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志願者 第16章 殘月今宵夢回

程振前手握著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和柳致知、曹語盈說笑著。如果沒有程振前,柳致知兩人只好坐火車。

車子出來已經有一天多,程振前也和曹語盈混熟,他這才知道柳致知的先前與他說的話沒錯,曹語盈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這個姑娘看起來很乖巧,人也長得漂亮,表現得很文靜,但從表現看,將來會是混官場的,言語間顯示出來都不自覺體現出的心機,讓程振前這個久經世事不由感嘆,不知道柳致知這兩個月與她作同事,居然沒有被她利用。

程振前不清楚的是,柳致知根本沒有和她深交,曹語盈在開學見到柳致知時,不自覺地小心查探柳致知的底細,柳致知醉心於武術,說自己家中有兩個小錢,並無什麼背景,這次來此是湊巧,加上柳致知是申城人,曹語盈知道自己將來並無多大可能與申城有什麼交集,畢竟貴省與申城相距太遠,幾經試探,得出一個結論,柳致知不是當官的人,家中也沒有什麼人當官,也沒有興趣與柳致知深交。

柳致知也沒有在意這些,自己也許一年後就會離開,此處不過是人生中一個驛站,他心思也沒有往這個方面用,所以根本不是程振前所想。

天色漸晚,車子出了這一片山脈,山腳下數公里有一座大鎮,程振前徵求兩人意見,決定在這個鎮上過夜,這個集鎮叫張集,一個普通的名字,車子開了鎮,鎮子可以算個大鎮,就在鎮邊找了一家相對不錯的賓館住下,說是賓館,實際上算是旅社,畢竟不是城市,訂下二間房後,將車子停好,三人問了一下服務員,附近有什麼好的飯店。

服務員指著鎮外來路半里之外,告訴他們,那裡有家農家樂,很不錯,可以到那裡吃飯。程振前和柳致知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哪裡。三人步行去那裡,不算遠,而且不是在公路邊,還要往裡走一段,開車去車子得停在路邊的停車場,然後步行一段,步行的話,三人可以直接抄小路,近了不少。

三人出了門,能看到農家樂所在,如果抄小路,過一個庄台到了,庄台上面房子已沒有,看樣子是拆遷了,說不定那塊地已經被開發商征了下來。三人順著小路,向農家樂而去。

服務員開始沒有留意,見三人抄小路而去,陡然想起一事,想叫住三人,三人已走出好遠,服務員看看天色,雖近晚,但卻沒有完全黑,這三人是外地人,忘了提醒,不過天沒黑,應該沒事。

三人到了庄台,這個庄台以前只有幾戶人家,拆遷痕迹還在,不過中間一家,好像是火災燒掉了,三人說說笑笑,沒有留意,穿庄台而過,柳致知感到有些不對勁,向周圍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以為自己過敏。

三人到了農家樂,很精緻,要了一個包間,點了六個當地特色菜,也是服務員推薦的,要了一箱啤酒,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三人酒足飯飽,柳致知和程振前爭著結賬,結果柳致知結了賬,程振前和柳致知約定,明天他結賬,兩個人並不是窮人,身上一些閑錢還是有的,於是就這麼約定。

天已完全黑了,不過因為靠近集鎮,加上天空月亮已經升起,雖為月芽,田野間小路倒是如沉浸在淡淡的水中,別有一番感覺,三人決定從來路返回。

剛轉身準備走小路,迎賓小姐喊了起來:「三位老闆,不要走那邊!」

「有什麼情況?」柳致知不解地問。

「那邊……庄台……據說有些不幹凈的東西!三位老闆不是本地人吧?」這位迎賓小姐有些遲疑地說。

「是真的假的?我從未見過,不如去見識一下?!」程振前卻興奮起來,他也曾作為驢友遊玩過一些地方,聽過類似的說法,卻從未真的見識過,一聽這話,並未害怕,反而慫恿柳致知和他一起去。

柳致知卻是另外一種想法,先前來的時候,感覺那個地方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的鬧鬼?他現在算得上修行人,對鬼魂之類並不恐懼,之前,他身懷五鬼,現在五鬼雖消散,他感覺現在自己比那時強上不止一倍,所以程振前一說,倒也躍躍欲試,不過,三人之中還有一個女士。

「算了吧!曹老師可和我們在一起,你不怕,但得考慮別人。」柳致知想了想搖頭說到。

「沒事,我是教師,接受科學教育,不相信會有這些,就從那邊走,估計也是謠傳!」曹語盈聽到柳致知雖為她考慮,但心中有些不服氣,她是一個從小就受到當官父母影響,不自覺間覺得不能在場面氣勢弱於人。

「柳致知老弟,曹老師都不相信,你難道怕嗎?你可是一身武功!」程振前這樣一說,柳致知倒不好再推託,一笑,便跟隨二人,走上田間小路。

偶爾有些殘存的秋蟲鳴叫,三人很快就到了庄台,程振前走在最前面,曹語盈在中間,柳致知在最後,一入庄台,柳致知立刻感覺不對,忙凝神結金光印訣,無形金光護住三人,周圍一切自然反應在內心。

