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關東 第423章 十面埋伏

及時吸取教訓改正錯誤才是為將之道,沼田佑光立刻作出相應的調整,首先派人聯絡吉良水軍,讓鐵炮隊先將大營里的鐵炮足輕一一點名清理掉,大營里的一向一揆鐵炮隊果然用鐵炮予以還擊,兩邊互相對射幾輪營寨里的一向一揆鐵炮隊就發現自己完全打不過營外的鐵炮隊。

吉良水軍的鐵炮隊在八十米外對大營里射擊,而且面前放著竹束、步楯作為遮擋,而且他們是用半跪式減少中彈的幾率,而毫無防衛意識的一向一揆鐵炮隊就用最簡單的站立式射擊予以還擊,他們的鐵炮最多只能射擊三十米外的目標,超過三十米威力大減準頭大減,幾乎影響不到八十米外的吉良鐵炮隊。

一向一揆鐵炮隊還發現一點完全不同之處,他們射擊一輪進行裝彈就需要二十個呼吸,而大營外的鐵炮隊似乎根本不需要裝彈似的,一會兒一輪射擊過一會兒又是一輪射擊,每一輪射擊的間隔只有短短的兩三個呼吸,雖然他們齊射的數量完全不夠看,但綿綿不絕的鐵炮聲不但給大營內的足輕帶來巨大的傷亡,也給這隻鐵炮隊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因為距離比較遠也不知道大營外到底死了多少人,但大營外的每一輪齊射聽起來基本沒變化,反而是營內的一向一揆鐵炮隊每一次齊射的間隙都要被打死十幾個到二十個不等的鐵炮足輕,這種對射進行六輪之後,杉浦玄任就不得不放棄這個戰法,五百名鐵炮足輕陣亡一百三十人,另外有八十多人受傷並有近一大半傷勢嚴重,剩下的輕傷者多半再也無法拿起鐵炮了。

一向一揆鐵炮隊的鐵炮頭,增沢廣智院惡狠狠地說道:「實在可惡!這吉良軍到底使的什麼妖術,能夠一直不停的發射鐵炮!我們死了這麼多鐵炮足輕,可他們的槍聲數量都沒有變化!這一定是妖術!」

杉浦玄任點點頭說道:「就請廣智院法橋帶著士卒們下去救治吧!」

飛鳥時代定下最初的僧位,經歷奈良時代、平安時代的多次改良,確立的僧綱與僧位對應的體系,這個體系依次從上到下為法印大和尚位、法眼和尚位、法橋上人位,細分其中的僧官又分作法印大和尚位的大僧正、僧正、権僧正,法眼和尚位的大僧都、権大僧都、少僧都、権少僧都,法橋上人位的大律師、律師、権律師。

加賀一向宗的坊官全都是法橋上人位,只不過等級都非常低大約是権律師的最初階,只能和二十齣頭的年輕和尚一拼,地位稍高的坊官如杉浦玄任以及僧徒眾大部分僧人都是律師這個層級,更高一級的比如般若院真如在石山本願寺呆了三年混到大律師層級。

包括死掉的三個和尚在內僧徒眾里大多都是這個層級,至於法眼和尚位在加賀都能說是頗有話語權的人,比如死掉的光德寺乘賢就是権少僧都,通常在文書記錄以及稱呼上可以用某某法橋、某某法眼來稱呼,但日常用語還是稱呼僧官為多,只是因為法橋上人位的名號實在太低,愛好面子的僧徒眾都用法橋來自稱而避免問及具體的僧官。

望著增沢廣智院緩緩離去,杉浦玄任冷著臉思考對策,對耗耗不過那就只有衝鋒擊垮吉良軍里惱人的鐵炮隊,於是他一聲令下大營里湧出三千足輕直撲出去,能夠臨時想出一個辦法來對付吉良家確實很不簡單,普通的鐵炮隊遇到衝過來的足輕,若沒有依仗多半會慌手慌腳亂了陣勢,領軍的大將就可以趁機收割這些慌亂的鐵炮隊。

可惜他遇到的是吉良軍的鐵炮隊,不但有鐵炮隊還有焙烙隊。

一顆顆圓滾滾的焙烙玉在簡易的拋石器的作用下投擲出去,霎那間一團團明亮的火焰伴隨爆碎的陶片升騰而起,硝煙滾滾中依稀可以看到血肉破碎,殘肢斷臂四處亂飛的慘烈景象,因為爆炸點恰好在大營外的必經之路上,所以被破碎陶片崩死崩傷的人格外的多,剛衝出營門的一向一揆三千軍勢被這可怕的景象給嚇呆了。

這些焙烙玉不但個頭翻兩番,火藥配方被多次優化過威力更加驚人,隨著近江堅田町的瓷器制陶業的大發展,研製出更堅固穩定的焙烙玉容器,另外火藥引信的配方也被改良過,經過嚴格計算確保點燃後五秒左右起爆,比以往非常危險的初代焙烙玉,新一代焙烙玉的安全性和穩定性都有大幅提高。

