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飄揚 第540章 奧州合戰

上杉謙信在軍事上的輝煌戰績幾乎無須贅述,打的關東北條氏丟盔棄甲不敢應戰,在出羽國人生地不熟又缺少後勤情報支持的惡劣情況下,依然可以孤軍深入橫掃整個出羽的國人眾,越中反擊戰一舉剿滅越中一向一揆全部主力。

準確判斷出加賀國內部空虛的短暫窘境,立刻作出入侵加賀國的大膽計畫,在手取川南岸橫掃加賀一向一揆軍,並實現徹底粉碎加賀一向一揆復起的戰略目的,給足利義時調略畿內創造良好的施展環境。

隨後入侵武藏國旬月之間便輕鬆攻下,還俘虜到改變戰局走向的北條綱成和北條氏邦,隨後順利奪取相模國別出心裁的設計一套圍困計畫,生生把小田原城裡數萬守軍給逼到死角里無法動彈,非常殘忍的剝奪掉北條家困獸之鬥的權利,只有做待宰羔羊而不能還手。

武士們低聲討論著近幾年戰鬥的得失,絲毫沒注意到迴廊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只聽到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上杉彈正殿的強大毋庸置疑,那場戰爭真的多虧有彈正殿下坐鎮宇都宮城及時出擊,否則我關東足利家可就很難保住不敗金身的榮譽了。」

真田義幸奇道:「咦?這不是長野遠江守殿嗎?最近應該在安房國安撫民心的吧!怎麼會有空過來?」

「安房國的取次役轉交給三井高安殿負責,在下奉命來到鎮守府前線調撥新一季度的糧草。」長野業固已然年屆三十,自從幾年前一鳴驚人以來,娶妻生子升官發財都被他碰上,真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

小幡信貞走過去拍著肩膀,說道:「我還以為你過幾天才會過來,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原計畫有變提前出發幾天,剛交接完任務聽說你們在開茶話會就過來瞧瞧,正巧聽到他們說奧州合戰那一段。」長野業固轉身向眾多同僚熱情的打招呼,廳內的每一個武士似乎都和他非常熟悉,哪怕是北條氏繁帶著第一次參加的北條氏邦、北條氏照、北條氏規三兄弟也表示出熟絡熱情的態度。

以長野業固為代表的上野國人眾在體系內的身份很奇妙,他們的出身來自上野國人眾也算正統的關東武士,可偏偏又很早的向越後靠攏在上野國中的連番大戰里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因而很早的就被納入到越後軍團的體系內,這就讓他們有雙重身份可以遊走在兩個體系內混的如魚得水。

長野業固苦笑道:「奧州合戰前後打了四年,反覆拉鋸真是讓人頭疼的戰事,當時我恰好也在前線負責管理兵糧儲存分發的奉行之一,從後方得知那場戰事的諸多細節,說起來還是伊達京兆殿突然復出引發的變故,竟連已經里切到我方陣營里岩城重隆、相馬盛胤、結城晴綱也發生動搖,田村氏、二階堂氏更是立刻轉入伊達家陣營里,可真是讓人頭疼的很呀!」

真田義幸點點頭說道:「確實也沒想到伊達京兆殿會突然復出,還能憑藉個人威信把本已崩盤的陸奧國人眾重新捏合在一起,岩城重隆與結城晴綱突然那裡切脫離陣線,差點把佐竹常陸介陷入崩潰的絕境,佐竹軍沒有深入敵軍境內,在那須軍、宇都宮軍的竭力營救下成功逃脫。」

「伊達京兆殿最厲害的地方還在於調略,趕走我方軍勢就立即駐兵休戰寫信聯絡各地動搖的大名武家,並親自擔當取次役把相馬盛胤、結城晴綱、岩城重隆請過去交談,沒幾天就把陸奧國重新捏成鐵板一塊,聽說朝山日乘大師那段時間連飯都吃不下,可是一下清減許多呀!」

小幡信貞一拍腦袋,哈哈大笑道:「想起來了!我還依稀記得那件趣事,話說那事情結束後,有次我碰見朝山日乘大師狂吃海喝就問大師這是怎麼回事,大師告訴我是要把餓下去的體形重新吃回來,還說富態的和尚比較討喜,聽完這話當時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朝山日乘大師是個很隨和的人,起碼比那個大和尚杉浦玄任強的多,杉浦玄任那個莽夫沒事就在院子里用破落嗓子吟唱他的詩歌,還說什麼自己是新一代和歌聖手,將來要弄本和歌集刊載天下,簡直氣死人。」北條氏繁的腦袋上青筋直跳,對改信臨濟宗妙心寺派的杉浦玄任表示極大的不滿,許多武士也露出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昔日加賀一向一揆大將杉浦玄任被俘虜多年,一直被關押在越後妙覺寺里用禪修來約束這個暴躁的一向宗坊官,卻沒想到竟會被虎哉宗乙禪師渡化改信臨濟宗,並自願歸順關東足利家從一個足輕組頭開始做起。

