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1章 百年瑤池宴

卻說扶搖宮人此時還未行遠,身為主子的萱四娘心裡有事,玉輦飛的便也不快,只以勻速前行,玉輦外面看起來不是很大,里卻像是宮殿一般,種種靈寶珍設,奇異法器布置在玉輦之內,貴不可言。萱四娘右手扶額,坐在榻上,眉頭微皺,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而在她身前,則坐著換上了一襲白裙的小蠻,低眉垂首,默默流淚。

「靈山寺……靈山寺……滅佛之後,你們近萬年不問世事,如今卻又是想做什麼?」

萱四娘思慮了良久,仍然沒有想明白酒肉僧的目的。

她並不相信酒肉僧所謂的因為還方行一個人情才插手這件事的說法,再加上酒肉僧出奇的強勢,有意逼自己離開南瞻,所以她斷定酒肉僧身後,定然有靈山寺的法旨意。

只是,這群和尚到底想做什麼,她卻想不明白。

悠悠一聲嘆,萱四娘決定不再想這個問題,輕輕抬頭看向了小蠻,見她兀自低頭垂淚,便微笑道:「丫頭,進我們扶搖宮,成為我身邊的人,不知是天下多少修士做夢都換不來的大機緣,我也是看你那師尊為人太過刻薄,不忍心你這個玲瓏人兒繼續呆在她身邊,才用一卷玄訣將你換了來,你怎麼得不識我的好心,反而一直哭哭啼啼?」

小蠻輕輕拜了下去,囁嚅道:「娘……娘,小蠻……不想去扶搖宮……」

萱四娘笑了起來,道:「你這是不知道扶搖宮有多少好玩的地方,有許多像你一樣的姐妹,還有無數的洞天福地,異獸靈禽,可比你們青雲宗這叫化子一樣的地方強多了……」

小蠻咬著嘴唇,用力搖了搖頭,道:「我……我只想跟著少爺走……」

萱四娘微微一怔,道:「少爺?……」

她正想問誰是小蠻的少爺,忽然間神識一動,捕捉到了一絲聲音,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三十里外,金烏化作了一道金光,施展全力飛行著追了上來,方行滿面焦急,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手裡緊緊握著自己的大刀,一邊向前逡巡,一邊大叫著「小蠻」的名字,他心下只是擔心,扶搖宮的人走的太快,自己追不上她們,卻是絲毫不顧自身安危。

其實之前他雖然答應了要帶小蠻離開,但實際上也只是隨口說說,他還沒真沒打算在斬了肖劍鳴離開之時帶著小蠻一起走,畢竟對他來說,更喜歡自由自在的到處撒野,卻不想帶個拖油瓶在身邊,也是因此,在聽說小蠻拜入了扶搖宮後,還挺開心的。

只是他卻萬萬沒想到,扶搖宮赫然會有這樣一個見鬼的規矩!

所謂的女弟子,竟然是什麼勞件子大司徒的侍妾……

去他大爺的大司徒,他的丫鬟又怎麼可能去做別人的侍妾?

也正是因此,心裡愈發的焦急,逼著金烏展開急速追了上來!

「追上了!」

悶頭飛行的金烏忽然間眼睛一亮,看到了前方雲層之上,一駕寶光四射的玉輦,旁邊幾個面色不善的老嫗冷冷向他們看了過來,正是扶搖宮萱四娘的出行坐駕。

看這模樣,卻像是停了下來,在這裡等著他們一般。

「我說,你好好談,千萬別動武,不然金爺調頭就跑,可不管你……」

金烏帶著方行追了上來,便感覺盡了義務,急忙吩咐方行,不可惹事。

然而它這一句話還沒說完,方行已經憤怒的大叫了起來:「把小蠻還給我……」

玉輦之中,傳出了萱四娘冷淡的聲音:「小鬼,離著幾十里,便聽到你在扯著嗓子叫喚,聒噪的讓人心煩!你膽子倒是不小,方才你阻我叩關,便已經是死罪,看在酒肉僧的面子上,我才不與你計較,現在你卻不知死活,竟然還敢追上來,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么?」

聲音里的森然殺氣挾著無形的威壓,籠罩在了方行頭頂,便似一方陰雲。

方行心裡也是一凜,揉了一把臉,壓下了聲音里的怒意,道:「小蠻是我的丫鬟,你又怎麼能說帶走就帶走?把她還給我,我這就走……」

「哼,小鬼,敢向我們扶搖宮要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玉輦內的萱四娘尚未回答,輦旁的錢婆婆已經森然開口了,眼中殺機一閃。