另外一個改進就的簡易拋石器,其實這不是發明因為這東西無論中原王朝還是歐洲古代都有大規模的應用,日本古代自然也有相關應用,只是因為道路設施建設跟不上套路,而且在鎌倉末年以前的所有城砦比土匪扎的營寨還不如,好歹現在的城砦還能算個土樓山寨,三百年前就是拉一圈圍欄裡面幾個小屋子,就像那原始聚落的水平。

於是投石機自中原王朝引進到日本以後,就出現嚴重水土不服的問題,造出來維護的費用高運輸起來十分困難,日本的牛馬都不算富裕不是用來當貴族的坐騎,就是為貴族拉車用,留給農民當勞動力的都寥寥無幾,更不用說拉著這麼笨重的投石機去幾百公里外砸掉幾個山下的破村子。

應仁之亂時到是因為在京都附近作戰,東西軍從家底里翻出一堆烏七八糟的東西,包括投石機在內的一大堆攻城器械,以及明朝初期傳過來的火銃都有使用,最後打完一波覺得還是不適合自己又都給徹底拋棄。

吉良家辛辛苦苦從京都的故紙堆里翻出相關的構造原理,然後製造一個簡易的拋石器作用不是拋投出巨大的石塊,而是拋投一個腦袋這麼大的大號焙烙玉,這個分量上的差距註定這個簡易拋石器的操作性要比沉重的投石機容易的多,比起人工拋投時縮水幾號的小姓焙烙玉,更大號意味著更多的裝藥量,威力也更加驚人。

不出預料的劇烈爆炸給予一向一揆軍身心造成巨大的創傷,領頭的坊官很不幸的在第一波爆炸中被炸成粉碎,餘下的足輕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大營里鑽,就這一來一回的折返過程中,又拋投出去十幾顆焙烙玉,炸死不下三百條人命使得他們撤退的速度堪比兔子奔逃。

……

「到底為什麼會敗?為什麼會敗的那麼快呢?」超勝寺実照在策馬撤退的途中依然不忘記思考自己的敗因,聰明人總是善於總結自己的得失,超勝寺実照自問是加賀國一等一的聰明人,力求每一步做的都比別人好,因此他才能壓住一門超勝寺教芳坐穩總大將的位置。

仔細回憶自來到越中來短短不過旬日的功夫,似乎沒犯下讓人難以彌補的錯誤,如果硬要說有錯誤那就是殺光德寺乘賢實在太草率,忽然靈光一閃讓他恍然大悟道:「貧僧明白了,還是因為光德寺乘賢死掉的緣故,他的配下還有一萬八千敗兵,似乎被打散編入那敗退的三萬軍勢里,這麼說來到可以解釋清楚為什麼會敗的這麼快了!還是貧僧太鬆懈了點,還有因為……」

超勝寺実照轉過臉看見滿面笑容的般若院真如,不禁嘆息一聲實在沒辦法,誰叫他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遇到新歡自然對舊愛失去興趣,為了滿足「美人」的要求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結果卻忘記光德寺乘賢不但是他的舊愛,還是坐鎮一郡旗頭掌握軍政大權的重要人物。

他派去的光琳寺秀応、安養寺了俊、本向寺准幸本就是蹭軍功的酒囊飯袋之徒,除了幾篇經文背的滾瓜爛熟之外什麼都不會,連經文的釋義都解釋不清楚,更不用提軍略智略這種高端層次的學問,在超勝寺実照的眼裡,他們就是群腦袋空空,除了吃喝玩睡什麼都不會,托他們祖輩的福分生的一副好命的草包。

三個草包不懂軍略就只能依靠下面的坊官盡心儘力,可因為他殺死光德寺乘賢這一茬比臨陣換將還要更惡劣,讓光德寺乘賢的舊部的軍心動搖,最糟糕的是自上到下這麼多人就沒發覺那些坊官的異樣情緒,就連他也在忙著與般若院真如嬉戲,完全沒在意下面的火苗在一直燒著。

如果他能驚醒一點,把光德寺乘賢的一萬八千舊部留在身邊,而是換上另外的一部頂替過去問題也不會那麼嚴重,可是他又一次忽略這個隱患,放任三個草包帶著一群坊官離心離德的軍勢去攻城還是夜攻,從士卒到坊官都有很深的怨氣,誰還會盡心竭力的攻城,自然是三個草包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或許在增山城外傻愣一晚上再撤回來也有可能。

困擾他許久的問題被相同,剩下的難題就眨眼間攻破,懊惱地暗自說道:「貧僧第一不該枉殺光德寺乘賢,第二不該忘記安撫軍心,第三不該派軍心動搖的軍勢上前線,第四不該派三個不通軍略的草包上前線,第五不該屢次錯估形勢以為還可以與吉良軍鬥上一斗。」

枉他還以為自己的計策萬無一失,卻不想這無意間就犯下五個重大錯誤,以至於自己稀里糊塗的失敗都還不自知,對自己的傲慢與愚蠢有多惱火就不談了,問題是眼下的形式又讓他擔憂起來,他設在庄川西岸的大營距離桑山城距離足有二十餘公里,這麼長的一段距離徒步行軍最快也要兩個時辰,他手下的三萬大軍隨時可能遭受不測。

其實他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加賀一向一揆那麼大的動作殺過來其實根本沒打出多少真本本事,這十萬大軍里七八成都是樣子貨,整個加賀的精華都集中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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