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府院之爭 第二十一章 南北亂戰

既然處長下了命令,稽查處也扮起黑臉來查處湖南人的私鹽,雖然說湖南人查湖南人,這臉面上實在過意不去,中國的公務員素來是深知集中優勢兵力消滅弱敵的戰術原則。可是當天中午,一大幫稽查員已經哭著臉回了鹽務稽查處,處長趕緊問道:「怎麼回事?哪個傢伙這麼大膽?」

稽查員們趕緊拉住處長,大聲說道:「去不得!處長,這絕對去不得!」

詢問之下才知道稽查員這麼狼狽的原因,他們確實是去查了湖南本地人的私鹽,可是湖南人的鹽鋪早有防備,僱傭了一大幫北方人作為保鏢,一見面還沒說話,就把稽查員給打了出去。

現在在長沙城內,只要會說一口北方話就能高人一等,不要說是稽查處長,就是局長、廳長,只要是湖南人,他們照樣把你打出去。

在北京政府的眼裡,湖南並非是中國的土地,而是他們的佔領地而已,會說北方話,就把腰刀挎,現在連警察都要換上北方人了。

湖南民風強悍,豈能受得這種氣,所謂:「三湘同仇」就是這個道理,談嚴在湘南的兵力不過於萬餘,可是給傅督這麼一鬧,他一下子就聚集起三四萬人馬。

不過傅督在軍事上還是大佔優勢,現在調入湖南的鄂軍有八、二十兩個中央師和一部分投北湘軍,非但在裝備上大佔優勢,兵力上也居於上風。

此外後繼而來的據說還有三四個師的兵力,此外還有關山河的第七混成旅,這個關山河的第七混成旅轄三個步兵團和一個補充團,此外還有一個炮兵團,總兵力達到九千多人,也很有戰鬥力,可是有個特色,就是歷史上有抗命的傳統,關山河屢次因此不服從上級而撤職,但是這個混成旅又只服從於他一人而已,最後只能把關山河官復回職,再說一句:「下不為例!」

在中國的詞典里,下不為例的意思就是再來一次,關山河就是所謂悍將的典型,不過這個旅有一個很大的特色,就是他的開拔費特別便宜,只是其它部隊的三成而已,用這支部隊就算是賭搏吧,運氣好的話,當年在陝西,關旅與民軍交戰十分賣力,傷亡近兩千人,運氣不好的話,哼!他肯定是磨洋工不幹活,最後讓你血本無歸!

不過也有消息說關旅不入湘,而是配屬給柳鏡曉入川,段鐵民南征肯定要開闢兩條戰線,一條是在湖南一線,另一條就是入川,入川有兩條道路,一條是經劍門關入川,這是鄧艾伐蜀的老路,只是現在陝西的局面仍然沒有終局。

陝西靖國軍雖然在軍事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靖國軍余部仍尊西南國務院為正統,視陝督陳樹良為死敵,寧戰不降。

這是有歷史原因的,陳樹良的江山就是靖國軍的幹部打出來的,可陳樹良上台之後的所作所為卻實在令他們齒寒,他們相互發誓死戰到底,而平定陝西之前就冒然入川,這不是明智之舉,再說這一路都是崇山峻岭,孔明北伐固然無功而返,鄧艾伐蜀也不是照樣大費周折。

因為就有人把主意盯在自宜昌沿江而上入川這方面,徐定錚向段鐵民獻策說,柳鏡曉所部不下萬人,也曾經攻克萬縣威脅重慶,如果讓柳鏡曉師在前開道,而以同屬雜牌的關山河混成旅在後督戰,成則可收天府之國,敗亦無損於鄂系實力。

因此段鐵民就不催促柳鏡曉向南開拔,反而讓他勘測入川路線,可柳鏡曉的想法又於他不同,他的部隊川人甚多,一旦回鄉不知能否維持,歷史上曾有過百戰之師官兵返回故里,官兵思念親人突然逃散一空,而且柳鏡曉也知道派關山的第七混成旅在後是授以監視之職,很有可能辛辛苦苦打下川省,督軍的位置卻是一場空。

所以柳鏡曉的回答就是:「待來年再作打算……」這倒是一句實話,今年的春年來得甚早,再有二十天就要過春節,柳鏡曉也知道大家遠離故里,思鄉情切,就下令進行一次大演習。

這次演習十分辛苦,說白了柳鏡曉是想練一練部隊的行軍力,就柳鏡曉的認識,一個部隊只要有銳氣,能打能跑,那其它的問題都不在話下,自己的部隊一向很有銳氣,經過整改之後,戰鬥力也很有提高,唯一的缺點就是新兵的行軍力弱了些。

於是在鄂西的山野之中,胡博大聲催促著:「快!快!跟上!」士兵一邊氣喘吁吁地背著三十多斤的負重,一邊踩著山間的小道上拚命前行,胡博還嫌速度太慢,大聲叫道:「快點!快點!」

