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上下求索 第207章 暗夜隔空妙法爭

柳致知一翻身坐起,感應到外面出現波動,神識散出,卻沒有發現有人來,另一種波動產生,卻是賴繼學出手,轉眼一層淡綠光華籠罩了整個船,光華之外,一種波動衝擊而來,帶起風雨大作,一股無形的力量想將船弄沉,一接觸淡綠光華,頓時激起一層詭異的藍芒,綠藍光華照得周圍慘碧。

柳致知出了船艙,宋琦也推開了艙門,見賴繼學正指揮著三枚孔雀石,護住整艘船。

「這是誰出手?」柳致知神識順著江水向四周散去,卻沒有發現施法者,又凝神感應,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從另一重空間上傳來,這種狀態柳致知知道,對方不在此處,至少在十里外施法,柳致知得到的巫蠱降頭傳承中就有隔空施法下降頭,甚至千里之外都能輕鬆得手,不是說施法者的神識能跨越千里,而是施法中精神已穿越另一重空間,使其它地方產生共振。

宋琦感應了一下,說:「有人隔空施法,使用的應該是千里覆舟一類的法術。」

「千里覆舟是一種什麼樣的法術?」柳致知問到。

「這是一種遠程作用的法術,施法者攝取此船的信息,然後折一隻紙船,將此物信息與之相勾連,將紙船放入一盆水中,按一定施法儀軌,一指點覆紙船,與之勾連的船隻也隨之翻覆。」宋琦說到,停了一下,又接著說:「多虧賴老弟施法護住此船,對方現在恐怕也是騎虎難下!」

宋琦說得並不錯,在離長江二十里的一個小山中,有一間廢棄的屋子,一個老頭盤坐地坐墊之上,在他面前,放著一盆清水,水中一隻紙船,泛著淡綠光華,在水盆之前,卻是一爐香,三支香輕煙裊裊,周圍卻布滿了白蠟燭,按一定規律排在周圍,一共五十五支,燭火通明。

這個老頭口中急速念著咒語,左手掐訣,右手食指點向紙船,紙船之上,淡綠輝光盪起,這一指始終點不下去,頭上青筋直冒。

賴繼學控制著孔雀石,淡綠光華牢牢護住船隻,不過頭上也出現汗水,這種隔空鬥法,並不是體力上拚鬥,而是一種精神上較量,對修行者來說,甚至比體力較量更為兇險。

那老頭也是頭上汗珠滾下,心跳氣促,眼見支撐不住,眼中凶芒一閃,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一咬舌尖,口中噴出一口血水,噴向紙船,滿口帶血,喝到:「沉!」一點猛點。

宋琦和柳致知兩人臉色一變,宋琦手上已出現雲水幡,水底同時也傳來一聲龍吟,一派水光同時從幡上和水底出現,轉眼混入賴繼學的孔雀石發出的淡綠光罩之中。天空中之,那派藍光陡然轉化為血紫色,江面之上,風浪大作,但船依然平穩。

柳致知身上靈光大作,精神轟然而出,已和對方隔空施法的精神纏在一起,說起來,柳致知並無隔空鬥法的經驗,不過見過宋琦施展過,自己所得降頭術中也有飛降之術,也屬於隔空施法,今天見此,不由心中一動,以飛降術為基礎,卻無降頭之實,精神立刻破空而出,順著對方精神溯流而上,直追本體。

兩人精神一纏,柳致知立刻明白了,隔空鬥法是一種奇特的共振,甚至類似於科幻之中空間摺疊,由於精神的特殊性,相隔數十里,亦或遠至數千里的空間兩點的結構能量趨同,兩者之間產生一種神秘的聯繫,柳致知一瞬間想到物理學上愛因斯坦和玻爾兩位科學巨匠爭論的糾纏量子對之間一種超時空的信息聯繫,就是EPR悖論,這一悖論涉及到如何理解微觀世界實在的問題,簡單說,如果有一對電子,一個順時針方向自旋,另一個逆時針自旋,現在將兩個電子分開,一個在宇宙這端,另一個在宇宙那端,將其中一個電子狀態改變,如強迫其自旋由順時針轉為逆時針,那麼,另一個在不知多少億光年外的電子本來是逆時針自旋,在對方改變的同時,它的自旋就會由逆時針轉換成順時針,好像兩者之間有一種超越時空的聯繫。當然,由於量子世界與宏觀現實的不同,更多是在描述上都說不清。

愛因斯坦不相信這種聯繫存在,因為信息轉送打破了光速上限,而從量子力學角度,玻爾認為這種聯繫存在,最後愛因斯坦輸了,因為這個實驗根本做不起來,通過其他實驗結果推導,玻爾是對的,這就是愛因斯坦與玻爾幾十年的爭論,兩人臨死前幾日都在演算。

