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一片冰心邀月明 第570章 妹控好還是兄控好?

邀月一生之中,從未這麼得意過,或許只有待江小魚和花無缺自相殘殺,她徹底報仇之後,她才能比這次更加得意。

將鐵萍姑推給風蕭蕭,簡直堪稱神來之筆,一舉無數得,而且無論風蕭蕭怎樣反應,她都不會吃虧,只會佔便宜。

最妙的是,如果讓憐星親眼瞧見鐵萍姑和風蕭蕭親昵的在一起,昔日江楓和江月奴的恨事,一定會重新浮現在憐星的腦海中……

不由得邀月不得意,自從風蕭蕭現身以來,她從沒有一事順過,不管是暗裡交鋒,還是明裡交手,她根本從未勝過。

雖然不住安慰自己,並未真的分出勝負,但其實心底很清楚,她不但敗了數次,次次都還敗的很慘,尤以送出「碧血照丹青」為最。

本以為能將風蕭蕭無知無覺的害死,她為此還甚是感到惋惜,若非有深仇在身,她真想與此人傾盡所有的大戰一場,雖死無悔……立在巔峰的寂寞,本就難以忍受,並且少人懂……而不是讓這個驚才絕艷的人物默默無聞的死去。

誰曾想,十拿九穩的主意,卻成了十成十的敗筆,當邀月從憐星處得知,風蕭蕭反倒因禍得福,武功大進,甚至於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

她出離的憤怒了,每次一想到風蕭蕭在背後嘲笑她的模樣,她都會忍不住的渾身顫抖。

她是個都不屑於嘲笑別人的人,因為根本沒人配被她嘲笑,如今卻被人狠狠的嘲笑了,無異於被人當面扇了火辣辣的一耳光,甚至左右開弓幾耳光……她怎能忍受的了?

邀月一時憤怒,一時得意,卻沒有發覺,她原本高高在上,縹緲著俯視世間的心態已經變了,倒像是跌落到了人間,和一個富有心計的狠毒女人並無二致。

一個女人若真的恨起一個人來,絕對是極其恐怖和不擇手段的。

而一個女人為了報復一個男人,也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風蕭蕭再是智計百出,也不可能真的猜透一個女人心思。

為此,他已經深有體會了,不論是憐星還是蕭咪咪,他都從沒真的看透過。

他現在並沒有看人,正翻來覆去的看著一封信,是小仙女寫的。

他又抬頭看了眼顯得怯生生的鐵萍姑,嘆了口氣,道:「難得她倆這般孝順,你就留下吧!」

風蕭蕭還記得鐵萍姑當初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傲氣凌人,伴著花無缺,一經現身,就連峨嵋掌門神錫道長都低聲下氣,不敢有絲毫得罪。

可如今呢?

俏臉上再也沒了往日常掛著的冷霜,有的只是茫然無助,眼睛裡再也沒有奪人的神采,有的只是乞憐之意,柔弱的身子柳絮般的站著,整個人顯得可憐兮兮的。

她低著頭,小聲應道:「是。」

第二日,風蕭蕭就帶著她直奔龜山。

風蕭蕭常年奔波不停,一個人自然能過,但畢竟也曾被人伺候慣了,多了個服侍之人,當然覺得很是舒暢。

而鐵萍姑往日就是花無缺的貼身宮女,照顧起人來可算是得心應手,更燒得一手好菜,手藝幾乎都能趕上黃蓉了,只是稍差了幾分獨具匠心而已。

這讓風蕭蕭大喜過望,一次午飯過後,忍不住誇道:「將來誰要是娶了你做妻子,才當真是好福氣呢!」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鐵萍姑自是臉蛋紅得透了,頭低低的垂下,下巴都貼到了鼓鼓的胸脯上。

