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二 黑夜狂魔 第四章 順藤摸瓜

內河女屍的身份很快有了答案,她的名字叫肖紅紅,五天前失蹤,家人到派出所報警,當然,這些都只是普通的資料,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最讓堯舜感到意外的,就是肖紅紅的工作,原來這個肖紅紅和第二名遇害者李艷是同一家房產中介的同事。

肖紅紅的死因也有了結論,死亡時間在四天前,和之前兩名死者遇害的手法完全相同,死亡原因是頸部大動脈被割斷,失血過多身亡。死者後腦有被硬物襲擊的傷口,和之前發現的死者李艷后腦的傷口一樣,都是由鎚子敲擊造成的,而且從角度來看,行兇者的身高比死者高,不過和李艷后腦的傷口相比,相對較淺。在死者的口腔內同樣發現了纖維組織以及食物腐爛的殘渣,死者的手腳上都有被捆綁過的痕迹以及多達41處的刀傷,而刀傷均為死後造成的,所有傷口都和之前兩名死者身上的傷口為同一把兇器造成的。死者的下身也被硫酸潑過,和第一名受害者一樣,死者在遇害前曾打過胎,但遇害時並沒有受到過性侵犯過。

另外,在死者的手裡發現一塊黑色塑料袋殘片,而在裝沙用的黑色塑料袋的封口處也發現了破損的痕迹,通過對比破損處的痕迹,可以肯定死者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殘片是從裝沙用的黑色塑料袋上撕扯下來的。在塑料袋殘片上面發現了死者的指紋以及多個凌亂的指紋殘印,但由於在黑色塑料袋的表面並未發現任何的指紋,所以無法對塑料袋殘片上的指紋殘印進行驗證。另外,在黑色塑料袋內還發現了許多食物腐爛的殘渣以及血液反應,經過比對血液屬於死者的。

至於黑色塑料袋原本的用途,鑒證人員給出的結論和化驗結果也大致相同,這種塑料袋在生活中極為常見,垃圾回收站常用其盛裝垃圾,而在社會上經常有些流浪漢或是拾荒者用這類黑色塑料袋當背包。

而黑色塑料袋上經過檢查也有發現,在黑色塑料袋的底部發現了一處直徑為4毫米的小孔,小孔四周的痕迹整齊,可以肯定不屬於自然破裂,是人為造成的。而袋中的沙為河沙,最大的直徑約為5毫米左右。由此足以證明,袋上的小孔是兇手刻意留下的,目的就是讓裡面的細沙緩緩流出,推遲屍體被發現的時間。

如果是這樣的話,堯舜就有點搞不明白王寶才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如果是為了讓人發現屍體,那就像之前拋屍那樣不就行了。可如果是為了不讓人發現屍體,那為什麼不用石頭或者更重的物體沉屍呢?在黑色塑料袋上做手腳,費盡心機也只是為了拖延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用意何在?

從時間上來推算,肖紅紅應該是第二名受害者,而李艷應該是第三名受害者,她們二人又是同事關係,可是她們和第一名受害者胡菁卻沒有任何的關聯,唯一相同之處就是胡菁和肖紅紅在遇害前都曾打過胎,但這也只是這二人的相同之處,因為李艷在遇害前並沒有打過胎。

「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王寶才要選擇三名女性下毒手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堯舜,卻始終無法找到答案,他很清楚,這個問題是案件一個致命的突破口,一旦找到答案,對案件的偵破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打胎是共通點的話,那胡菁和肖紅紅在遇害前打過胎,而李艷卻沒有,王寶才又為什麼要殺李艷呢?可如果不是打胎,那三名死者就再無任何相似之處,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堯舜反覆思索著在腦子裡出現的疑問,可是疑問就像一條條凌亂的繩線,糾結在了一起,一時間似乎很難找出關鍵的扣結所在。

思索了許久,始終無法理出頭緒,堯舜放棄了從死者身上找線索的想法,決定另闢蹊徑,改從王寶才近期的一些行為入手,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雖然三起兇案留下的線索非常少,但是堯舜相信這個世上沒有完美的罪案,之所以始終沒有找到線索,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一些細微的地方,正如韓珊珊的那句玩笑話,「沒找到是因為還沒找到」。

堯舜仔細翻查了近幾天偵察員跟蹤王寶才的記錄,發現王寶才每天的行蹤雖然很亂,從表面上看似乎是沒有任何的目的性,但是實際不然,仔細觀察,他發現,王寶才每天的行蹤,總會有一個地點是固定的,那就是醫院。

