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放牛班的春天 第91章 燃燒你的夢想!

良久,伊莎貝拉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寂靜,結結巴巴地,遲疑地問道:「史密斯周先生,我想,我想我也幫你演完那場戲了,我可以下車了嗎?」

「下車?你想去哪?」周少明沒有轉頭望向她,只是盯著車外,隨口問道。

周少明的態度讓伊莎貝拉的猜測有些確認,她的嘴唇無助地輕顫著,眼眶中忽然蓄滿了淚水,低下頭,任由大顆大顆的淚劃落臉龐。

「我知道您剛才只是需要有個人幫您演場戲,那隻不過是氣頭上對肖恩先生的反擊吧?像我這樣的演員好萊塢有成千上萬。我也知道我的演技很差,能跑個龍套對我都是莫大的獎勵了,我知道,我明白。」伊莎貝拉用力地擰著自己清潔工的衣服,傷感地說道:「說實話,做清潔工,比跑龍套拿的工資還多。明星?呵呵,那只是一場夢,五彩繽紛的夢,誘人至深的夢,但確實,只是場夢!夢醒了,人還是要回到現實中去的。我已經做了同樣的夢二十年了,早就該從這場夢中醒來了。我看我還是回去繼續當我的清潔工吧。史密斯周先生,如果這只是個玩笑,那麼就讓這個玩笑在這裡停止吧。」

「玩笑?你認為我只是和你開玩笑?」周少明笑了笑,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將車避開擁擠的車流,開到了洛杉磯風景優美,瀕臨浩瀚的太平洋東側的聖佩德羅灣。

這裡有著大片金色的沙灘,在明媚的陽光下,大海溫柔地輕輕拍打著岸邊,千萬年不變。

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海洋,周少明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微笑著示意伊莎貝拉下車,然後跳上欄杆,靜靜地吹著海風,目光深邃。

伊莎貝拉有些遲疑,但內心中那一絲絲的希望還是讓她留了下來,她將頭髮盤起,雙手支在欄杆上,聞著略帶鹹味的海風,望向大海。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模樣雖然普通,但是也算耐看?」周少明忽然轉頭笑道。

「四十幾歲的婦女了,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能夠生活,就夠了。」伊莎貝拉也笑了笑。

「大海的那一邊,是我的故鄉!中國!」周少明深深地吸了口氣,張開大手迎接著呼嘯而來的海風。

「我也看過時代周刊,您現在可是名人,相信您的故鄉也有很多喜歡你電影的人吧!」伊莎貝拉將一絲被海風吹亂的髮絲攏在耳邊,性格溫順的她也知道些有關周少明的事情。

「我卻害怕回去,害怕見到自己的小時候。你現在還有沒有夢想?伊莎貝拉?」周少明前半句是在心裡說出來的,但後半句,是轉頭問向伊莎貝拉,眼神中透出詢問的色彩。

「我……曾經有過,但現在只是個失去希望,被生活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女人罷了,夢想什麼的,早就被我浸在滿是肥皂泡的桶子里,或者像是被來來往往的客人踩著我的拖把一樣,被別人踩在腳下。」伊莎貝拉低下頭,自卑地說道。

「不要認為我和你開玩笑,我今天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將夢想撿起來,晾乾,然後引燃出你內心的火焰,幫我演出《放牛班的春天》!」周少明笑了笑,認真的樣子讓伊莎貝拉一陣心慌。

「先生,您確定不是因為衝動或是別的什麼才讓我當你的女主角嗎?」

「不,絕對不是。」

「您大可以請好萊塢別的演員,別的比我演技好很多的演員,而不是我這種……」

「不,我不需要她們了。如果說我有目的話,我確實有。」周少明點上根煙,將煙霧吹散在海風中,淡然地說道:「我要向所有美國人證明,有夢想並付之行動,百倍努力並百般堅持的任何一個演員,她都可以成為奧斯卡紅地毯上,超級耀眼的明星!她們缺少的只是機會,一個可以施展才華的機會!我希望通過你的成功,讓所有的導演都重視新人,多多善意地培養新人。夢想與堅持,會讓每個人都獲得應有的成功!就像,就像你一樣!事實將證明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伊莎貝拉望著這時候的周少明,那種強大的自信與堅定的內心打動了她,或許,這真的是個機會!

「如果您真的想請我出演的話,只需要一個配角,我就很感激了,真的,導演先生,我真的很感激了!」伊莎貝拉眼中湧出大顆的淚水,她不敢抬頭看這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她沒有信心做到他希望做到的事情,強烈的興奮與惱人的自卑,在爭奪她的內心。

「也許你會認為這只是我在可憐你,但我要告訴你並不是這樣。夢想無論怎麼模糊,它總潛伏在我們心底,使我們的心境永遠得不到寧靜。當你拿著滿是泡沫的抹布時,當你拿著拖把汗流浹背時,告訴我,你心裡有沒有一絲無法停止的悸動,一絲奔騰不止的慾望,一絲不甘平庸,堅持了二十年卻一無所獲的憤怒?告訴我,你還有沒有夢想!」周少明的聲音,如荒漠驚雷,驚醒一個迷途的人。

「是的,我還有夢想。曾經我以為我不會成功,我以為我的努力只是痴心妄想。但是,那不是我的真實想法。二十年了,我為之奮鬥,為之堅持。成功,我想要成功!」內心的火焰在周少明的言語下炙熱而沸騰,伊莎貝拉揚起頭,激動無比。

「好了,不說了。如果你心中還有那場夢,請繼續做下去,燃燒,燃燒你的夢想,和我一起,拍出這世界上最棒的電影!」周少明鼓勵地拍了拍伊莎貝拉的肩頭。

「謝謝,謝謝您!」泣不起聲的伊莎貝拉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是捂著臉,痛哭著,喜悅而夢想成真的淚水,紛飛飄散。

※※※

西北先驅報影評人彼得·勞倫斯在文章寫道:

電鋸之父放下自己藉以成名的恐怖片,出乎所有人意料選擇了一個冷門題材。我們的視線還沒來得急從血漿與殺人機器中跳脫出來,史密斯周便想用漂亮的女孩與音樂來取悅觀眾渴望殺戮的心?恐怕,年僅22歲的史密斯周難以駕馭,恕我直言,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壞的決定,一個明年的現在,他會非常後悔的決定。

芝加哥太陽報一如既往地站在「周黑」的立場上,那場裸奔刺傷每個編輯的心,因此,他們幸災樂禍地宣稱:可以預見!可以預見的事實!史密斯周將脫去超新星導演的面具,跌下一舉成名的寶座。我們真的想像不到,是什麼給了史密斯周這樣的自信!他簡直……哈哈哈!

雅虎娛樂雖然大聲疾呼要相信史密斯周,但連他們也不太樂觀地撰文道:

史密斯周的才華每個人都可以看的到,除了那些選擇性失明的人。但也許他需要認真考慮一下,是不是應該在《電鋸驚魂》大獲成功的幾個月之內,便匆忙拍攝另一部內容主題大相徑庭的電影。

有關史密斯周要拍新戲的消息在網路上瘋狂傳播,但如同報紙編輯想像的一樣,這些大部份是鐵杆SAW迷的網友們也大聲疾呼,希望史密斯周接過《電鋸驚魂二》的導演一職,而不是去玩什麼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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