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關東 第527章 佐渡歡迎你

所謂的關東武士的關東本身就是牽強的理由,只是在地土著化的武士集團不願意接納外來者的排外主義,關東武家就是用這麼一套坑的北條家幾十年不能抬頭,但是這一套在新生的關東公方足利義時面前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究其原因只有兩條,第一他強的離譜,第二他是足利氏的名門。

相模北條氏的前身伊勢氏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事,伊勢平氏在坂東八平氏眼裡還真不算什麼,伊勢平氏的真正棟樑平清盛一族在壇之浦合戰里全部下海見龍王,他這個伊勢氏的小小分家碰上坂東八平氏真的沒有任何心理優勢。

這就好比上杉輝虎當年想當好越後守護千難萬難,本庄繁長、北條高廣這樣的有力國人說反就反,比這更厲害的是另一個時空里的上杉謙信,足足用去二十三年的時間才壓服越後武士,收服這些驕兵悍將沒幾年就奪取越中、能登半個飛騨、半個加賀的控制權。

足可見齊心協力的越後武士戰鬥力有多強大,更從側面證明一個名份不夠的武士想做一個守護有多難,尤其是想做好畿內和關東的守護非常之難,天下六十六國里最難混的三個地方分別是西國、畿內、關東這三個地方。

比如西國三天兩頭的冒出霸主級別的大名,躥的快跌的快比玩博錄輸錢的速度還誇張,畿內不知道何時會躥出一個新的管領代,只不過近期畿內武士有不同程度的衰弱,似乎可以給某些武家製造躥升的機會,而關東的戰爭烈度最高也最危險地方簡直不是尋常武家能呆的地方。

像東海道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地處交通要道來往商貿頻繁,戰爭烈度遠低於臨近的畿內和關東的地方實在太少,偏遠的九州、陸奧以及「安寧祥和」的四國完全是自己玩過家家,齋藤道三這樣的人也能當成國盜,相比之下尼子經久好歹是出雲國京極氏的守護代,本身還是京極氏的一門眾,所謂的下克上更類似於分家獲得獨立的認可而已可就強太多。

在東海道如織田信長和松平家康之輩,能夠輕輕鬆鬆的獲得一國簡直讓世人匪夷所思,起碼這種事在畿內和關東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另一個時空的松永久秀某種意義上也只是在三好家的體系內的成員,他是以半獨立姿態和三好三人眾惡鬥而已,自詡戰國陰謀家的傢伙還鬥不過三個「廢柴」,簡直是個大水貨……

關東的武士狹隘的見解里大概天下就應該和關東差不多亂,自室町幕府建立以來延續兩百年的混亂突然要在這一天被終結,相信每一個關東的武家都要誠惶誠恐惴惴不安,足利義時強大的匪夷所思,從意識到越後的崛起到橫掃關東不過幾年的功夫,擴張速度堪比西國的霸主崛起,這是關東武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事。

按照這個結論繼續解讀,以佐竹家的能耐絕對沒有對抗這個關東霸主的任何可能,佐竹義昭應當做的是快馬趕赴江戶城跪在足利義時面前認罪求饒,可事實遠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認罪求饒就能獲得安堵本領許可就不會讓他們糾結那麼久。

佐竹家譜代眾仍在擔心兩個問題,第一個關東八屋形還能否適用於新任關東公方,第二個佐竹家會不會在求饒之後依然被減封。

從現下的局勢似乎是沒有希望繼續保留關東八屋形的名號,強勢的足利義時甚至不會允許太強大的獨立國人在其配下生存,比方說下野國那幾個倒霉鬼撞在槍口上,被稀里嘩啦肢解的連他的母親都不認識就是佐竹家的未來榜樣,這幾家別說關東八屋形到底給不給,能安然的存續下去就已經謝天謝地寫公方殿下了。

另一個難題與前者相互聯動,差不多和前者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佐竹家臣團不願意看到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被新任關東公方几句輕飄飄的話就給奪走,可是真的要面對這個棘手的問題該怎麼處理,揭起反旗、悶頭裝傻還是去江戶討饒呢?

「真是個讓人感到苦惱的難題呀!」佐竹義昭很為難,他萬萬沒想到足利義時這麼強悍,眨眼間武藏國完蛋,又是一個眨眼間下総國完蛋,再接著一個眨眼間下野國隨之完蛋,接下來是不是眨眼間他所在的常陸國也要完蛋呢?真完蛋佐竹家是不是也要完蛋,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身負重任的和田昭為不敢有絲毫鬆懈,見佐竹義昭還在遲疑著無法決斷,便繼續勸道:「從古至今,未聞有如此強大的武士,鎮府公開前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偉業,我等關東武家若不知順逆不明大勢,就只有淪落到結城合戰里滅族的那些武家名門所遭遇的苦事,請主公放下心中的隔閡,為佐竹家爭取一個存續下去的機會呀!」

