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科技流(13)

當黃宣讀出「1億美金」這個詞的時候,他是看著鮑勃的,彷彿根本不知道花旗銀行的總裁魯賓、美洲銀行的總裁邦克,杜邦全球副總裁特奈爾在看著他一般,他只是如此容易的就讀出了這個數字。

用20億美金做20億美金的生意,連守成都算不上,但要想做40億、80億、200億美金的生意,需要的卻不僅僅是一個好方案。

美國金融資本有著很多人想像不到的實力,鼎盛時期的摩根就是美國「中央銀行行長」,毫無疑問。但在這個金融力量空前強大的國度,銀行卻習慣於將錢借給有錢人。

這是容易理解的,將一大筆錢借給沒錢的傢伙,他可能有20%的幾率還不上錢,而將同樣多的錢借給有錢的先生,他還不上錢的幾率一定低於20%,更確切的說,與其投資100萬美金給1000個google,期待1000倍的市盈率,不如借10億美金給IBM,等著它到期還10%的利息——google只有一個,IBM卻屹立不倒。

一個很簡單的例子,當麥利威瑟的長期資本管理公司高歌猛進的時候,華爾街所有的金融機構都希望借錢給麥利威瑟,瑞士聯合銀行將7億美金投資給LTCM,謹慎的花旗只借給他2億美金——是借款,而不是投資,同時,作為提供大量財務槓桿的貝爾斯登,在LTCM最興盛的時候,只要求2%的抵押,所以當紐約聯邦儲蓄銀行總裁威廉·麥克多諾問麥利威瑟:「有多少錢是屬於長期資本管理公司的」時候。

回答是沒有,一點都沒有,全部都是借來的。

這也正是整個華爾街都被長期資本管理公司拖下水的主要原因,可是,當長期資本管理公司陷入困境,只需要5億美金貸款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借給它們。

黃宣是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的,所以他知道,只有當自己表現的有100億美金的氣度的時候,他們才會借貸1億美金給自己,故而,有時候,奢侈不是因為喜歡而奢侈的,奢侈就是用來顯擺的。

因而,求著某家銀行借錢,是最為下乘的,讓銀行求著自己貸款,才是一個資本家的實力。

如果是在辦公室,1億美金顯然不會震懾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但這裡是賽馬場,當有一個人願意為一場馬賽打賭1億美金的時候,它的經濟狀況可想而知。

何況,無論黃宣本人多有自信,可是在美國聯邦債券都有風險的情況下,一匹馬能有多保險呢?

鮑勃有些呆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咄咄逼人的黃宣,艾肯沉默很久,終於在旁邊道:「3000萬美金,我們只有這麼多。」

如此明顯的示弱並沒有讓黃宣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只是撇撇嘴,如同買白菜還價未遂般道:「那就3000萬美金。」

「我可以給他加註7000萬美金。」包著圍巾的謝郝用並不很純熟的英語插言,然後才對黃宣道:「不好意思,我是達利馬場的謝郝·穆罕默德。」

「我聽說過你。」黃宣和他握了握手,道:「不過你可以單獨押注。」

「我喜歡1賠1的賭注。」謝郝有一隻很大很長的鷹鉤鼻,和阿拉伯式的圈臉胡與裝束,令人印象深刻。

賠率是由卡爾頓賽馬場來計算的,雖然黃宣負責賠付,但總是要經過馬場方便一些。

鮑勃等人並不感謝謝郝,但這位乃是迪拜酋長,不僅財力驚人,而且在政界交友廣泛,即便是克利夫蘭財團,也不便輕易得罪。

黃宣聳了聳肩,低頭從口袋裡抽出手套,緩緩的為自己戴上,艾肯等人面目僵硬,由於黃宣的強勢,現在無論是勝是負,他們都等於是輸了。

嘉拉迪亞幫黃宣將很緊的手套戴好,不是通常人們想像中的白色慶典手套,而是用小羊皮鞣製的防滑手套,四周邊緣都是用處理過的密線重新織過的,既不會弄傷馬兒,也不會影響騎手的發揮,如果是專業的騎師,經常會定做自己的手套,其加工也是相當複雜的。

典韋已經騎著喘氣中的赤兔跑了回來,它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如此暢快的跑過了,興奮的跐溜直叫。

黃宣笑著推推赤兔的下頜,對典韋道:「乾的不錯,你贏了。」

典韋一個健步就跳下了馬,大吼一聲,「痛快!」

周圍的人被嚇的都有些站立不穩,卻又不敢看典韋,更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黃宣也「哈哈」笑了起來,道:「你今天可是出盡了風頭,感覺不錯吧。」

