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仗劍行 第66章 雙劍破魔

風蕭蕭領著曲非煙出了少林山門,回頭往了眼寫有「少林寺」三個大字的牌匾,長出了口氣。

少林派能領袖江湖正道數百年真是理所當然,方證的這份沉穩老辣就遠非岳不群所能企及,想來他還要看看華山派究竟能否抵抗嵩山派的高手,再來調整支持華山派的力度。而且到時不論誰勝誰負,少林派都穩坐當中,傷不到自身。奈何華山派如今勢力太小,為了求得少林派支持,也只能衝鋒陷陣了。好在方證總算答應由少林出面聯繫武當,否則還不知道會受何種刁難。

曲非煙在來少林寺的路上發現師傅態度軟化,大喜之下以為再多求幾次,就可以讓師傅放了藍鳳凰。哪知風蕭蕭竟然將藍鳳凰扣在了少林寺後山,這讓她始料未及。出寺之後,她就一直拉著風蕭蕭軟言懇求。

風蕭蕭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等我們從嵩山派回來後,就會來接藍姑娘,又不是讓她在少林寺呆一輩子,你別不開心了。」

曲非煙這才感覺好受一些,問道:「師傅,咱們還去嵩山派幹嘛?這不只是個借口嗎?」

「我們華山派都大張旗鼓的宣布要去找左冷禪評理,怎能半途而廢?」風蕭蕭口中雖這麼說,心底卻嘆息了一聲,方證並不看好華山派的實力,未必會全力相助,現在只好冒險上嵩山派,想辦法穩住左冷禪,讓他別那麼快動手了。

這時,岔道另一邊忽然有數十騎向山下奔去,煙塵滾滾中有人叫道:「快,快,別讓他跑了。」

這些人的服飾裝扮,都是嵩山派樣式。

風蕭蕭心中一動,忙道:「小非非,我們跟上去看看。」

兩人施展輕功跟了不久之後,便失去了這些人的蹤影,畢竟人還是跑不過馬的,只好順著這些人消失的方向一路前行。正行到一個岔路口,不知該往何處走時,又有五騎疾向右行去,口中呼喝不止,叫道:「快!快!他往那邊跑了,快!」

一路之上,不時有人騎馬向前掠去,少則數人,多則數十,都甚為急迫,也有幾波人停下來向風蕭蕭打聽道:「兄弟,你可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老頭子么?這人身材高瘦,腰掛彎刀。」

一直行了一個多時辰,路上騎士不斷,問話卻全相同,都是探詢那「身穿白袍,身材高瘦,腰懸彎刀」的老者。

又行出里許,穿過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平野,黑壓壓的站著許多人,少說也有六七百人,只是曠野實在太大,那六七百人置身其間,也不過佔了中間小小的一點。

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向人群,風蕭蕭與曲非煙沿著大路向前。行到近處,見人群之中有一座小小涼亭,那是曠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構築頗為簡陋。

那群人圍著涼亭,相距約有數丈,卻不逼近。

風蕭蕭抬眼望去,嚇了一大跳,曲非煙也是「啊」的輕呼一聲。

令狐沖、任盈盈和一個白袍老者正坐在亭中喝酒。

這時,左首有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小子走開,別在這裡枉送了性命。咱們奉東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問天。旁人若來滋擾干撓,教他死得慘不堪言。」