這個傢伙別的本事不行,腦袋一根筋辦事簡單粗暴沒有技術含量等一大堆弱點,但就是有一個好處簡單沒有複雜的心眼耍手段,而且戰陣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確實有一手絕活傍身,還有一身武藝經過妙覺寺里每天粗活的鍛煉和打磨反而越發的勇猛精進,憑藉這身本領只用三年就躥升到備隊大將格,確實很不簡單。

畢竟是個沒文化的莽夫,想改他的粗魯性子那可比改換江山還要難,當初在越中守山城被神保氏張違心的一番吹捧把他吹捧的飄飄然,然後就不知道怎麼養成自創和歌的習慣,這和歌的水平和某個土匪軍閥的打油詩有異曲同工之妙。

「算了,還是不提那個粗魯的混蛋了。」北條氏繁發覺眾人都被他帶掣的有些無語,飽含歉意道:「伊達京兆殿的取次調略手腕非常厲害,致使朝山日乘大師的辛苦調略付諸流水,可是京兆殿畢竟年老體衰無法兼顧戰局之變化,只是以個人威望出面協調陸奧國人眾的各自職責,無法立於陣前指揮合戰的走向。」

真田義幸興奮的攥緊拳頭:「所以陸奧聯軍第一次反撲下野國就吃了場大敗,被上杉彈正殿以逸待勞的突襲戰打的措手不及,白坂合戰第一陣突擊就討取結城晴綱的首級,導致白河結城氏與小峰氏士氣崩潰,側翼蘆名盛氏失去保護被齋藤下野守殿險些生擒蘆名修理殿。

另一翼的柿崎和泉守殿討取毫無防備的留守上野介,北條上総介突襲潰退的岩城軍勢一舉擒住岩城親隆並迫使岩城軍當場降服,余者如田村、二階堂、國分、亘理一流皆是丟盔棄甲望風而逃!白坂合戰打出我關東足利家的威風,還把武士們心裡憋著的一口惡氣給打掉,使得陸奧國人眾聞我等之名膽戰心驚夜不能寐。」

動物的本能就是崇拜強者,人類是萬物之靈自然也帶著一點動物本能,上杉謙信越強大關東國人就越興奮,反之陸奧國人眾皆是聞風喪膽一時間不敢掠其鋒芒,這場一邊倒的突襲戰反而把陸奧國人眾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信心和團結給重新打散,真可謂是一群武士忙到頭來做一番無用之功。

「得知前方一場慘敗傳來,伊達京兆殿被當場氣的昏迷不醒,其後在城中昏迷三個多月不治身亡,伊達家的所有努力就此落空了。」長野業固用平淡的語氣做簡單描述,輕描淡寫之間就把一場攪動南陸奧無數腥風血雨的大變故畫上一個句號。

勝利者總是更有資格拿捏腔調對失敗者評頭論足,北條氏繁笑著說:「其實伊達京兆殿的身體早就垮掉了,所謂復出也只是留在丸山城劇中調度,從南陸奧邊界附近的白坂合戰主戰場到丸山城足有三天的路程,他一個隱居十幾年不問世事無法了解關東足利家強弱,不了解陸奧國人領主的水平高低的老人恐怕做不了什麼事情吧!」

「說的不錯,我們應該同情他的遭遇,妖怪就只能怪伊達家太……」

「咳嗯!還是別繼續說下去了。」長野業固及時制止小幡信貞的大嘴巴,關東將軍府禁止這種類似的言談,因為兩年前足利義時親率大軍圍困在米澤城的時候,伊達輝宗就負荊請罪主動開城降服。

真田義幸忽然想起伊達輝宗也和他的關係不錯,立刻改口道:「伊達家降服也是不得已的選擇吧!南陸奧國人眾一場大敗虧輸差點把家底搭進去,伊達稙宗被氣死,留守政景被討取,岩城親隆被生擒,蘆名盛氏險些遭擒,結城晴綱被討取。

南陸奧國人眾的精華之士在這場合戰里頓時消減三成之多,剩下的七成國人眾有一半始終是中立的小國人,剩下的連一半恐怕連基礎實力也發揮不出來,有多少信心喪失陷入動搖又有多少準備里切投降還是個未知數,伊達家能支撐到永祿八年才開城降服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啊是啊……」

小幡信貞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麼不容易的,我軍打完白坂合戰之後就進駐白川城盤點收益安撫地方國人眾,直到永祿七年入春才開始動手新一輪侵攻,伊達家的家業大半在出羽國米澤城,我軍討伐羽奧的優先順序里出羽米澤是排在靠後的位置,所以讓他多堅持一年,並不是說那個米澤城就像小田原城一樣堅固……」

「咳咳……那什麼,我們不說米澤城了吧!」北條氏繁尷尬的要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北條氏照、北條氏邦、北條氏規三兄弟整個臉都黑了,作為庶流的管束相對寬鬆一些還沒有改苗字,下一代才會逐步把苗字改成熟悉的「時」。

小幡信貞說這番話引起廳內許多武士側目,長野業固才想起來剛才沒注意觀察座次位置,仔細一瞧這正是左右兩分各為一個陣營的座次,通常這種做法是兩個派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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