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搞電影公司可不是為拍什麼片子來給人們看，這年頭太亂，拍片子帶來的效益不大，我所謂的電影公司是控制上海的院線，讓它們能為我們所用，完全的商業化運作，院線賺的錢要比製片商，發行商還要多，對上海的這些個劇院四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顧竹軒當然對這方面相當的了解，又和龍崇九喝了一杯才道：「奉欽啊，上海灘的電影製片公司目前多的數不過來了，但是真正掌握一流大院線的公司還是有數的幾家，張石川的中央影戲公司，麾下七大影院，盧根的聯合電影公司，麾下六大影院，赫思倍的赫孔公司有四大影院，何挺然的怡怡公司下屬有兩大影院，這些都是放電影的主流大影院。」
龍崇九聽的頭有點發懵了，本來事就多，要是再攤上這一堆的話更活不了，既然顧竹軒精通之道，不若由他來做這方面的事好了，一念至此，道：「四哥啊，對於演藝界我還真是不太入行，這樣好不好，你出馬來擺平這事吧，只要是掌握大院線的公司，我們統統插一手進去，可能的話直接從電影公司收購影院，最終的目的就是控制主流院線，這還是一方面，對於我們的商業化宣傳的最終目的光靠廣告片是不夠的，比如現在掛在影院門口霓虹燈箱，我們可以把它改製為廣告燈箱，給各大商場門面的顯眼位置懸掛，再就是在各大路口設立新式的廣告路牌，然後是發行精美的彩印刊物，普通海報整版式和各大報紙半版式的大眾化宣傳。」
這次輪到顧竹軒，顧夫人和小流仙發懵了，怎麼搞一個廣告宣傳如此大費周章嗎？
「奉欽，你說的這些不是全要入股或收購吧？出版社，書局，報館，那得多少錢啊？」
龍崇九笑笑道：「不用吧，院線之所以收購是因為它有商業價值，至於那些服窮年累月出版社咱們採取招標手段即可，現錢現貨，這年頭報窮年累月是比較難混的一攤兒，發布敏感話題，剌激了當局就要給查封，我們運作它無利可圖，反惹一身騷味，何苦來哉。」
顧氏夫婦這才鬆了口氣，顧竹軒又道：「招標手段？四哥不大明白，奉欽你給我說說。」
「哦，是這麼回事，這大上海的出版社和印刷廠也有不少，我們發行的刊物量是很大的，一家肯定也忙不過來，我準備在新品內衣七天前開始這一糸列工作，到時讓它們與廣告片同步打入市場，起到巨大的衝擊作用，大的出版社在國內不少城市都有分社，同步發行的話可是很厲害的哦，尤其是國外發行社更厲害，有的在數國都設立分部，我們以從優的價格讓他們來為我們服務即可，咱們的儘快組織一個有實力的攝影製作組，前讓他們先一步拍攝各種需要印製的圖樣，四哥，這事是越說事越多，你還是先搞大的方面吧，小問題我找人再解決。」
「我真的頭懵了，兄弟，這樣吧，主流院線，印刷廠，出版社還有廣告設施諸如霓虹燈箱，路牌之類的我可以找人來搞，那些攝影啦，招標計畫，甚至廣告內容等問題可不是我這個粗人能完成的啊，沒點文化還真搞不了這些東西，寫寫畫畫的，一想就頭疼了。」
「我和你一樣，四哥，咱們做不了可以挖人啊，報社的主筆，編輯，美工，多的是，高薪聘僱吧，挖人僱人你還不會啊？錢我出，路子你找，就這麼定了，來，四哥，干一杯。」
好傢夥，全堆到顧竹軒頭上了，這位顧大亨除了苦笑就是苦笑了，最後還得舉起杯了喝酒。
其實對於這些商業化的運籌龍崇九也是一知半解，虧的他是來自21世紀的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嗎？起碼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至於細化運作他同樣是個外門漢。
……
下午四點多終於和顧竹軒逛完了四個賭場，這四家賭場有具備一定規模，融娛樂休閑為一體，兩個人初步算計了一下，每個賭場少說也得五至六十名侍者，正好又給新舞廳減輕了負擔。
送回了顧竹軒後，龍崇九覺的還有點時間，讓車隊直趨外灘的內衣廠去看看。
目前來說內衣廠的產品生產處於高度的商業機密，所以龍崇九讓陳精武對生產線上的所有員工看守甚緊，還好這些人吃住都在廠子里，包括技師等全部都在這裡安家，尤其是那些外藉僱員，更要防止他們偷著賣出商機，另外生產線各司其職，一個人必不能真正掌握從材料加工到產生定型的所有流程，這也大大減低了新品內衣在上市前給泄露出去的風險性。
