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一片冰心邀月明 第597章 總是被女人記掛的男人

風蕭蕭好不容易才壓住了亂盪的心神,緩緩站起身。

只聽「啪」地一響,一本小冊子從他懷中掉出,落到了地上。

他驚訝的俯身撿起,入目竟是「明玉功」三字,字體涓秀,淡香撲鼻,墨跡仍潮,像是新作。

肯定是邀月特意留錄的……

剛進地宮的時候,風蕭蕭曾經開口討要過。

邀月那時只回了兩個字「休想!」

沒想到她竟然還記掛著,人雖走了,心法卻給他了!

風蕭蕭心思複雜的嘆了口氣,飛速的翻看了幾眼,便瞬間便迷了進去。

一遍看完,他已能確信,明玉功果然與靜心訣緊密相關。

如果說「移魂大法」是一架馬車的車輪,是使用的最終端,那麼「靜心訣」就是馬,或者說是動力,「明玉功」則是車軸,能讓兩輪協調或同步。

這三部心法分明同源,皆出自一部功法,只是不知為何被拆分開了。

風蕭蕭又細細的研讀了一遍,全身竟不由自主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一直認為靜心訣很邪門,沒想到將這三門心法完全組合之後,竟能拼成一門更邪門的神功,簡直奇詭絕倫。

通篇雖然沒有講明具體使用之法,但三門心法作用明顯,白痴都能看出三者合一是幹什麼用的。

「移魂大法」轉講如何將精神凝鍊,甚至映入他人腦海。

「明玉功」專講奪取,這種奪取和「北冥神功」很是相似,卻又大為不同,奪取得並不是他人的內力,而是奪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華。

風蕭蕭直接就理解成天地靈氣了。

幾乎和「靜心訣」的功用相同,但「靜心訣」是掠奪在先,鯨吞海吸於天地,先吸飽再說,總量上要多得多。

而「明玉功」控制在先,化周遭靈氣於自身。

所以此功練到極峰時,功力不往外揮發而是向內收斂,自成漩渦,周遭靈氣紛紛涌至,故運功下非但不損耗內力,還可以增加功力。

這一點實在很了不起,要知風蕭蕭每每想將靈氣轉化為內力,至少都需數月,乃至近年的時間,而「明玉功」竟能隨吸隨轉,可見將精神控制到了何等精細的程度。

風蕭蕭頓時恍然,難怪邀月、憐星明明精神弱他不少,他卻還非要藉助種種手段,來削弱她們的心防才能成功侵入。

就好像茫茫多的農民,也難以衝散全副武裝的士兵……除非這些士兵士氣極其低迷。

三門心法組合起來,此功的作用再鮮明不過了。

侵入、控制、掠奪!

最後能掠奪的不光是一身的功力,甚至包括精神、包括感悟、包括境界……

總而言之,修此功者,必須潛進對方心靈深處,播下自己精神之種,由無至有,由小及大,漸漸茁壯成長。

而被播種之人,俱是在茫不可測中,風光無限,有如大自然無窮景象,時而天晴風和,日照月映;時則陰雲密雨,雷電交加,七情六慾,變幻難測。

如此境況都能安然者,必是天資卓絕之輩,能逆水行舟者,自然更是強壯,成就不可限量。

一旦此人境界功力俱到達巔峰,播種者便可探手取之,摘走最終的果實。

等若相當於一個身外化身,本體分身一同修鍊,最後盡歸於一人……

這理論簡直完美無瑕!

風蕭蕭卻知道並沒有這麼簡單。

要知他曾數次入魔,冷得簡直不像一個人,更沒有人類的感情,自身卻絕難察覺到,每次都差點萬劫不復。

而且精神絕對是相互影響的,就算是強勢一方,照樣也冒著極大的風險,稍不注意就會形神俱滅。

慕容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要知這傢伙才練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邀月、憐星也是如此,風蕭蕭只不過分別試探了幾次,還沒能播種呢!三人的關係就已經亂成這樣了……

風蕭蕭一想到邀月和憐星,自是想的呆了,無意識的撫摸著「明玉功」的小冊子,輕輕又緩緩,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心裡是覺得很憋屈的……還不如自己的女人,本就是難以忍受的事。

