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善惡隨人做 第393章 毒火肆虐

丁春秋下意識的摸了摸斷掉的手腕,毫不遲疑的扭頭就跑。

木婉清看見風蕭蕭,整個人呆了一呆,手中一緩,翩然落地,卻是阻攔不及。

風蕭蕭離得尚有近十丈遠,更是不可能追得上,喝道:「射他!」

木婉清應聲抬手,扣動弩機,三根短矢嗤嗤連射。

她如今功力大增何止數倍,雖然機簧威力亦如往常,短矢卻又准又巧。

丁春秋揮手撥開一支,彈回一支,避開一支,但速度不免一緩。

風蕭蕭幾個大步飛躍,眨眼間掠過了四五丈遠,雙掌一平,推出了一陣劇烈的勁風。

當世之中,任憑功力再高,掌力也絕不可能擊出五丈開外。

風蕭蕭這一掌拍出雖猛,但真將及身之時,只怕也不過成了一道疾風罷了,根本傷不得人。

丁春秋雖然頗為忌憚於他,但也沒將這股掌力放在眼裡,毫不理會,滋滋的揮出一道綠油油的怪火,好似拉著一根長鞭,旋身抽掃,逼退了正飄飄追來的木婉清,然後順勢而逃。

風蕭蕭速度快極,殘影閃動間,已然到了近前,探手一抵,貼上了木婉清腰畔,止住了她的退勢,絲毫不停步,道了聲「追」。

前方的丁春秋忽然怒喝一聲:「孽徒,哪裡跑!」

一個紫衣少女在坡下惶恐的回頭張望,容貌俏麗,雙目靈動,正是阿紫。

她面色蒼白,顯是十分的害怕,見到風蕭蕭登時轉喜,伸手一指,叫道:「師傅,神木王鼎就在他那兒……」

丁春秋旋風而至,一把將她拎起,斥道:「你之前不是說被那少林的丑和尚偷走了么?還敢騙我?」

阿紫見他面目猙獰,哪還有一絲往日的仙風道骨,知道自己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忙嚷道:「那和尚不正是來找他么?師尊智慧通天,小徒兒有什麼能瞞得過你老人家?」

若換成往常,丁春秋聽的心喜,倒還捨不得下重手,可如今強敵在側,卻不容他多想,冷笑一聲,手中微微運勁。

阿紫只覺得自己的肩膀猶如炭燒,痛徹心扉,「哇」的大哭起來,更別提心中的驚惶。

她深知師傅的手段,從不讓人好好的死,哭道:「丁老怪,你敢動我,姐夫和風大哥定會殺了你。」

風蕭蕭見狀緩步,笑道:「阿紫,你三番五次拿我當墊背的,就算丁老怪不殺你,我也饒你不得。」

木婉清紅著臉跟了上來,冷聲道:「和他們廢什麼話,全殺了便是。」

她剛剛被風蕭蕭扶住了腰肢,現在都耳後發燙,身子一陣的發軟。

風蕭蕭好整以暇的抱臂而立,笑道:「急什麼,這小丫頭實在可惡,臨死前讓她多吃些苦頭也好。」

阿紫哭叫道:「風大哥,你快救救我,我好疼……姐夫若在,不會不管我的!」

她右肩的衣衫已然被一股綠油油的火焰燒盡,附著到了白嫩的肌膚上,死命的往她身體里鑽。

風蕭蕭嘿嘿直笑,理也不理。

丁春秋聽得心中發毛,暗叫糟糕,沒料到他根本不受威脅,完全不在乎阿紫的生死,如今自己這一停步,再想逃走可就難了。

毒火鑽心,風蕭蕭又不管,阿紫終於抵受不住,哭嚷道:「師傅,師傅,我說,我說,快饒了我吧!」

丁春秋心道:「你現在肯說了?但有個屁用?有命知道沒命拿。」手中運勁更甚,雙目緊盯著風蕭蕭的眼睛,倒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毫不在意。

阿紫不住哭叫,痛的死去活來,只想一死了之,可卻連暈都暈不過去,額上汗水似豆,身子抖若篩糠,雙腿軟如麵條,周身上下,全在無意識的微微抽搐,彷彿被雷連劈,電流過心一般。

風蕭蕭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早已看得心驚肉跳。

那股綠火漸漸擴散,都快要燒上了阿紫的胸脯,可火光中的肌膚竟然依舊白嫩,別說燒痕,就連黑焦都沒半點,只是將衣服燒掉了。

若非阿紫痛苦的模樣實在不似作假,他當真還以為這兩人是在合夥演戲呢!