典韋將「風頭」這個詞在嘴裡回味了很久,道:「跑起來是有些風大了。」

……

謝郝待黃宣兩人說罷了話,呵呵笑了兩聲,道:「這匹混血馬很不錯啊,黃先生是在哪裡找到的它?」

優秀的馬總是傳承自優秀的基因,與人相反,混血對馬種而言通常是退化的,就像是中國現在的馬匹狀況一樣,由於沒有嚴格的繁殖登記制度,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馴養的許多馬種,都在之後的30年逐漸的退化了,即便是挽馬也不例外。

因此,理論上,一匹馬的優秀是建立在種群的優秀之上的,謝郝圍著赤兔轉了兩圈,道:「這匹馬沒有阿拉伯馬的血統?」

阿拉伯馬在長途耐力賽中表現優異,在現代賽馬的開端——17世紀後的英國皇家阿斯科特賽馬節上,開始的主要比賽項目是6000米以上的賽程,從那個時候開始,其血統的優越為英國所熟知,並伴隨著「日不落帝國」的餘暉廣為傳播。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英國人越發的喜歡上了短途賽馬,也就是現在所謂的速度賽,經過多年的培育,純血馬悄然誕生。

在一個現代人的理解中,無論是蒙古馬、哈金馬(汗血馬)都只是些好馬而已,只有純血馬和阿拉伯馬是真正的賽馬,沒有阿拉伯馬血統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黃宣輕輕搖頭笑笑,道:「這個只是我家族培養的一匹小馬而已,呃,是我從小養大的。」

「哦,它有4歲了吧。」謝郝只是偏著頭看看,就猜到:「您的家族一定有人真的很喜歡馬。」

從黃宣的爺爺的爺爺開始,就很少有人騎馬了,但黃宣還是點頭應了個「是。」然後作勢要走道:「穆罕默德先生,我們現在是不是開始第二輪比賽了?」

「哦,當然。」謝郝笑著離開赤兔兩步,終於忍不住道:「黃先生是否有興趣出售這匹馬呢?」

達利馬場和庫爾摩爾馬場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馬場,他們依靠經營馬匹,每年可以賺到數億美元甚至更多的利潤,而帶來利潤最多的,就是配種了。

黃宣自然也知道這些賽馬界最淺顯的知識,他拍拍赤兔的大臉,道:「由於家族的一些傳統,家族子弟的第一匹馬,都是騸馬……」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謝郝卻一下子愣住了,馬匹是不是被閹割,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的,例如體型變大,但他的心情太激動了,卻沒有注意這些,這讓他稍微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滿是遺憾了。

「太可惜了。」謝郝是用阿拉伯語說的。迪拜通行英語,上層人士使用英語很頻繁——雖然總是帶著阿拉伯腔——酋長先生這樣說的時候,說明他真的很失望。

只要這匹馬能夠再拿下兩個冠軍——現在看來是極容易的——再將之退役,專心以其為種馬,培養新的耐力馬進行比賽,僅僅是配種費就能賺到手軟,謝郝有過花費6000萬美金購買2歲馬的記錄——雖然後來血本無歸,但卻證明了他的財力和膽量。

黃宣其實也很失望,赤兔可能沒有子嗣,這是很令人憾然的一件事,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謝郝又用英語道:「雖然只是中圈51秒,但比起1000公尺賽來講,也許更難得,真的是一匹好馬。」謝郝說著摸了摸赤兔。

「呃,的確。」黃宣有些不知說什麼才好。

「看來,華人家族的確已經崛起了。」謝郝馬上又笑容滿面了,他想說的也許是培育純種馬的困難,但最後只是將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禮,道:「祝你好運。」

黃宣學著施了一禮,轉身就向馬廄的方向走去,而伯吉斯已經牽著「俄亥俄尖叫」回到了那裡,雙方都需要等待一個小時,方能真正開始比賽。

就在這時,洛林卻道:「謝赫·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勒馬克圖姆可能是位旅行者的後裔。」

黃宣頓了一下,腳步不停的向前面走去,臉上不動聲色的道:「那是什麼東西,你怎麼知道?」

「旅行者的後裔。」洛林重複了一遍道:「他的祖輩可能在一次旅行中失事了,不得已滯留在此,並娶妻生子,有時候為了寄託某種情感,旅行者們會將一些特殊的標記留給自己的後裔,大多數時候,還會有一些寶藏。」

聽到「寶藏」這個詞,黃宣馬上來了興趣,他追問道:「什麼寶藏?謝郝知道嗎?」

「總是些在這裡用不了,但在位面旅行中可能頗具價值的東西。」洛林說著道:「謝郝有一個旅行者的胎記在手腕上,那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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