由此,堯舜又在地圖上畫出了王寶才每天的行蹤路線,從中發現,表面看似飄忽不定的行蹤,實際都只是表面現象,因為透過路線圖,不難看出,王寶才每天的行蹤都非常具有目的性,他每天的行蹤線路里,總會有一家醫院,如果沒有醫院,也至少會有一家社區診所,而且在這樣的地點內,他一定會呆上比其他地點更多的時間。

由此,堯舜大膽的猜測其餘的一些目的地很可能只是王寶才故意放出的煙霧,因為他早就已經知道被警察跟蹤,如果刻意擺脫的話,那無疑是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所以他才會每天出門四處轉悠,並且故意裝出漫無目的的樣子,擾亂偵察員的視線。

「醫院?社區診所?」

這兩個地點的出現,讓堯舜眼前一亮,之前還緊鎖著的眉頭頓時鬆開了些許,他似乎從中想到了一些之前問題的答案。

在三名受害者中,胡菁和肖紅紅都在遇害前打過胎,而打胎的地點不外乎就是兩個,醫院和社區診所,這兩處地點和兩名遇害者生前的經歷不謀而合,堯舜認為這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巧合就能解釋得通的。

而且在兇案中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那就是三名死者的下身都被潑了硫酸,這樣的行為很明顯是有某種目的,如果把這樣的行為結合死者曾打過胎的這一特徵,那麼似乎就能解釋得通其中的原因。

王寶才應該是對打胎的女性存在仇恨的心理,所以才會對這一類的女性產生了殺機,他之所以會到醫院或者社區診所,意圖就是為了尋找行兇的對象。而對屍體下身潑硫酸,應該是出於對這些女性的一種報復心態。

雖然猜測的合情合理,但是卻有一點難倒了堯舜,那就是第三名受害者李艷,她在遇害前沒有打過胎,也沒有過任何打胎的記錄,那麼她的遇害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在百思不解的情況下,堯舜沒有再鑽牛角尖,他把重點轉移到已經出現的可能性上,尤其是對胡菁和肖紅紅打胎的事,進行更為詳細地調查,既然李艷沒有過打胎記錄,而她又和肖紅紅是同事關係,那麼肖紅紅打胎的事她極有可能知道,甚至有可能是她陪肖紅紅去打胎,所以才被王寶才盯上,從而慘遭毒手。

然而就在調查工作緊鑼密鼓展開的同時,負責跟蹤王寶才的偵察員也傳來的消息,王寶才又一次的回到了王家村,這一情況也引起了堯舜的警覺,當然他也非常好奇,到底為什麼王寶才一年會回去那裡十幾次呢?所以這一次堯舜決定主動出擊,會一會王寶才。

王家村王寶才家的廢墟上,王寶才閉著眼,獨自坐在瓦礫之中,只是靜靜地坐著,像一尊雕塑,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沒有人知道他是在思考還是在回憶。

「喀嚓」的瓦片被踩碎的聲響驚擾到了王寶才,他睜開眼睛,循聲看去,就見堯舜正朝他緩步走來。

王寶才沒有起身,仍然坐在原地,表情平靜地向正在朝自己走來的堯舜說道:「堯警官,怎麼有這種閒情逸緻到這裡來,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去查案的嗎?還是說你已經抓到兇手了呢?」

「難道沒有破案我就不能來這裡嗎?我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兇手到底想幹什麼!」堯舜走到王寶才身邊,毫不留情地說道。

「警官,你總說我是兇手,但又拿不出證據,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王寶才嘲諷道。

堯舜並不理會,他在四周隨意轉了一圈,然後才開口說道:「當年的火災真是相當慘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不把這廢墟清理一下呢?」

「廢墟?清理?我一直不認為這裡是廢墟,又為什麼要清理呢?」王寶才不滿地說道,「這是我的家,這裡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只是你們這些普通人無法理解罷了。」

「最美好的?不應該是你最傷心,最痛恨的嗎?在這裡,你受到過繼母的欺負;在這裡你曾經差一點上不了大學;在這裡,你的弟弟為了救你而慘遭不幸,可以說,這片廢墟承載了你太多仇恨和痛苦,你之所以不肯清理這裡的一切,是因為你想讓你的仇恨永無止境地延續下去。」

堯舜說完後,蹲下身撿起一塊破碎的瓦片,然後把目光投向了仍靜靜坐在原地的王寶才,兩道犀利的目光就像兩把鋒利無比的飛刀,直射向王寶才。

王寶才也不躲避堯舜的目光,只是怔怔地看著對方,臉上毫無任何錶情,讓人根本無法看出他此時心理到底在想些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對視著,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過了大約兩分鐘,王寶才先打破了這份沉寂。

「堯警官,我還真的很佩服你的能力,你剛才的一番話真地說到我的心裡去了。」王寶才起身抖去了身上的塵土,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和他的兒子,相信這裡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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