一個士兵小聲地抱怨了句:「要命啊!」結果胡博耳朵尖,大聲訓道:「要早點放假的話,給我賣力點。」

大伙兒都清楚,現在十七師是一師兩旅的建制,李何一旅是李何一團和韓信海團編成,另一個旅則有陳策和蕭如浪兩個團,旅長暫時由柳鏡曉代理,不過他也聲明只是代理而已,旅長仍然是要從兩個團長里選。

兩個團長也清楚這次演習可能對於柳鏡曉對自己的看法也有影響,關係到這個旅長的寶座,所以特別賣力,團長賣力,這些營連長也是在拚命了。

為了激勵士兵們的熱情,柳鏡曉也是開口了,優勝的團隊多發半個月軍餉,而且今天春節比其它三個團早三天放假。

當然了,柳鏡曉是做好了放假的準備,可湖南方面就不同了,傅愖傅督軍雖然坐上這個督軍的寶座,可是他現在有一件非常不滿意的事情,就是湘南和湘西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控制的地盤只有湘北。

湘西還罷了,那裡是湖南民風最強悍的地區,歷史上土匪雲集,而湘南不同了,素來為魚米之鄉,所以傅督軍就抱著統一全省的美好願望率大軍出征,把八、二十兩師的主力都帶往南方,在長沙只留了一個新到的山東混成旅和兩個中央師的一個團。

這是吸引了兩都互陷的教訓,否則自己拿下湘南,老家卻被人端了。

出發之前,他還向士兵許諾:「大年二十八之前平定全湘,到時候讓大家回長沙過年!」

傅督這麼拚命,有著這麼良好的願望,西南也不能無動於衷,自易督令下,兩廣一直高呼著:「出動一百營之眾聲援湖南……」只是西南一直是妥協派,還是不停地與段鐵民談判,希望他收回成命,可現在這樣一搞,兩廣也是池門失火,殃及魚池的道理,再不出兵,人家就打到自己家裡了。

兩廣於是拼湊了一支援湘聯軍,廣東出十六營步兵,廣西出十四營步兵,附炮騎輜工各一團,秘密向湘南開進。

這枝聯軍並不大,這些營的編製很小,一連不過五六十人,一營不過二百人,加上特種兵和司令部,總共也只有一萬人,而且這枝聯軍中嫡系部隊不多,廣東的十六營,只有四營是粵軍的精銳部隊,其餘都是流散到廣東的各省殘軍,這也是一個極有趣味的事情,各省內戰中的失敗方往往逃往廣東,被莫敵收編為粵軍。

廣西沒有那麼沒良心,這十四營是貨真價實的桂軍,唯一的缺陷就是全是用保安部隊編組,戰力很值得懷疑。

要充分理解兩位督軍的苦衷,廣西從來是視廣東為自己的殖民地,能愉快合作才怪了,至於廣東嗎?他確實有計畫有打算準備援湘出兵三十營,只是被一件事情給拖住了後腿。

這事情和第二艦隊蕭迪吉有關,蕭迪吉自從柳鏡曉那接收了大量壯丁,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以這些壯丁編組了兩個旅的部隊,抽調第二艦隊陸戰旅的幹部作為軍官。

當然了,他在湖北時許諾時是天花亂墜,抓到台灣他就不怕了,想跑都沒路,除了一條按時發餉是實現了,其餘都沒實現。

川軍不管是多大的官,都要從列兵干起,柳鏡曉的老熟人鄧肯因為有克萊登的大學畢業證書,有烏托邦的工程師資格認證,所以蕭迪吉對他特別重用,而且找了個專業對口的工作—福建保安第一旅野戰廁所開挖班列兵一名,專司野戰廁所維修工作。

當然普通小兵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蕭迪吉從來不拖欠軍餉,而且軍餉比四川高得多了,其它的待遇也不錯。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蕭迪吉的感覺就是特別良好了,他聽說廈門附近有大批土匪雲集,而廈門正是他的地盤,南北之間的永久中立區,可是土匪是不管這個的,所以在附近惡行累累,官民紛紛前來控訴。

他當即派福建保安第一旅第一團一個營附一個十二磅山地榴彈炮連出擊剿匪。

這次出擊的戰果可以說是輝煌之至,蕭迪吉公布說:「以四百之兵出擊十倍之眾而大獲全勝,斃匪百餘,傷數百餘,俘獲百餘……我軍僅傷亡七十餘人……」

蕭迪吉公布的這個戰果是一點水份都沒加,可大伙兒都不相信,沒想到過兩天這個營就叫苦起來,向蕭迪吉報告說被二十餘倍的敵軍圍困,傷亡不小,蕭迪吉不由怒目以視,當即帶領了這個團出擊。

由於戰鬥需要,鄧肯服從了組織分配,臨時改換到了另一個專業對口的部隊—野戰敢死連,說是了就是肉搏戰部隊,上級發現他居然是個近視的,而肉搏戰部隊對視力要求不高,所以特意照顧他去了肉搏戰部隊。

蕭迪吉這一戰可以說是打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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