說話的是個臉如金紙的瘦小漢子,身穿黑衣,腰系黃帶。他身旁站著二三百人,衣衫也都是黑的,腰間帶子卻各種顏色均有,正是魔教中人的打扮。

令狐沖喝了一大口酒,笑道:「我只是護著任姑娘,其他的一概不管。」

忽聽得東首有人喝道:「這小子是華山派的令狐沖,我早就說了華山派的人勾結魔教,如今可知我所言不虛了。」

風蕭蕭轉頭瞧去。

這人卻是崑崙派弟子譚迪人,在他身旁的竟有不少是五嶽劍派中的人物。

令狐沖卻是理都不理他,自顧自的仰頭喝光了一碗酒,任盈盈在一旁給他斟滿。

一名道士朗聲道:「令狐沖,你是華山派弟子,怎能和妖邪為伍。這向問天雙手染滿了英雄俠士的鮮血,你跟他在一起幹甚麼?再不給我快滾,大伙兒把你一起斬成了肉醬。」

「這位是泰山派的師叔么?在下跟這位向前輩素不相識,只是護住任姑娘罷了,再說五嶽劍派幾時又跟魔教聯手了?」

那道士怒道:「我們幾時跟魔教聯手了?魔教追拿他們教下叛徒,我們卻是替命喪在這惡賊手下的朋友們復仇。各干各的,毫無關連!」

「好好好,我只護著任姑娘,你們便去報仇吧,各干各的,也是毫無關聯。」

譚迪人喝道:「你是甚麼東西?大伙兒先將這小子斃了,再找姓向的算賬。」

令狐沖笑道:「要斃我令狐沖一人,又怎用得著大伙兒動手?譚兄自己請上來便是。」

譚迪人如何敢上前,他那晚三人連手都接不住令狐沖數招,現在上前不是找死么。旁人似乎忌憚向問天了得,也不敢便此沖入涼亭。

那魔教的瘦小漢子忽然拱手道:「聖姑,東方教主一向最重視你,你今日當真要護著這個姓向的叛徒嗎?」

任盈盈不安的看了令狐沖一眼,說道:「你既已知我在此,為何還不快快退去,難道你想對我動手么?」

那魔教的漢子說道:「東方教主已親下嚴令,一定要宰了這個姓向的叛徒,聖姑,請恕屬下放肆了。」

譚迪人嚷道:「令狐沖,你們華山派果真和這魔教妖女勾搭上了,看你這會兒還怎麼說?」

令狐沖鐵青著臉,卻是一言不發。

風蕭蕭朗聲說道:「令狐沖是奉了我的命令,捉這個魔教妖女前去少林寺,怎麼又成勾結了?」

令狐沖忽見風蕭蕭排眾而出,不由大喜叫道:「風師叔!」

譚迪人狠聲道:「風蕭蕭,你既如此說,就快殺了這個妖女,否則你以為這番言辭騙得過天下英雄嗎?」

風蕭蕭冷聲道:「這裡足足有二三百人的魔教之人,你們崑崙派和他們站的如此之近,如此親密無間。為何不趕快殺了他們,讓天下英雄看看你們崑崙派到底有沒有沒有勾結魔教。」

譚迪人顫聲嚷道:「你……你……你血口噴人。」

風蕭蕭笑道:「就憑你?也配讓我噴你?」

一個聲音這時說道:「風師兄,這次我們只是奉命捉拿向問天,既然令狐師侄是奉了你的命令,押送這妖女,那你就快讓他將此女捉出來吧。」

這人矮矮胖胖,麵皮黃腫,約莫五十來歲年紀,兩隻手掌肥肥的又小又厚,雙目炯炯,凜然生威。見風蕭蕭看向他,拱手道:「在下嵩山派樂厚,見過風師兄。」

風蕭蕭見這樂厚口中說得客氣,但其話語卻犀利的很,讓他不能直接反駁,不由暗道:「這是一個難對付的人。」口中說道:「這是自然。」轉頭喝道:「令狐沖你快把她捉出來。」

他口中雖如此說,心裡卻料定,魔教中人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令狐沖帶走任盈盈的。

果然,那魔教的瘦小漢子叫道:「小子,憑你也敢扣押我們神教的聖姑?」

風蕭蕭心下暗叫得計,口中喝道:「我們華山派和你們魔教勢不兩立,別說是一個聖姑,就是東方必敗來了,我也讓他血濺當場。」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靜若寒蟬。

東方不敗力壓天下群雄十數年,就連正道中人也公認他是天下第一高手,雖然私下都是「東方失敗」、「東方必敗」的叫著,但是絕沒有人敢當著魔教中人的面如此叫他。

那群魔教之人聞言大嘩,頓時都「嗆啷嗆啷」地拔出兵器,狠狠的瞪了過來,那魔教的瘦小漢子怒罵道:「你這個雜種竟敢……敢……」

夾在中間的正道中人也紛紛讓開了通道,露出風蕭蕭。

風蕭蕭見狀冷哼一聲,高聲道:「令狐沖你過來,讓這群魔教小崽子見識一下我們華山派的劍法。」然後向曲非煙使了一個眼色,叫她不要妄動。

令狐沖聞言扭頭道:「向前輩,這壇酒我可就拿走了!」

向問天微微一笑,道:「無妨,小兄弟果然膽色過人!」

任盈盈卻凝視著令狐沖,俏臉微紅,目光閃動,有愛慕、有擔憂,但終究沒有開口說話。

令狐沖豪氣干雲的將桌上那壇酒拎著走出了涼亭,對口喝了一大口,「哈哈」笑了兩聲,然後一拋。

風蕭蕭接過酒罈也是仰頭一大口,叫了聲:「痛快!」轉頭掃視正派諸人,那些人紛紛避開目光,不敢直視。

樂厚卻叫道:「好!好漢子!」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人拉了一下,頓時住口了,只是有些惋惜的看向風蕭蕭。

風蕭蕭對他好感大升,沒想到嵩山派之中也有此等人物。思緒一閃而過,向前邁了幾步,高聲道:「看我們華山派今天如何雙劍破群魔!」

那群魔教中人聞言再也按捺不住,怒火衝天的向兩人壓來。

風蕭蕭「哈哈」大笑著衝進了人群,使開「獨孤九劍」,「叮叮」幾聲掃開攻來的兵器,然後平劍連捅,登時就有三人捂著脖子倒飛了回去。

這時,有兩名黑衣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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