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不是一隻鳥兒,
不是掠過頭頂的草原飛鴉?
為什麼我不能在天空翱翔,
自由自在,拋卻塵世的囂雜?
不然我便要朝西方 疾馳而去,
那裡有我祖先的田野在吐綠,
他們那已經被人遺忘的屍骨,
在深山迷霧中的荒堡里安息。
古牆上掛著一柄生鏽的寶劍,
還有他們那塊祖傳的盾牌。
我便要在寶劍和盾牌上盤旋,
扇動翅膀撣去上面的塵埃;
我便要撥動蘇格蘭豎琴的幽弦,
琴聲便會順著蒼穹到處飛馳;
這琴聲被一人喚醒,供一人諦聽,
它錚錚一振,便又戛然而止。
但如要對抗命運的嚴峻法規,
幻想是徒勞,祈禱也枉然。
在我和故土的山崗之間,
翻滾著無邊的滄海巨瀾。
驍勇戰士的最後一個苗裔啊,
正在異鄉的雪原上蹉跎年華;
我生在這裡,但心不屬於此地……
啊!為什麼我不是只草原飛鴉?……
(一八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