先有風雪,後有邀月,他要是還能忍得住,就不是個男人了。

他收起了「明玉功」,反而掏出了「五絕神功」看了幾眼。

就算是自尊心作祟也好,賭氣也罷,他已下了決心,只要一日不超過邀月,他都不會再看「明玉功」一眼。

正在這時,從外面隱隱傳進人言,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

風蕭蕭側耳聽了幾句,便認出這是屠嬌嬌、哈哈兒、李大嘴、杜殺等惡人的聲音。

他們好似很驚奇,這裡怎麼突然有這麼大的一個洞,人人口中都在指使著別人進來探探,但半晌過去,沒有一個人真的走進來。

就連一向自命不凡的杜殺都沒敢動。

幾個惡人沒有一個是笨蛋,看見能將風蕭蕭都嚇住的洞壁指印,他們才沒膽子大大咧咧的跑進來。

但他們又認為他們畢生的積蓄八成就藏在這裡面,所以自然不肯輕易離開。

然後,他們又想起了江小魚。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都笑了起來,屠嬌嬌的嬌笑、哈哈兒的哈哈笑、李大嘴的大笑、陰九幽的陰笑,聽著都那麼不懷好意。

只有杜殺不愛笑,也沒有笑,冷聲道:「小魚兒滑似魚、油似鬼,他會來么?」

屠嬌嬌笑道:「有這個小妹妹在咱們手裡,還怕他不來么,嘻嘻!」

他們身側停著一輛騾車,騾車上拉著一塊蒙布的鐵籠子,籠子里發出一種很奇異的呻吟聲,還夾著哧哧的笑聲。

眾惡人又一齊笑了起來,但笑聲忽然斷絕,像是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風蕭蕭皺著眉頭走了出來,問道:「這裡面還有誰?」

他聽出籠子里是白夫人的聲音,但感到還有一個女人並未出聲,單憑感覺的話,好像是鐵萍姑。

聽見他的聲音,鐵籠子忽然顫抖起來。

眾惡人相視一眼,忽然驚叫著四面八方的散去,就像火燒屁股似的。

他們倒不知鐵萍姑是風蕭蕭認得妹妹,否則再借他們幾個膽子都不敢捉她,現在只是像羊群遇上了猛虎,天然的恐懼,便足以讓他們瘋狂地逃走了。

風蕭蕭沒顧上理他們,急走幾步,揭開了鐵籠的蒙布。

鐵萍姑正蜷曲在角落裡,雙手蓋著臉,彷彿既不願讓風蕭蕭看到她,她也不願意看到風蕭蕭。

白夫人的身子卻幾乎是完全赤裸著的,而且不停的在扭動著,不停的在笑,又不停的在呻吟。

風蕭蕭很吃了一驚,他只看了一眼,都快忍不住閉上眼睛,不忍看鐵萍姑現在的模樣。

鐵萍姑捂著臉,抽泣起來,淚水順著指縫汩汩流出。

風蕭蕭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數道劍氣叮叮划過,將鐵籠開了個大口子,將鐵萍姑抱了出來。

籠子里的白夫人忽然跳了起來,道:「救……救我……」

她身上已布滿了一條條傷痕,有的是鞭子抽出來的,有的是她自己抓的,她實在已被折磨得不像個人,已完全沒有人的尊嚴,就連她的目光看來都已像是只野獸。

風蕭蕭已經點了鐵萍姑的昏睡穴,冷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鐵萍姑分明已經羞愧到了極點,他自是不忍心再傷她一次。

白夫人又開始扭動起來,仍是笑個不停,模樣看著恐怖極了。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中卻滿是驚恐和無助,道:「蘇……蘇……她在我衣服上下……下了葯……癢……癢死我了……」

風蕭蕭道:「我是問萍姑怎麼會被他們捉住,難道也是蘇櫻做的?」

白夫人笑聲頓了頓,道:「不……不是,她是後來被……被捉住的……」

風蕭蕭稍舒了口氣,不是蘇櫻就好,否則他再不情願,也要辣手摧花了。

白夫人繼續道:「他……他們拿我們做……做試驗,看……看我們餓到什麼時候才……才會沒有力氣……」

風蕭蕭目光掃了掃鐵籠子,他早就發現裡面遺留了很多的痕迹……她倆應該被關在籠子里有兩三天之久了,沒能離開半步,自然是不堪得緊,也難怪鐵萍姑無顏見他。

他又將鐵萍姑抱緊了些,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手上無比溫柔,眼中卻已經滿布殺意。

他沖白夫人問道:「你是怎麼被捉住的?」

白夫人已經一面笑著一面哭,雙手在身上抓出新的血痕,道:「蘇……蘇櫻將我趕……趕出來……就碰上他……他們……」

風蕭蕭冷哼了一聲道:「活該。」

白夫人和她那死鬼丈夫白山君之前就想侮辱蘇櫻,逼其交出五絕神功,要不是風蕭蕭忽然到了,蘇櫻差點就吃了大虧,自然不會輕饒了她。

白夫人哀求道:「求……求你,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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