和田昭為的影響力不可小覷,他的受領名對外稱為安房守,在佐竹家中一掃部助自稱,在佐竹家一直以軍略水平高超而聞名,在譜代家臣團里擔當軍事指南役,等同於佐竹義昭的左膀右臂層次的重要譜代,在家中親交的武士又非常多,基本是不怎麼害怕佐竹義重的。

佐竹義昭聞言只是皺眉沉吟,依然不願輕易作出表態,佐竹家的譜代眾也有超過半數不願意輕易表態,不是因為和田昭為說的沒有道理,而是他們佐竹家盤踞在常陸國幾百年,始終有一套堅持的信念那就是堅守下去,當年佐竹氏的先祖就是在金砂城這麼面對源賴朝的大軍。

上遠野秀永察言觀色,發覺家依舊督顧左右而言他著不願作出抉擇,便沖和田昭為遞過一個眼色,後者立刻說道:「諸君的想法大概是金砂城的舊事吧!我昭為認為借用先祖的舊事是不可靠的,君不見當年金砂城之戰我佐竹家依然以失敗告終,這個例子恰恰告訴我等不可妄圖以一城一地挑戰整個關東乃至天下。

比如相模國的小田原城高牆深壘兵員充足糧草豐富,但是北條相模守能否依靠此城打敗公方殿下還是個未知數,那麼我們可以看看公方殿下在相模國中布置的三萬五千大軍,江戶城外的三萬大軍,還有上野、下野、下総、越後乃至更遠領國的無數軍勢都聽命於公方殿下,北條相模守面對源源不斷的大軍能堅持多久,即使不攻只圍也不能堅持太久。」

佐竹義重不滿的瞪大眼睛,冷哼道:「掃部助不會是領受鎮府公的好處了吧?」

和田昭為理直氣壯的回答道:「不錯!臣下確實領受朝山日乘大師的饋贈,臣下敢說佐竹家大半武士都領受過饋贈,但臣下的見解句句屬實不敢欺瞞主公半分,對抗下去不會給我佐竹家帶來任何好處的!源平時代的那場金砂城之戰差點奪走我佐竹家復興的機會,難道主公還要向勝樂寺殿(佐竹秀義)那樣讓少殿重新立功才能獲得原諒嗎?」

「臣下以為即使降服減封也是可以的接受的。」船尾昭直停頓一下,說道:「畢竟少殿比起小山、宇都宮、那須之輩的家督、家督繼承人要強出很多,相信以少殿的武勇必能在戰陣上立下功業,重新獲得失去的原領也沒有問題的吧!」

「山城守殿說的非常好!臣下也認為少殿可以做到的!」和田昭為連忙狂拍馬屁,只是佐竹義重依然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此刻大廣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外交奉行江岡重氏拿著一紙文書急匆匆的走進來,撐地俯身道:「主公大事不好!公方殿下公布前代古河公方之罪條,包括認賊作父、弒殺胞弟、威逼譜代、聽信讒言等十條,其中有一條非常驚人!」

佐竹義昭驚訝道:「哪一條?」

「誆騙國人,受到松永久通的教唆,以詐術欺騙之法許諾關東諸國數十家國人,願收養各地國人領主之子息作為家督繼承人的代價,獲取關東國人眾雲集古河御所以期負隅頑抗之罪條,此為失信於人,無信無義之賊也!」

「啊!」佐竹義昭剎那間血色褪盡慘白如紙,身體一晃便昏倒在地人事不醒。

……

永祿四年的冬天顯得格外的寒冷,來自北方的寒潮如一波波海浪不斷的侵襲關東大地,武藏國中普降大雪致使道路受阻交通困難,初來乍到的三十萬越後農民忍受著讓人不適的冰冷潮濕氣候,頂風冒雪在武藏國各地努力搭建自己的村莊町並。

建村設町修路築堤,武藏國以前毫無秩序亂七八糟的規劃被通通推翻,部分交通道路被廢止需要重新改修,以上種種需要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是天文數字,即將新生的關東公方告訴武藏國遷入的新居民,他們的未來將會比在越後過的更加美好。

轉眼間幾個月過去,伴隨著舊的一年過去,開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正月在江戶城舉行的朝會,經過近半年的突擊修築總算像點樣的江戶城裡,來自關東八國、羽奧、甲信、北陸以及東海道的使者雲集於此,拜見即將誕生的新一任關東公方。

包括織田信長、武田信玄在內的武家名門紛紛獻上一份賀禮,這些使者會在江戶城盤桓一段時間打探消息,研究這上総足利家是怎麼在短短不到一年時間裡連破關東諸路豪雄,竟會輕而易舉的拿下幕府努力一百多年都沒拿下的關東。

各地的武家使者充當臨時的軍事觀察員,親自來到相模國小田原城外的前線大營前觀看關東軍團的圍城,足利義時還特意在大營里舉行一場別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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