如此詭異的情形,可知這綠火根本粘不得身,就算自持百毒不侵,也未必能防得了。

阿紫突然尖叫一聲,雙眼一翻,將要暈厥,可轉瞬又被激醒。

劇痛猶如潮湧,一波波的連綿不斷,卻有漲有落,既沖不垮,又沒個完,她除了放聲嘶哭,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眼見綠火將要燒向阿紫的另一邊胸脯,風蕭蕭終於裝不下去了,黑著臉道:「放下她,讓你走。」

丁春秋哈哈一笑,道:「她是我的乖徒兒,老仙去哪,她自然跟著去哪。」

風蕭蕭搖頭道:「我看在大哥的面上,自是會儘力救她,但若帶不回人……哼,她還不如死了好,大哥怪不得我的。」

丁春秋見他眼中滿是堅決,心中很是猶豫,想著神木王鼎的下落還未知,怎能將阿紫放走。

「你再問問阿紫,那什麼王鼎在哪,我們一同去取,到時你拿鼎,我拿人。」風蕭蕭沉聲道:「如若她還是不肯說……自作孽,不可活,你也一起去死吧!」

丁春秋雙目一亮,笑道:「好,好,虧得老仙虛活這麼大把年紀,還沒你看得明白通透……好,就這麼辦。」說著,手勁一松,大片綠火猶如被長鯨吸水,盡收入他的袖中。

痛苦陡然一去,阿紫如蒙大赦,無比舒爽的低低呻吟了一聲。

若不是她全身香汗淋漓,還半邊赤裸,白生生的輕輕抽搐,恍如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木婉清忽地皺起了眉,一手捂住了鼻子,一手推了推風蕭蕭,脆脆道:「你不許看。」

風蕭蕭愣了愣,頭往旁偏,反手一掀,將外袍扯落扔出,飄飄於地,道:「給她披上。」

丁春秋望也不望上一眼,側頭道:「阿紫,我再問你一遍,神木王鼎在哪?」

阿紫無力的垂著頭,不住的抽泣。

丁春秋恨恨道:「快說,否則……」

風蕭蕭呵斥道:「閉嘴,我都等得,難道你等不得,真急著去死么?」

丁春秋強忍下怒火,桀桀笑道:「好,好,再等等不遲。」

阿紫好半天才止住哭聲,又喘息了片刻,才低聲道:「不敢欺瞞師父,弟子只是突然冒出個孩子氣的念頭,就將那鼎取來好玩,並無佔有之心,早知師傅如此顧念舊物,說什麼也是不敢的。」

丁春秋呵呵一笑,道:「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這麼大膽子,連師尊的寶物都敢偷走,原來只是貪玩。」

阿紫忙道:「這王鼎不過能聚毒物,比之師父的造詣,那真是如螢光之與日月,不可同日而語……」

丁春秋瞥了眼風蕭蕭,皺眉道:「別繞彎子,到底在哪?」

阿紫這才道:「一出星宿海,小徒就將它安放好了,本想著和師尊玩個捉迷藏的小把戲。是小徒年幼,太過頑皮,沒想到師父如此念舊……唉……」

丁春秋沉吟道:「你是說,神木王鼎被你藏到了星宿海外?恩,你之前倒也提過一次,莫非是老仙我錯怪你了?」

阿紫勉強笑了笑,道:「普天下事物,有哪一件不在老仙的神算之中?小徒些許小心思,怎瞞得過師父……」

「溜須拍馬,還有完沒完啊?」木婉清很是看不慣她這般模樣,出言斥道。

風蕭蕭卻低著頭,暗道:「阿紫啊阿紫,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大哥,我真的儘力了,往後若有什麼變故,莫怪我救她不得。」

在他記憶中,神木王鼎一直被阿紫隨身攜帶,雖不能肯定如今在哪,但絕不會是在星宿海外。

阿紫在這方時刻,仍是不知死活的耍些小聰明,只怕是期盼著自己一路上能尋機將她救回,如此她還能命鼎兩得……當真是無可救藥。

丁春秋尋思了一小會兒,道:「星宿海地處極西,離中原頗遠,想要回去,只怕非一時半會兒。」

風蕭蕭暗暗盤算道:「也好,出去避避風頭也好,少林和丐幫一時只怕也鬧不起來,也可避開天龍寺的追查,正好還能順路去天山看看。如果木婉清能憑藉逍遙派掌門指環,換得天山童姥的支持。她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齊出,想必能強逼得少林讓步,有丐幫牽制,再有蕭遠山和慕容博暗地裡搞鬼,能重創少林也說不定。」

因為玄悲之死,他和少林寺早已結下可死仇,雖是被冤枉的,但根本有口難言,依著少林的霸道作風,也不會讓他有解釋的餘地,不如想法子強勢壓過去,打到他們服為止。

如此,他「飛升」之後,蕭峰也能有個保障,不至於勢單力孤,被中原武林圍攻至死。

一打定注意,風蕭蕭便揚頭道:「遠又何妨,中原各地我去過不少,黃河之源卻還沒去過呢!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想必風景是極好的,過去散散心也好。」

木婉清聽得心動,笑道:「黃河我曾去過呢,真的是水從天上來的么?我要去呢!」

風蕭蕭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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