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走馬岳陽 第382章 微服私訪之豐澤縣(1)

楊凱那驚訝的表情還沒有落下,黃鶴彪又說道:「楊市長,據我所知,不光是劉飛失蹤了,他的秘書高明、公安局局長劉臃、紀委書記馮昌華這兩天也全都沒有出現在工作單位,事情十分蹊蹺啊!」

「什麼?馮昌華也失蹤了?他不是王書記的人嗎?王書記對此有什麼反應?」

「毫無反應。」王書記對此根本就是不聞不問,事情非常詭異。

「恩,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得趕快像沈市長彙報一下,恐怕要出大事了。」楊凱說完,急匆匆的離開了。

十分鐘之後,楊凱出現在市長沈宗成的辦公室內。

「沈市長,劉飛、劉臃、馮昌華已經消失兩天了,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楊凱急匆匆的問道。

沈宗成輕輕的點點頭,說道:「這事情很好猜想,他們肯定是去下面調查水利工程那件事去了。而且肯定已經得到了王書記的首肯。否則他們不敢這樣玩的。」

「可是沈市長,劉飛他們這樣做的話,明顯是不把你我放在眼裡啊!」楊凱氣呼呼的說道。

沈宗成一笑:「劉飛好像自從來到岳陽市以後,根本就沒有把你我放在眼裡,這一點並不意外,他現在已經成了王寶軍的一條走狗了,而弄不好,王寶軍都控制不住他。」

「可是沈市長,如果下面水利系統任憑他們去胡搞,咱們的人都得遭殃啊!」楊凱這下可是有點急了,他非常清楚,水利系統的那些人在2年前的那項抗洪工程之中做了多少手腳,如果真要查下去的話,弄不好就會牽連到自己。

沈宗成卻是淡淡一笑:「楊市長,這件事情我們認為我們不適宜陷入過深,否則將來一定會陷入被動的,經過這次照片門事件,劉飛的市裡和省里的名聲都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所以我們必須小心行事,這個時候堅決不能讓劉飛抓到把柄,所以我奉勸你一句,在這件事情上千萬別陷入太深。」說完,沈宗成端起茶來,輕輕的飲了一口。

看到這裡,楊凱就知道沈宗成的態度了,很明顯,這次自己的這位盟友不打算出手了。便狠狠的一跺腳,獨立離去。

等楊凱離開之後,沈宗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輕蔑之色,「哼,如果不是為了制衡王寶軍,我怎麼會和你合作呢?你楊凱算什麼東西?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有曹系在後面給你撐腰,你他媽的早就進去了。這次的事情想把我拖進去,門都沒有,這次的事情看來王寶軍已經和劉飛聯手了,就算你有曹系撐腰,恐怕也很難善了。」

楊凱離開沈宗成的辦公室,臉上充滿了憤怒,心中不停的腹誹著沈宗成:「好你個沈宗成,老子一直以來都那麼支持你,可是到了這次關鍵你小子居然撒手不管了,真他媽的不是東西!以後和你合作真的小心一點了。」

等楊凱回到辦公室內,楊凱沖著秘書喊道:「黃鶴彪,你過來一下。」

秘書黃鶴彪很狗腿的笑著走到楊凱面前:「楊市長,您有什麼吩咐。」

楊凱冷冷的說道:「我現在交給你2項任務,必須絕對保密。」

黃鶴彪使勁的點點頭說道:「楊市長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好,你聽好了,第一,你立刻通知全市水利系統內部咱們的人,讓他們把該做的賬目再次仔細檢查一遍,那些假賬一定要做平做細,讓審計人員查不出一絲一毫的漏洞!第二,想辦法動用各種可以動用的關係,一定要給我查出來劉飛到底在哪裡!不查出他來,我徹夜難眠!這個小子現在出招越來越不按套路出牌了。」

「好嘞,楊市長您放心吧,這兩件事情我一準辦妥!」說完,黃鶴彪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楊凱仰面靠在老闆椅上,心中默默的叨念著:「劉飛啊劉飛,看來你小子是和我敵對到底了,你可別逼我,如果把我逼急了,我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麼此刻劉飛到底去哪裡了呢?

