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關東 第465章 懲罰冒領之徒

他說的到沒有錯,歸雲城確實可以稱得上一座非常堅固的山城,這歸雲城竟然建在一千六百多米高的歸雲山上,索性內島家的曾祖父內島為氏還沒有瘋狂到跑到山頂建城,而是在西側山勢較為平緩的地方建立的歸雲城,即使如此這座高達一千兩百多米高也足以冠絕整個日本的所有城堡,稱它為天下第一高度的堅城也豪不為過。

面對這麼高的山城且山上的城下町里還居住著四百多戶居民,山下的庄川附近還散居著千餘戶居民,庄川下游把守進入飛騨大門處有一座荻町城把守,上游還有一座向牧戶城作為後詰,這套防禦體系幾乎就把歸雲城給結結實實的防護住完全不怕任何進攻。

內島氏理能有這麼大的勇氣擺出架勢對抗吉良家也是基於地利上的強烈自信,隨後的發展似乎也證明吉良確實沒打算對他怎麼樣,接連一個多月似乎是沒有打理內島氏理的樣子,這讓他一度洋洋得意的吹噓好久。

可是總這麼吊著也不是個事,內島氏理就開始盤算著是不是可以主動投誠,並以此換來通過庄川進入越中經營的免許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吉良水軍以五百軍勢突襲荻町城,並成功俘虜毫無防備的荻町城城主山下氏勝,而後侵入白川鄉完成制壓,速度之快嚇的內島家的武士屁滾尿流。

內島氏理被困在山上那真是欲哭無淚,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只能被無情的碾壓,吉良家連百分之一的力氣都沒拿出來就輕而易舉的打下白川鄉,在此之前的吹噓就像是在嘲諷他的無能,吉良水軍用絕對的實力狠狠的抽在內島氏理的臉上,把他的臉都給抽腫了。

歸雲城東拚死湊的五百守軍完全不敢下山,軍心和士氣已經跌到臨界點上,內島氏理對此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動員家臣咬牙堅守下去,這一守就是兩個月歸雲城終於撐不住開城降服,原因是城裡沒糧食馬上要餓死人了。

內島氏理苦著臉被捆縛著送往越中在押,同樣被俘虜的三木良賴、三木自綱及其一族也被押送到富山城看押,直到六月初安田長秀才順利完成對整個飛騨國的制壓,攻破大小國人眾數十家奪取飛騨國的大片領地,而後才有這封記錄詳實的情報傳來。

吉良義時將情報遞給上杉輝虎,經過譜代眾一一流轉觀看又傳遞迴來,而後說道:「諸君都說說看,該如何處理呀?」

本多時正毫不猶豫的第一個發言:「臣下以為這內島氏理與三木良賴理應重懲,對這兩家不服管束的國人進行懲戒,才能有效震懾飛騨國人眾使其不敢再生作亂之心。」

直江景綱皺眉說道:「這樣做不妥吧!怎麼說這三木良賴也自稱飛騨國司姊小路家……」

本多時正言辭激烈地說道:「恰恰就是因為三木良賴自稱飛騨國司姊小路家才不可輕饒,此人以一介出身低賤的低級武士,不過飛騨國司姊小路家尚有親族一門留存的事實,強行篡奪家名且以中納言自稱!

此等惡劣的行為若是一開,以後什麼武家都能自稱名門,或許會鬧出雜姓國人自稱河內源氏嫡流,出身卑賤的農民自稱天皇落胤的惡劣事迹,為保朝廷與幕府秩序的安泰,此濫觴是萬萬不可開啟的呀!」

浪岡顕房也罕見的作出明確制裁的表態:「時正殿所言不錯,此例切不可開!臣下聽京都的公卿傳言,這三木良賴已經想朝廷遞交申請中納言的起請文,裡面的錯字連篇假名一堆讓朝中公卿觀後無不極盡嘲諷……而公方殿下貴為幕府貴胄以保衛幕府存續為己任,就更不能放過這個妄稱公卿名門的奸賊。」

「這三木良賴實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呀!」

「我看他是活的有些不耐煩了吧!冒充名門可是大罪,在以前可是要腰斬棄市的!」

「現在也可以這麼做啊!朝廷律令幕府法度都沒變!」

「可是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這三木家似乎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你就說錯了吧!三木良賴冒充名門就是最大的傷天害理,其惡劣之處十倍於殺人放火!」

武士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並很快形成統一的態度那就是全力制裁,見時機成熟可以動手,吉良義時就當即拍板言道:「三木良賴及其子三木自綱、三木顕綱冒充飛騨國司姊小路家證據確鑿,罪大惡極判絞刑,以儆效尤!三木一族及其家臣所領全部改易,三木一族及其家臣族人流配佐渡島另行安排,內島氏理一族就此改易,一門譜代全部流配佐渡島。」

在眾臣凜然應諾中,就此宣告飛騨國名動一時的強大武家就此煙消雲散,領地改易一門譜代被打包送往佐渡島流配,無論是稱霸飛騨的野望也好亦或是追求名門的渴望也罷,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就像戳破的氣泡就此幻滅。