當日晚間投宿,風蕭蕭是從來不睡覺的,正寶貝似的捧著那捲「五絕神功」看著。

按理說他過目不忘,早該全記住了,可每每翻讀,或多或少,總能有所脾益。

這簡直是一部能達到武學極限的理論巨著,六名幾不遜於他的高手的畢生結晶,他極是愛不釋手,甚至連毀去的念頭都沒有升起過……有這種念頭,都能算是人間罪孽了。

只聽門外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風蕭蕭愣了愣,道:「萍姑啊,進來吧!」

兩人相處一路,日子也不算短了,所以他知道鐵萍姑很懂規矩,從來不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但不論你想要什麼,她卻偏偏可以先一步準備好,你一抬手,她就放到你的手上,很是體貼,甚至可心了。

不過,風蕭蕭現在對男女之事極其謹慎,曾向鐵萍姑再三叮囑過,而鐵萍姑懂事的很,不該這麼晚來他房裡啊!莫非出了什麼變故?

燈光下,只見鐵萍姑穿著件雪白的衣服,烏黑的頭髮,長長披落,她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腫,眼波看來也就更朦朧。

但她低垂著頭,朦朧的眼波,始終也未抬起,順手關上了房門。

風蕭蕭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你……是有人欺負你了么?」

鐵萍姑輕輕搖了搖頭,雙手微微一動,白衫就自肩頭剝落,直通通的落到了她的腳邊。

她裡面竟然什麼都沒穿,象牙的白,櫻花的紅……

纖細的玉臂攏在胸口,但根本什麼都攏不住……結實的小腹沒有一點贅肉,閃著健康的光澤……緊夾的雙腿,是那麼的勻稱修長,中間竟沒有一絲的縫隙……

一切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映在明亮的燈光下。

風蕭蕭呆了呆,道:「我有話要和你說,你先將衣服穿整齊了。」

鐵萍姑又搖了搖頭,咬著紅嫩的嘴唇,忽然撲了上去。

風蕭蕭詐屍似的一蹦三尺高,竟一下就跳到了床頂的帷帳上,吭哧道:「有話好好說,不要……那啥……」

他本想說「不要動手動腳的」,但立時便住嘴了。

鐵萍姑獃獃的站著,眼中閃過絕望,閃過自卑,閃過無助。

她低著頭道:「你若是不肯要我,就沒人肯要我了……」

她本是孤苦伶仃的人,她本覺得茫然無主,無依無靠,現在更覺得自己低賤和一無是處。

風蕭蕭道:「誰說不要你了,你就算想走,我還不肯放你走呢!」

鐵萍姑抬起頭,眼中閃起異光,道:「真……真的嗎?」

風蕭蕭柔聲道:「當然,你先將衣服穿上,咱們再慢慢說話,好不好?」

鐵萍姑猶豫著、遲疑著,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將雪白的衣衫重新裹上了。

她穿好衣服之後,才突然感覺到了羞,臉頰滾燙,全身發軟,幾乎快站不穩了。

風蕭蕭及時的躍下,順手扯過了一張椅子,按著她坐下了。

這才稍舒了口氣,在她對面坐下了,輕輕道:「你知道,人與人之間在一起接近得久了,就難免要生出感情,尤其是在困苦與患難中。」

鐵萍姑渾身一僵,滾紅的俏臉白了白。

風蕭蕭聲音更柔了,道:「我絕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經歷坎坷,又被壞人欺負,自然更加覺得哀苦傷悲……你如果不嫌棄,認我做哥哥好不好?我往後只會疼你、憐你,絕不會再讓人欺負於你。」

鐵萍姑凝視著他,目中已流下淚來,嗚咽道:「哥哥!」身子跟著撲去。

風蕭蕭頓時抱了個香軟滿懷,但這次沒有躲避,反而輕輕拍著她的背,道:「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很澀,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想找個依靠……現在我便是你的依靠,再沒有人瞧不起你,你無論何時都該仰著頭,我風蕭蕭的妹妹,本就該處處高人一等的,只有你瞧不起人,沒人能瞧不起你。」

「哥哥……」鐵萍姑仍是抽泣著,但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哭,還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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