技術總監赫爾辛德大該是唯一一個完全掌握了新產品所有流程製作的人吧，不過他的何護也是特級的，陳精武派四個身手不凡的保鏢保護他的人生安全，理由是上海太亂，小心為上。
洛炳章算是內衣廠的股東之一，主要職責是監工，督促工人們工作，也解決一些雜事。
經理謝紅妝不光監督洛炳章，怕這小子偷懶，另外還打理內衣廠的財務支出等事宜。
直到目前為止，內衣廠的資金是只往外流，還沒有一點回收效益呢，這讓洛炳章很是鬱悶。
五輛小車開入佔地四十幾畝的內衣廠時，不少正在院里搬貨工人們都為之一呆。
今天的內衣廠還真的很忙，那邊堆著數百曾經會樂里的艷女，她們是馬德榮下午送過來的。
洛炳章和謝紅妝正在土樓前指揮著文職人員對這批新工人進行登記造冊呢。
龍崇九和小流仙下了車後對內衣廠的勃勃生機和忙碌的情景都微感錯愕，一派的欣欣向榮。
洛炳章忙迎了過來，先發牢騷道：「奉欽啊，我們這麼大的投資，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謝紅妝也隨著他身後趕到了，從上次杏花樓事件之後，她漸漸對龍崇九轉變了看法。
「怎麼不行？三哥，對我有點信心嘛，這麼大張旗鼓的干，賠也得賠個樣兒，我今個來是看看生產線，怎麼樣？這兩天正規了吧？日產能達到多少件？」龍崇九笑問。
「現在這產量真不高，一天才200多件，我看這些男人們笨手笨腳的讓他們搬運還行，坐在那做絲綿分理這樣的細活還真是難為他們了，不過這批女工加入後應該能大大提高日產量。」
「太少太少，離月底還有半個月時間，新品發布會召開之前最少備足三萬件貨。」
謝紅妝這時道：「難啊，奉欽兄弟，要達到你的目標，那要比現在翻十倍呢，可能嗎？」
龍崇九掃了眼那邊的三百多名女工們，信心大增，道：「給她們做做思想工作，多加加班，我想應該沒問題的，三哥，產量必須提高，過兩天再引進一批機器，大力的發展。」
「奉欽，我的意思是先看看新品發布會之後的效果吧，這麼沒頭沒腦的干，我怕……。」
龍崇九朝謝紅妝一笑道：「二嫂，你不用擔心，其實我們這個新產品的主要客戶並不在國內，這裡大該能佔到十分之一的份額就相當不錯了，國人觀念陳舊啊，經不起這種新潮流的內衣的衝擊，這會大大影響我們的積極性，開闢歐州、北美、東南亞市場已迫在眉捷，至於國內市場就先用報紙、海報、廣告片慢慢沖洗吧，這一輪攻勢在國內起碼的堅持三個月。」
謝紅妝一皺眉，道：「奉欽，這種內衣確實是很有創意的，但你說的對，國人觀念陳舊，一登場肯定會引起強烈的反響，有可能到輿論和報紙的抨擊，甚至給視為低級庸俗的東西。」
洛炳章也道：「真要那樣的話，我們就成過街老鼠了，人格也降到冰點了，奉欽你想想。」
龍崇九倒是沒考慮這個問題，此時聽謝洛二人一提，再結合國人的那種封建思想，這種可能性出現率極高，靈光閃動，計上心來，道：「咱們這名聲也夠臭的了，不能再挨罵了，我看這麼著吧，對外聲稱是外藉企業好了，讓桑格以英藉身份掛名出任內衣廠大股東，反正在英租界，要罵讓他們罵英國人吧，哈……，我們收錢就行了，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
他這話出口，謝紅妝，洛炳章，和身邊的小流仙都忍不住一笑，同時想到，這個人壞透了。
「好辦法，對於我們打開國外市場也大有好處，這年頭兒我們中國的東西還真難賣個高價。」
「三哥，他們會對我們另眼相加的，你給我監好工，大抓生產就行了，別的事我都會安排的，對於工人們千萬不要擺出地主的嘴臉，一日三餐定要管飽，制定個輪流休息的工作表，人盡其力，每月按時發薪，那些女工們雖說欠著我醫藥費，但那只是我要脅她們的一個借口，省的她們再跑回去賣肉，都是苦哈哈的窮人，也不能讓她們白乾活啊，每月就以獎金的形式給她們發薪水吧，一方面鼓勵大家的幹勁兒，一方面也讓她們能有些活錢照顧自已或家人。」
這話說的真也充滿著人味兒，小流仙聽著，不自覺的就把手臂纏上了九哥的臂彎。
這讓洛炳章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暗嘆他艷福齊天啊，他奶奶的，說兩句話也能讓美女動心？
謝紅妝也心有同感，眼裡現出對龍崇九的一種真正的欣賞，他是壞在表面了，心還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