而現在柳致知發現隔空施法好像重演這種理論,隔空施法必須有對方信息,如下降要得到對方東西或生辰之類,然後以自己精神力量影響,藉助信息之間聯繫,不同的空間結構能量共振同化,好似在面前施法。

柳致知與對方精神一糾纏,立刻在心靈之中將對方施法情況浮現出來,原來是他,就是昨晚最後想偷襲混元門弟子的那個老頭,宋琦說他可能是丁不旺,對方周圍環境顯現在心中,柳致知卻不知對方遠近,只是大體知道一個方向,因為兩處空間同化,好像兩處空間摺疊在一起,中間並沒有過渡,根本不經過常規空間的路線,柳致知也明白了當日在緬甸邊境,宋琦使用七星追魂,能看到對方,卻不能一定確定對方在何處,除非對於對方所在地以前知道。

那施法的老頭,一口舌尖心頭血噴出,一指點向水盆中紙船,紙船陡然又泛起一層水光,一種極大阻力讓他點不下去,就在此時,一股異樣精神出現,牽動天地間能量轟了過來,這是柳致知出手,也未用任何術法,直接以本源精神捲動周圍天地能量直轟過來,這種方法更直接,完全是一種暴力方式,沒有一絲修士術法的優雅,卻是目前最快的方法。

柳致知目前精神只能做到讓無形的精神幾乎在兩處同步,卻不能將實物傳送過來,如果精神強到一定程度,那麼飛劍都可以出現在這裡,那就是一種可怕的神通,柳致知在攻擊一瞬間,腦中一閃,難道遁術就是這種原理,卻又不對,現在柳致知就可以做到遁術,不過好像切入一種信息狀態一樣。

現在不是想這些時候,柳致知精神捲動天地能量轟然而至,老頭一指慢慢地費力點向紙船,陡然,一種恐懼湧上心頭,卻已經遲了,手指離紙船還有一寸不到,一股大力憑空而生,轟在身上,人頓時飛了出去,口中血霧噴出數尺,大部分蠟燭呼的一聲熄滅,水盆中猛然迸射而出,轉眼涓滴無存,而那隻紙船卻靜靜停在盆底,好在浮在平靜的水面上。

事情還沒有結束,老頭倒飛而出,從沒有玻璃的破窗飛了過去,屋內好像以水盆為中心,一種無形力量爆開,所過之處,所有東西都被掀起,轉眼間無形力量轟到四周破損的牆上,轟的一聲,整個房屋煙塵四起,轟然塌了下去,房頂塌了下來,一切都被砸得變樣,唯有那隻沒有水的盆子,卻靜靜躺在那裡,正好是房頂三角架落下,人字形房頂護出一個空間,沒有東西砸在盆上。

柳致知那邊,江上風浪轉眼平息了,那血紫光華也無形無蹤,空間那各異樣波動也消失了,柳致知收回的精神,看到宋琦和賴繼學也收手,正望著他,便淡淡一笑:「結束了,是昨晚那個偷襲的老頭!暫時他掀不起風浪了。」

宋琦和賴繼學明白隔空鬥法中柳致知贏了,其實,柳致知贏得很僥倖,要不是那老頭一心放在與賴繼學和宋琦相鬥上,並且形成僵局,柳致知不可能這麼輕鬆,但這場隔空鬥法對柳致知來說,是開闢了一條新路,柳致知脫離了降頭術中的飛降,形成一種自己的隔空鬥法的風格,一種特殊施法方法,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完全明白其實質,讓他在以後應用中,可以根據自己需要來完善它。

這場鬥法發生在黎明人最困的那一段時間,而船主夫婦自昨晚睡下,受到混元門的意志暗示,到現在還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一夜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三人也無心睡覺,便坐下看著外面朦朧細雨,江面雖然黑暗,三人還是能看清,看了一會,宋琦打破了沉默:「新的一天又到了,明天白天應該相對好一些,江上船多,修行人出手顧忌多,我們還是調整一下,雖然我們就是數日不眠也沒有問題,但還是要養足精神,明日白天,一個人休息,明天晚上,就兩人值班,修士如果想偷襲,可以在晚上更多。」

「也好,調整一下作息時間,希望接下來的路能平安,這兩撥人,實際上剩下一撥,不知接下來崛起盟會有什麼動作?」柳致知點頭同意。

「如果僅是一個崛起盟倒沒有什麼,從這今天情況來看,還沒有其他門派得知消息,倒希望他們保密!」賴繼學說到。

「不要抱太大希望!混元門雖然發誓,誓言中並沒有保密這一條,換作我,說不定早將消息散了出去!」宋琦說到。

「還有五六天時間,雖說修行門派不少,但從絕對數量來說,修行者畢竟是鳳毛麟角,有些真正修行者並不會來此,而修行功底不夠者,恐怕連消息都不會得到,來此人絕對不會多!」柳致知分析到。

宋琦和賴繼學點頭表示柳致知說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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