相比之下內島氏理簡直就是個倒霉鬼,一不小心撞在槍口上走了霉運被流放到佐渡島開山挖礦,不過他也就此因禍得福躲過闔族覆滅的悲慘命運,或許能換種方式以平民之家把內島氏的家名給傳承下去。

其實三木良賴早在幾年前就開始自稱姊小路良賴,並從朝廷那硬騙來個従四位下右衛門督,去年就開始要求朝廷封他個中納言來噹噹,結果朝廷覺得你這個冒充的豪族也太過分了點,不太願意給他而是拖著不答應。

根據吉良義時的線報得知朝廷似乎有認可這一族的意思,不過要降一個檔次換成従三位參議,好歹這姊小路家也是朝廷公卿里的幾根獨苗,有領地就是比呆在京都要吃香,哪怕他這個冒牌貨只要四時的供奉不少一分,京都里的正牌子們也咬牙認了。

吉良義時也覺得朝廷這麼賣節操早晚要完蛋,就像歷史上被織田信長玩壞之後,就破罐子破摔認下那個猴子秀吉做關白左大臣,連天皇也乾脆封個第五姓豐臣朝臣給他,他那位義正詞嚴的義兄近衛前嗣也認猴子做猶子,這簡直就是大亂套的節奏。

這也就難怪後來烏龜家不懂規矩,作出各種逾越甚至欺壓朝廷滿朝文武,甚至踩到他們的腦袋上作威作福,那幫公卿也只能窩在心裡撒悶氣,別管心裡有多厭惡可表面上還要作出順服的姿態,而後才會出現幕末維新又一次朝廷倒幕的故事。

鎌倉幕府北條得宗家的執權就是他們家的前車之鑒,可土豪家族完全沒意識到有這麼回事,完全不知道設立京都所司代以及在大內里安插御附武家,比起得宗北條設立的六波羅探題監視朝廷還要更加苛刻,搞出一個參勤交代逼迫大名和逼死御家人的大番役有什麼區別,更不用說烏龜家干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差揪著天皇攝關家的臉猛抽耳光了。

烏龜家始終是在往一條死路上勇敢的邁進,努力的作死且作的一手好死,烏龜家完蛋根本不值得同情,這只不過是把烏龜家兩百多年來不斷懲罰、改易各地大名,欺壓侮辱朝廷所積累的怨恨在這一刻集體爆發出來而已。

吉良義時討厭這種肆無忌憚的武士,逾越千年傳承的規矩法度又無法建立一套更加完善的體系就是個巨大的錯誤,就比如自稱姊小路家的三木良賴便是如此,如果三木家敢提前幾十年他敢這麼做,很可能會被細川家要來一紙討伐令收拾的生活不能自理。

可是他就是趁著戰國大混亂的當口對朝廷提出非分的要求,朝廷還就真的拿他毫無辦法竟準備答應下來,這就成為一個無法繞過的門檻,無論吉良家何時來到飛騨國都需要和這麼個冒領姊小路家的三木一族打交道,到那時仍然要不可避免的面對這個問題。

這三木家與上総足利家遠日無怨今日無仇,要是仔細算起來還是琵琶屋的上野合作夥伴,這麼多年的飛騨木材運輸就是和他家合作,只是犯在吉良義時的手上又恰恰與他的執政理念完全相悖逆,所以他才決定徹底清除三木一族。

「稟告公方殿下!臣下有一言要說!」小笠原長時之弟,一直賦閑留在春日山城中奉公的小笠原洞雪齋激動地站起來,高聲說道:「請公方殿下懲罰冒領河內源氏嫡流的惡賊,木曾義康一族!《尊卑分脈》記載木曾義宗外祖父上野國沼田伊予守藤原家國在沼田蟄居,而後藤姓沼田氏的沼田家村冒領木曾一族,才有如今木曾氏一說!真正的木曾氏早已絕嗣了!」

評定間頓時安靜下來,就連始終閉目養神的上杉輝虎以及真田幸隆也望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年武士,許多武士不明白這是要鬧哪一出,坐在前排的武士不禁側目相望,坐在角落裡的武士也紛紛伸長脖子眺望動靜。

在這戰國亂世的浪潮里,小小的南信濃木曾谷的領主並不值得在意,就算木曾谷加起來足有四萬餘石的總石高,可放在上総足利家的眾多譜代眼裡這水分實在太大,去掉名義從屬木曾一族的國人眾,再扣除木曾一族的譜代家臣以及一門眾,木曾義昌所掌握的實際石高大概不會超過一萬五千石。

這種水平的外樣國人在上総足利家配下有不少,其中大部分外樣國人不管願意與否都已經譜代旗本化,如現任木曾家的家督木曾伊予守義昌這樣剛降服的國人眾,暫時還沒接到譜代旗本化的詔令,從位於信濃的地位和擁有的領地石高,木曾家都算不得最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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