程振前和曹語盈還未發現異常,走了二步,程振前突然說:「這個地方太安靜了!」此話一出,程振前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曹語盈也感覺不對頭,柳致知淡淡地說:「此處遠離集鎮,本來就安靜,蟲叫因為我們來了而停止,所以才感到安靜。」

這麼一說,兩人也放下心來,卻不知在柳致知的意識中,感覺此處完全與外面世界隔開,陰氣很重,不過卻沒有什麼東西活動,這難道不是鬧鬼,怎麼沒有感覺到鬼魂出現,倒是有數股無形的波動好像鎖住此處,難道是有人布置,就像傳說中的陣法?柳致知可不懂陣法,此時,他心中也暗暗後悔,不該聽從程振前的意見,自己也大意了,早知道,自己應該將苗刀帶來,不過現在還在車中,就是不帶苗刀,至少將李義桃木劍帶來,那玩意還在麻家寨小學的宿舍中。

正在想著,三人並沒有停步,不過柳致知知道,三人正在原地打轉,另外兩人還未發現異常,神志略微受了些影響,不過好在柳致知的無形金光保護下,陰氣並未上身,不然兩人就會感到涼氣徹骨。

陡然,柳致知意識之中聽到一聲嚎叫,充滿不甘和憤怒,不像人類的聲音,耳朵中卻沒有聽到,前面兩人身體也是一抖,程振前不覺說到:「好像誰叫了一下,怎麼這麼瘮人?!」

「你聽錯了,什麼聲音也沒有!」柳致知依然平靜地說,他是三人之中真正知道是有嚎叫,嚎叫一起,外面陰氣陡然變濃,護體金光好像承受不住,五道無形的波動猛然增強,罩住那座火災後廢墟,而那嚎叫就從其中發出。

叫聲一起,從火災廢墟之中,一股陰煞之氣滾滾而出,充滿了怨恨,卻被五股力量壓制,五股力量漸漸壓制不住,一種陰冷的帶著意志力量從空而降,這股力量一到,立刻和那五股無形波動融為一體,但柳致知意識中,那五股力量如細絲一樣似乎往中央那股滿是怨恨的煞氣中滲入,似乎要控制那股煞氣。

柳致知雖然感知這一切,卻陷入危機之中,後來出現這股似乎有意識的力量,不要問柳致知是如何知道,就是知道,完全好像一種本能一樣,感覺這股陰冷的波動有意識,這股力量自動調用周圍力量,壓向這裡,柳致知三人當然受到強大壓力,但程振前和曹語盈感覺不到,僅覺得有些不對勁。柳致知身外無形光罩抖動不已,眼看就要崩潰,一旦崩潰,周圍陰氣必然臨體,柳致知還好,最多大病一場,其他兩人就難說了,被陰煞之氣侵入,立刻就會陷入幻像叢生狀態,甚至精神崩潰而發瘋。

柳致知剛準備以畫符念咒,施展自己這一階段所掌握的符咒,那中間圍困著陰煞之氣好像也感覺到極端危險,猛然一聚,化為一個中年男子虛影,似乎充滿了怨恨,竟然泛起層層磷火,如波浪一樣,將五股波動蕩了出去。虛影在磷火襯映下,依稀可見,這不是柳致知在意識中看見,而是肉眼可見。

程振前和曹語盈也發現了,程振前腦袋一遍空白,真的有鬼!曹語盈發出一聲尖叫,頻率之高,回蕩在庄台之上,卻傳不出去。

這一聲尖叫,出人意料,那股帶有意志力量好像一愣,柳致知意識之中感應著這一切,心靈之中靈光一現,從口袋順手摸出一枚硬幣,就是一元的鎳鋼幣,壓在大拇指的指甲蓋上,大拇指猛然往上一彈,硬幣起在空中,翻滾著,划出一道拋物線落向那個虛影。

剛臨那個虛影頭上,五股波動恰恰落在硬幣上,硬幣本來就翻滾著,猛然一側,完美拋物線立刻受到了破壞,斜飛了出去,如同被榔頭猛砸了下,象一顆子彈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柳致知意識中清晰感覺到硬幣嵌入東邊一根木樁之中,接著柳致知感到一下子周圍那種壓力全部消失,好像籠罩在庄台之上的大罩子瞬間消失,磷火一閃,似乎沖空而去,剛才的一切好像一個夢。

在庄台西北方向大約里許的一間屋內,一個四十來歲中年人正盤坐在法壇之上,周圍布滿了蠟燭,共四十九支,四面牆上貼著符紙,地面用硃砂等畫著奇怪的圖案,面前矮桌上放著瓜果糕點供物,一爐香,中間是一個開口的葫蘆,葫蘆上畫滿了符籙。

就在柳致知感覺到硬幣嵌入木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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