「我沒和你說話!」

方行氣呼呼的回了一句,目光只是盯著玉輦。

錢婆婆心下怒意更甚,礙於萱四娘尚未發話,不便出手,不然真想一把捏死這小鬼。

「這丫頭是我用一卷玄訣從青鳥手裡換來的,她以前是青鳥的徒兒,如今便是我的侍兒,你又有什麼資格,紅口白牙,追上來向我要人?」

萱四娘過了一段時間,才冷冷開口。

方行急道:「青鳥那老賤人有什麼資格將小蠻給你?小蠻是我的,不是她的!」

玉輦內的萱四娘聽了這話,眉尖一挑,似是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她淡淡的看了小蠻一眼,這丫頭正滿面哀求的看著自己,希翼自己會放她離開。

萱四娘心裡生起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扶搖宮怎麼了?人人都敢挑戰扶搖宮的威信?那個酒肉僧背後有靈山寺,這還倒罷了,為什麼這個只有靈動期的小螞蟻也敢追上來向自己要人?為什麼這個妖蠻小丫頭,也寧可跟這鬼小子走,卻不將扶搖宮的榮華富貴放在眼裡?」

這樣想著,一股莫名的怒氣升騰了上來,聲音森寒,不容置疑!

「哦?是么,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這丫頭是誰的,你說了不算,青鳥說了也不錯,這丫頭自己說了都不算,只有我說了才算,從今天開始,她便不再是青鳥的徒兒,更不是你的丫鬟,她是我的侍兒,將來扶搖宮大司徒的侍妾,或許運氣好些,還會成為神女!」

萱四娘的聲音平淡,方行卻聽了心裡冒火,拚命大叫:「憑什麼?」

「就憑我是扶搖宮萱四娘!」

一句話,便給出了所有答案,玉輦轉向,御風飛去。

玉輦之中,忽然有低低的哭泣聲響了起來。

小蠻已經淚流滿面,但她捂著嘴巴,不想讓任何聲音傳出來,免得被方行聽到。

方行大急,叫道:「你別走……!」

大叫著便要追上前去,然而錢婆婆與另外一個老嫗卻忽然間攔在了他身前,森然道:「小鬼,我已算是饒過你一命,你若是敢再追上來,小心丟了性命……」

「讓開!」

方行惱怒,大刀一揮,便斬了出去。

只是這蘊含了他所有力量的一刀,在錢婆婆眼裡卻像是一個笑話,枯瘦的手掌向前輕輕一按,一道強大無匹的力量便攝住了方行,就連小指頭也動不了一根了。

「真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小鬼啊……」

錢婆婆冷笑了起來:「主上適才有令,要留你一命,不過……廢掉你似乎也不算違令……」

說著,手上加勁,靈氣灌入,便要擊潰方行的丹田經脈。

方行運盡了全力,也無法將手裡的大刀劈下去,只覺身周四面八方,皆被強大的力量包裹,而這力量似乎還要滲入他的經脈,將他整個人撐裂,他小臉已經憋得通紅,骨骼更是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啪啪」作響聲,感覺身體似乎馬上就要炸掉一般……

「手下留情……」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傳來,一個黑衣老者飛速駕雲而來,正是鐵如狂。

他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直接便在雲上跪下,向錢婆婆叩首,叫道:「前輩寬洪大量,求您饒了這小鬼一命吧,晚輩一定會狠狠的教訓他……」

「哼!」

錢婆婆並不將鐵如狂放在眼裡,手中還要加勁。

然而就在這時,萱四娘淡淡的聲音從空中傳了回來:「還要急著趕路,放他一馬吧……」

錢婆婆聞言,眉宇間閃過一抹恨意,揚手放下了方行。

「老……老王八……」

方行劇烈咳嗽,卻勉力提著自己的刀要劈過去,旁邊的鐵如狂急忙一把將他扯進了懷裡,用力靈力束縛住了他,甚至封住他的奇經八脈,惟恐他再發出任何一個聲音,然後向錢婆婆拜了下去,叫道:「謝前輩饒命之恩,如狂將他帶回去之後,一定嚴加管教……」

錢婆婆冷笑了一聲,並不說話,與另一位老嫗轉身,飄然而去。

「嗚嗚……嗚嗚……」

方行恨的眼睛都似乎要鼓了出來,臉憋得通紅。

鐵如狂卻不管他,一把將他抱在懷裡,一口氣駕雲向與萱四娘等人相反的方向掠出了幾百里,這才停了下來,先布下了幾道屏障,這才將方行身上的束縛解了開來,恨聲訓道:「你真不打算要命了嗎?這扶搖宮本就恨你入骨,你真以為他們不敢殺你?」

「憑什麼?她憑什麼帶走小蠻?小蠻是我的……」

方行氣的瘋狂大叫,歇斯底里,要闖出去,卻被鐵如狂的力量束縛住了。

「憑什麼?就憑在人家面前,你我便如螻蟻一般,這還不夠么?」

「有實力就是大爺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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