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秦王(2)

黃宣還穿著運動服,站在一群大襟窄袖的袍服眾之間,顯的格格不入。

在侍衛動手之前,王齕率先激動的喊道:「餓的神啊,黃君。」陝西話很清晰……

「黃君」兩個字在秦殿當中是沒有太多威懾力的,黃宣的存在更多的是在王齕、秦昭襄王等有數的幾個人腦中,所以侍衛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上來。

他們總是想要將黃宣先打倒了再說。由此可見,城管隊伍的工作方式是可以從2000年前追溯的。年前追溯的。

典韋此刻不是在訓練基地中練習,就是找了個地方體驗當年的趙軍大營生活,黃宣也沒更多的手段,只好罩著能量屏,大喊一聲:我是來救你們秦王的。

王齕知道自己性命與黃宣休戚相關,也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擋在黃宣面前,道:「黃君是我請來的……呃,仙人,你等不可無禮。」

侍衛踟躕著停下了步子,這也是王齕近日身份暴漲的原因。見到王齕如此維護黃宣,再聽他說什麼仙人,許多人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秦軍40萬大軍傷亡慘重,幾乎全軍覆沒,白起戰死沙場自不必說,作為副將的王齕不被斬首,也應該是棄而不用,卻沒想到他想盡辦法為秦王找來了大批的糧秣,以及一種據說是威力巨大的武器……

秦始皇寵幸方士,是有歷史淵源的。

殿前的將軍瞪圓了眼睛,看了一眼黃宣,卻將注意力放在了王齕身上道:「王將軍,這裡是王宮……」

王齕連忙又是解釋,可是又解釋不清,秦王大約已經昏迷了,先前的所謂許諾也不知道記清楚沒有。

黃宣安之若素的站在那裡,本想等兩人討論出個結果,尼克急忙道:「主人,秦王是砷中毒,要急救。」

「砷中毒是什麼么?」

「就是砒霜。」洛林惜字如金。

說起砒霜黃宣立刻就熟悉了,武大郎不就是這麼死的,可是熟悉歸熟悉,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救,一攤手,道:「尼克你有葯沒?」

「砒霜中毒後最重要的是急救催吐,要喝大量喝溫開水或稀鹽水,然後再讓其嘔吐,不過秦王中的計量太大了。雖然特效藥的二巰基丙醇是非常有效的,但是……」

「但是什麼?」

寧奧回道:「我們已經提出了建議,希望你不要就這樣救活秦王。」

黃宣一下子明白了,壞笑道:「我知道,你們是想說,只有當秦王將死不死的時候,才最好壓榨不是?」

這個回答大約出乎四個監守者的判斷,好半晌,尼克才遲疑的回道:「我們只是想說,現在生產二巰基丙醇只能使用能量直接產生,消耗有點大。」

……

黃宣用暗音自己討論的如火如荼,將旁邊的兩個將軍丟在一旁,這殿前將軍自不能讓黃宣在殿外喧嘩,和王齕說了兩句,揮手又想抓人。

尼克當然不能讓自家BOSS被抓,能量罩將幾個人直接彈開,同時報數道:「400熱圈。」這也是有了R位面的交易供應,否則直接通過P112產生的話,這就又是上萬人民幣。比起小混混們的刀法來,這些侍衛的攻擊力顯然高出許多。

黃宣見王齕也沒有足夠的權勢來處理「城管問題」,乾脆邁步向里走去,尼克同時用偽裝網將他罩上,在這些秦軍眼中,黃宣竟然是突然消失了。

還在推三阻四的侍衛們頓時給驚呆了。

大殿內的人們忙的四腳朝天,其實也都是些瞎忙,幾個宮女抱著盆子來回的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演連續劇——這些宮女實際上比連續劇里的群眾演員還要敬業,她們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是無所事事的,導演CUT只挨罵,在這裡被「cut」了可是要命。

