別怪我沒空理你們。」

他說著,便當先而行。

走了也不知多久,風中果然傳來一陣陣甜蜜的花香。

這花香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也不是梅,不是菊……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間所有,而似來自天上。

風蕭蕭沉聲道:「注意了,屏息!」

再走片刻後,山谷豁然開朗。

萬峰合抱間,竟是一片花海,放眼望去,但見天地間彷彿已被鮮花充滿,這些花無比的鮮艷,無比的美麗,美得一望無際。

胡鐵花簡直看傻了眼,這片花海連盡頭都望不見,走都不知道要走多久,何談憋氣?

琵琶公主則有些神情恍惚,沒有女人看見這片美極的花海,還能不深深陶醉其中……除了司空見慣的邀月。

移花宮內外的花海,絲毫不會比這裡遜色,只會更艷更美。

風蕭蕭牽起邀月的手,帶著一陣風,霎時就不見了。

特別美麗的事物,往往都特別的兇險,他可不想一時大意,在陰溝里翻了船。

此地只余剛回過神的胡鐵花和琵琶公主,兩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現在該進還是該退。

花海的盡頭,是間石頭屋子,有一縷清泉,自石壁上的虎口中流出來,幾個赤裸著的少女,正在清泉下沐浴。

她們面貌雖不美,但結實的胴體,卻充滿著青春的魅力,正互相潑著水,格格的嬌笑著。

忽然間,一男一女闖了來。

這兩人手牽著手,一進屋什麼都顧不得了,紅著臉彎著腰,拚命的大口喘著氣,活像一對煮熟的蝦子。

少女們瞪大眼睛,張大嘴,再也笑不出來,其中一人蹲下來用手掩住自己的胸脯,另一人卻去搶衣服。

邀月喝道:「你不許看。」

風蕭蕭趕忙低下了頭,只能聽見耳邊傳來數聲輕響和一片水花聲。

邀月這時才道:「走。」

風蕭蕭偷瞟了一眼,頓時頭皮發麻,停步怒道:「你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們呢!」

原來幾名少女全都沉到了池底,水面上汩汩地冒著好幾處水泡,顯然她們全被點了穴道,正在嗆水,卻一時還不得死……這種死法,簡直痛苦極了。

邀月冷冷道:「你到底走不走?」

風蕭蕭哼了一聲,返身躍入了池中,將這幾名赤裸的少女一個個全扔到了池邊。

他絕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只是若非必要,並不願讓人死的太痛苦而已。

邀月氣的渾身直抖,手掌數次抬起又放下,終於白衣恍逝,整個人消失在室內,徹底沒了蹤影。

風蕭蕭本還想挨個補上一掌,了結這幾名少女的性命,但一轉頭髮現邀月竟不見了,頓時愣了愣,心火大起,竟堵著氣沒再出手。

他脾氣其實一點都不好,從來都是女人萬般忍讓著他,他能忍邀月這麼久,不但事事看她的臉色,更是小心翼翼不觸犯到她,這已是破天荒頭一回了。

他陰沉著臉,深喘了幾口氣,嘟囔道:「不給你幾分顏色看看,真當我是個吃軟飯的了。」

幾步走出,還沒行多遠,就看見廊道正中,站著個紫衣少女。

這少女雙手叉腰,正瞪著一雙秀目,櫻口微張,好似將要出聲喊叫。

風蕭蕭不及細想,身形突閃,下一刻,便到了她的身後,抬指便點。

丁琅琅的一陣脆響,風蕭蕭不禁呆住了。

這少女陡然間支離破碎,如破鏡、如碎冰,整個人灑滿了一地,也鋪滿了一地,哪還有一絲的人樣。

定是被憤怒的邀月,活生生的凍成了一尊冰雕。

風蕭蕭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多看上一眼,扭頭就走。

一路上,儘是衣衫漂亮,身姿迷人,纖腰長腿,但面貌實在不敢恭維的少女,一個個栩栩如生,彷彿仍在散發著生命終結前的最後一點美,最後一絲餘暉……

終於,風蕭蕭走到了路的盡頭,面前是一堵高高的山壁,幾乎垂直衝天,光滑如鏡,人類絕不可能攀登。

這裡沒有冰雕,沒有人,沒有邀月,也沒有石觀音。

突聽一人淡淡道:「你在找人么?」

這語聲雖然十分淡漠,卻是無比的優美,這種清雅的魅力,遠比那種甜蜜嬌媚的語聲都要大得多。

這是石觀音的聲音,邀月呢?

風蕭蕭猛地轉頭,邁步進了旁邊的一間大屋。

這間屋中沒有妝台,沒有綉被,沒有錦帳流蘇,也沒有任何華貴的陳設,庸俗的珍玩,眩目的珠寶。

這屋子的精雅,正如天生麗質,若添脂粉,反而污了顏色。

無論如何,石觀音的確是一個不俗的女人。

風蕭蕭緩緩抬起頭,仔細看去。

他如今還真想見一見,這個只聞其聲,便能讓他心神顫動的女人。

緩緩入目的美麗,已是令人不能想像的,因為她的美麗,已全部佔據了人們的想像力。

一時間,風蕭蕭好似連思維都被這份美麗所抹去了,往日佔據他心頭的愛人,彷彿被風吹走的薄霧,竟在這一刻,無蹤無跡。

她的神情是無比冷漠的,顯得那麼的高不可攀。

可她的眉,朦朧婉約;她的眸,明亮溫柔。

像是直接望到了你內心的最深處,看到了你的渴望,並貫通了一條可以直達的捷徑,讓你知道,你能輕易攀上她這座讓人仰視的巔峰……她會全力滿足你的渴望。

明明只能遠觀的氣質,卻偏偏勾起讓你當面褻玩的本能。

冷漠的仙子,嫵媚的妖嬈,在她身上已最完美的平衡。

這是一種最劇烈的春藥,絕沒有男人能夠抵擋。

風蕭蕭不由長嘆了口氣。

上蒼怎會降下這樣一個女人,這種女人豈非天生就是所有男人的剋星!

石觀音微笑道:「我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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