原來,前天開完會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劉飛就帶著公安局局長劉臃、紀委書記馮昌華、秘書高明以及3個可靠地王寶軍派出的審計人員,一起分乘兩輛租來的汽車出了岳陽市,開了將近五六個小時,來到距離岳陽市最遠的一個線程豐澤縣。豐澤縣也是這次大範圍降雨之時受災最嚴重的縣城。

他們這一路行來,發現公路兩側很多農田到現在還浸泡在一片水澤之中,真不愧是豐澤縣啊!在路過一處大壩之時,劉飛讓司機停車,說道:「大家都一起到大壩上看一看,很多時候,真正去審計賬目根本發現不了任何問題,我們必須學會太祖的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從外圍尋找突破口,才有可能抓到對方的把柄!咱們先看一看這豐澤縣之所以會成為受災最嚴重的地區,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眾人點點頭,跟著劉飛下了車,通過一段泥濘不堪的道路,斜著爬上了距離公路不到50米的大清河沿岸堤壩。

站在堤壩之上,劉飛舉目四望,不由得大吃一驚,此時,洪水褪去,在大壩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豁口,有的地方足足有六七米寬,四五米深,可以說整個大壩完全被毀了,而這個時候,大壩之上只有附近的村民,用土筐背著一筐又一筐的泥土,勉強添補著這些豁口,倒也是一番忙碌景象,但是現場,卻沒有一個政府人員出現,更沒有組織任何補修活動。

劉飛邁步走到一個村民附近,問道:「老鄉啊,咱們這修補大壩的事情縣政府不管嗎?」

這個老鄉抬起頭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彎著腰費力的背著一筐土,使勁的倒在豁口裡,喘息了一會才說道:「小夥子,你外地人吧,我跟你說啊,別說是堵這豁口了,就連2年前修大壩的時候,全市各個堤段全都熱火朝天的展開了,而我們豐澤縣,電視宣傳比別的縣宣傳的都猛,但是修大壩活動嘛?倒是沒怎麼看到?」

劉飛就是一愣,問道:「不會吧,如果不修壩,他們宣傳啥啊?」

老鄉臉上露出憤怒之色說道:「那還不簡單啊,他們把靠近縣城的那一側粗粗的修了一下,鋪了點石子,然後在上一下電視,這就成了,我們遠離縣城這一邊,他們只是拍了一些人,隨隨便便的把平整了一下大壩兩側,做的很美觀,外表看起來和另外那邊差不多!哎,老百姓,苦啊!今年我們村的莊稼全被淹了,一點收成都沒有!聽說這次市裡撥了救災款下來了,其他縣都在努力的修補堤壩,而我們豐澤縣,到現在為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這要是在來一場洪水?恐怕我們村子都得被沖走啊!」說話之間,老農民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的神情,眼角處滑落兩滴渾濁的淚水,在臉上衝出一道道泥路。

劉飛聽完之後,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心頭就好像被砌了一堵牆,然後對老農說:「老鄉啊,等一等吧,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市裡並沒有忘記大家。」

老農卻嘆息一聲說道:「哎,天高皇帝遠遠啊,2年了,我們附近的村民不知道有多少村民去縣裡告狀、揭發、檢舉甚至是上訪,都沒有人管,有的村民甚至被縣公安局給關了起來!現在大家都已經放棄了,湊合著活吧!」說話之間,老農的臉上寫滿了深深的絕望。

劉飛冷笑著回過頭來對馮昌華說道:「老馮啊,你聽到了嗎?這就是民聲!」馮昌華腦門現在也冒汗了,出現這種事情,他這個紀委書記也是有責任的啊!而旁邊的劉臃臉色也十分難看。

劉飛又接著問了好幾個村民,所表達的意思和那個老農大體相同,劉飛臉色鐵青,冷冷的對高明說道:「高明,把現場的畫面給我拍下來,這些豁口,這些粗製濫造的大壩,都給我拍下來!就算是在掀起一場風暴,我劉飛這次也在所不惜,豁出去了。」

從大壩上下來,繼續開車往豐澤縣的縣城走,而眾人的心情全都沉甸甸的,他們親眼看到了豐澤縣那滿目瘡痍的大壩,那被水淹了的還沒有完全成熟的莊稼,親眼看到了農民們那絕望的眼神和有氣無力的自救活動,他們都知道,這次豐澤縣受災,絕對是人禍大於天災。

等他們趕到豐澤縣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劉飛坐在汽車上,打量豐澤縣縣城,不由得使勁搖了搖頭,這豐澤縣縣城明顯貧富兩極分化極為嚴重,縣城東側是一色的別墅區和十幾層的高樓,而縣城西側則大部分都是民房,或者三四層的破舊的小樓。不過縣城裡面的馬路倒是蠻寬的。看到這個縣城,就讓劉飛想起了4年前自己剛剛到任河西省西山縣時候的情形,只不過眼前這個豐澤縣比起自己當初的那個西山縣總體上要富裕很多,畢竟這裡的富人區比西山縣要強。

當天晚上,眾人在縣城裡面一個大酒店旁邊找了一個一般的賓館住下。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7點左右,劉飛等人從賓館起來,去外面吃早點,他們剛剛走出賓館,便看到一大長溜豪華汽車組成的婚車從遠處向大酒店駛來,路旁,圍滿了很多看熱鬧的人群。

劉飛他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站在人群中看了起來。

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劉飛發現,在這個小小的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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