就像是突兀的出現在大殿中一樣,黃宣同樣突兀的出現在了秦昭襄王的床前。

如果不是許諾的5萬精兵,眼前這位吐的死去活來的秦王,也許就真的只能等待他的謚號了。

「你是什麼人?」同樣的問話再次重複,門外的將軍也帶著人沖了出來。

「我姓黃,你知道我嗎?」黃宣偏頭問道。

這一次說話的正是太子安國君,這也是個短命的傢伙,繼位三天後死亡,中毒死亡。

安國君是秦國少數幾個知道黃宣存在的人,這種保密措施也是需要的,畢竟黃宣參與了長平之戰,而且是趙國的智賢君。他稍稍呆了一下,揮揮手,道:「李將軍,你先下去吧。」

「是。」那將軍看著黃宣,緩步退了出去。

黃宣有種洞悉歷史的快感,憐憫的看了一眼安國君,道:「我可以救你老爹。」

秦王應該是被人大劑量的餵食了砒霜,臉色已然蠟黃的像個死人,看向黃宣的眼睛渾濁的沒有一絲光彩,如同劣質的塑料珠一般。

黃宣先餵給他了兩粒加了很少的二巰基丙醇的藥丸,它會在體內與砷化物結合成其他的無毒成分,但因為數量太少,只能勉強保證親王不死罷了。

21世紀的藥品放在這裡就和仙丹一樣,秦王的狀態立刻穩定下來。

「去找牛奶、鹽,還有溫水。」黃宣用命令的語氣道。

侍女有些不知是否該聽他的,旁邊的一個大臣低聲喝道:「還不快去。」

說罷,他又輕聲道:「鄙人范雎,見過黃大仙。」

黃宣咳嗽兩聲,黃大仙這個詞太有威懾力了,比黃君好不到哪裡去,他想了半天,悶悶的道:「要不你還叫我黃君吧。」

他剛剛說罷,突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就是范睢?」

「是。」那大臣一躬身,他是秦王的相國,也是知道黃宣的。

「遠交近攻就是你提出來的?」黃宣詫異的望著眼前的這個乾瘦老頭,骨瘦如柴的體型,兩撇彷彿燒焦過後的眉毛,覺得他和自家附近公園裡,每天下象棋的老頭沒什麼太大區別。

「正是鄙人。」黃宣越問,這范睢越是恭敬。

當時研究長平之戰的時候,黃宣也看過關於這個老頭的資料,說起來,雖然秦趙必有一戰,但如此慘烈而有侵略性的戰爭,與范睢「遠交近攻」的戰略是分不開的,如果按照傳統的捏軟柿子觀念,秦國的戰略目標其實應該是聯合趙國,分割諸如魏韓,只是因為秦昭襄王更信任范睢的戰略,是在以戰略的支撐下,才會有了征戰如此之久的長平。

歷史的巨大慣性始終在發揮著作用,范睢並沒有因為長平的戰敗而卸任,相反,白起的失蹤反而與歷史的死亡不謀而合,而正在建設中的韓國渠(鄭國渠改名)也僅僅是規模小了一點而已,再過30年,秦國的實力又將躍居七國之首。

對范睢,黃宣還是有些興趣的,在等待東西的時候,他笑呵呵的坐在床沿,乾脆和范睢聊起了諸如國家利益的問題。

黃宣知道的最完整的一句話是「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那是聽的多了,可是對出處是一點都不知道,不過用來糊弄范先生,一時之間還是足以應付。

范睢聽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旁邊的安國君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的討論,並不因為父親的病情好轉而欣喜,也不因為父親重病而哀痛,就只是木木的坐在那裡。

說起來,對於一個繼承者而言,他此刻的表現反而是可圈可點。

黃宣在與范睢說話間,也時不時的用玩虐的眼光看看這位太子閣下,由於呂不韋和嬴政的存在,他在史書上留下的片段反而是「華陽夫人的丈夫」,可謂一個真正的過客,歷史的過渡段。

安國君被黃宣看的有些不太高興,好在,侍女們很快就將東西送來了。

「一勺子鹽,一碗水,餵給他,然後再掏喉嚨讓他吐。」黃宣按照尼克的說法,一邊操作一邊說,催吐的過程看的眾人膽戰心驚,讓宮女們來做的時候,幾個人都搖頭不敢上前。

「不做,他就要死。」黃宣可不願意再去扣別人的喉嚨了。

總算是有一名嬪妃大膽的走了上去,宮女們反覆的兌著溫鹽水,大約10分鐘的樣子,秦王先生嘔吐了近20次,整個人越發委靡了起來。

不過臉色明顯好了起來,甚至睜開眼睛看了黃宣一眼。

待第30分鐘的時候,黃宣才拍拍手,道:「好了,不用灌水了。」

喝飽了粗鹽水,連胃酸都吐出來的贏稷晃晃悠悠的張開眼,道:「是……,黃君嗎?」

「是我。」黃宣洒然一笑,以前坐在這些大人物面前,在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下,他是有些不習慣的,現在則似乎完全是一種平等的心態。

「黃……」贏稷「黃」了半天也沒有黃出來,黃宣等的不耐煩了,又在他嘴裡丟進去一顆葯,旁邊的侍女連忙服侍著他喝水。

二巰基丙醇是注射液,黃宣只是用一些普通的旅行者常用藥品吊著他,總是能讓他現在不死。

須臾,贏稷就道:「黃君,這次多謝你了。」

「沒啥可謝的。」黃宣一撇嘴,道:「現在只是救活了你,要想熬過今晚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