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二 黑夜狂魔 第二章 追根溯源

通過調查,警方很快查清了死者身份,死者李艷,25歲,房產中介業務員,有名男朋友,並且已經到了談論婚嫁的程度。無論身份還是背景,李艷都和之前遇害的死者胡菁毫無任何的關係。

而在驗屍結果上,死者遇害的時間為當晚的11-12點之間,而兩名死者遇害的手法完全相同,死因是頸部大動脈被割斷,失血過多而亡,死者的頭部有被硬物敲擊留下的傷口,以傷口的形狀分析,應該是鎚子敲擊造成的,從傷口形成的角度以及力度來分析,行兇者的身高比死者高,而且力量大,是男性的可能性比較大。另外在死者的口腔內發現了一些普通的纖維組織,經過比對,和之前遇害的死者胡菁口腔內發現的纖維組織並不相同,但在這些纖維組織中以及死者的口腔內,同樣發現了些許腐爛食物的殘渣。在死者的手腳上也同樣發現了曾被捆綁過的痕迹,死者身上多達40處的刀傷均為死後造成的,所有的傷口都和胡菁身上的傷口系同一把兇器造成的。死者的下身同樣被潑了硫酸,但沒有發現被性侵犯過的痕迹。屍體有被搬動過跡象,而且對屍體周圍的泥土進行的檢驗,從中並未發現血跡的反應,由此可以肯定,爛尾樓的陳屍處並非第一案發現場。

堯舜仔細翻看了李艷的驗屍報告,之後又拿來胡菁的驗屍報告,將二者進行了比較後,從中發現了兩個問題:第一,胡菁的體內有發現安眠藥的成分,而李艷卻沒有,但她的頭部有被硬物敲擊的傷口;第二,胡菁遇害前曾打過胎,而李艷卻沒有。

第一個問題倒還好解釋,胡菁是王寶才的學生,他如果把胡菁帶回家,再誘騙胡菁吃下或喝下摻有安眠藥的食物或水,然後乘其失去反抗能力之後再加以殺害。而李艷畢竟和王寶才沒有任何的關係,要想讓她失去反抗能力最好的辦法肯定是將其打暈。至於第二個問題,堯舜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找死者的男友了解過情況嗎?」堯舜向偵察員詢問道。

「已經找過了,死者的男友聽聞噩耗,當場嚇昏了。之後根據他的敘述,死者李艷在遇害前是和他在一起的,當天是他們相識兩周年紀念日,晚上他們在一起吃過飯後,便約了朋友去唱卡拉OK,之後大約在10點左右,死者接了個電話,說是有名早上到公司看房源的顧客把東西落在了公司,要她回去一趟幫忙拿一下,原本他打算送死者去的,但是死者說讓他陪朋友玩,自己很快就回來,然後就打車走了,之後兩人就再沒有聯繫了,他曾多次打死者的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

「那白天呢?死者的行蹤有查過嗎?」

「死者是房產中介公司的業務員,白天的時間都是以接待前來看房源的顧客為主,行蹤並不複雜,期間有外出過幾次帶顧客去看房,剩餘時間都在公司內。」

「馬上查清當天死者接待過的顧客身份,無論是在公司內的,還是外出看房源的,還有,查清當晚打給死者的電話,看能不能通過這個電話查到線索。」堯舜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派人24小時盯住王寶才。」

「堯隊,你認為王寶才是兇手?」

「兩起兇案兇手的犯案手法完全一樣,胡菁遇害案中,王寶才是頭號嫌疑人,雖然最後由於證據不足放了他,但不等於他就真的是清白的。更何況他才被釋放沒多久,現在又發生了李艷遇害的案子,以我對他的了解,絕對有理由相信他和這起案件有關。另外,查查兩名死者,看能不能找出共通點,兇手選擇她們下手,一定存在某種理由。」

偵察員離開後,堯舜再一次翻開了王寶才的資料,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重新調查王寶才,以求從中找出案件的突破口,因為對於王寶才的懷疑他由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只是苦於沒有找到實質的證據,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暫時逍遙法外。

不過王寶才的資料的確非常簡單,單從這些資料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王寶才,40歲,市D高中生物老師,這些資料之前堯舜就已經很清楚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他更在意的是王寶才在當老師之前的資料,從死者身上的傷痕來看,如果王寶才真的是兇手,那麼他的心理明顯存在問題,因為但凡一個精神正常的人,是不可能把屍體毀壞成那樣的慘狀,從毀屍這一點來看,其中必定存在什麼隱情,而這個隱情和他的人生經歷應該有一定的關係,如果能找出是什麼原因導致王寶才產生殺機以及毀屍的,那無疑對破案有極大的幫助。

從資料上看,王寶才出生於王家村,但就在他考上大學的那年,一場意外的大火燒死了他的父母和弟弟。他在大學裡學習認真,成績優異,以他的成績,畢業後完全可以找到一份薪金優厚的工作,比如到生物研究公司工作,但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選擇了進市D高中當一位普普通通的生物老師,是因為他只想過平淡的生活?還是為了某種原因刻意埋沒自己的能力呢?

表面看來,王寶才的經歷也很普通,而且在普通中還帶著些許的悲涼,一般人如果看到他的這段經歷,或許會對他表示同情,但在堯舜的眼中,這段經歷卻似乎變成了一把鑰匙,一把打開案件偵破之門的鑰匙。

也正因為王寶才的這段經歷,堯舜決定去他的家鄉走一趟,因為紙上記錄的資料是死的,人是活的。僅憑面前一頁頁的資料,充其量只能了解表面的情況,要想了解到更為具體的內情,就必須實地進行調查。

王家村地處偏僻,是有名的貧困村,人均年收入也就是3000元左右,有的時候甚至更低,在這樣一個村子裡能走出一個像王寶才這樣的大學生,實屬不易,所以當堯舜找到村長,想要了解王寶才的時候,村長一臉的自豪,彷彿王寶才是自家的孩子一般。

「說到寶才,他可是我們全村的自豪啊!」村長滿面笑容,自豪地說道,「我們這個村窮,就這環境,不用我多說什麼,堯警官你一眼也能看得出來。村子裡沒有學校,要上學就只能到縣城的學校,光走路去就要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每天往返就要三個小時,寶才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去上學,天黑了才回來,雖然辛苦,但他卻從沒打過退堂鼓,在學校的成績也一直都是拔尖的,最後也順利地考上了大學,當時他的學費還是我們全村人一起替他湊齊的,他可是我們全村的驕傲,我們就算自己勒緊褲腰帶,也要把孩子送出去。」

「恩,你們也都非常偉大啊!為了孩子的未來,心甘情願地付出。」堯舜讚歎道。

「我們這些老骨頭,窮了一輩子,也窮慣了,孩子既然有美好的前途,我們怎麼能耽誤呢?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您對王寶才了解的深嗎?」

堯舜開始逐漸把話題轉到了重點上,這也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原本他也打算單刀直入的,可是在聽過村長對王寶才誇讚後,他臨時決定還是循序漸進地詢問,以免引起村長的擔憂,從而影響到他提供線索的真實性。

「當然深了,這村子裡沒有人不認識他,對他了解不深的。這孩子可是我們看著他長大的。」村長說完話,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略顯緊張地問道:「警官,你來我們這裡打聽寶才的事,是不是他在城裡出什麼事啦?」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王寶才所在的學校出了一些事情,循例要了解每一位老師的詳細情況。」堯舜隨口編了個理由,敷衍地解釋道。

「這樣啊!」村長放心地點了點頭。

「王寶才的家能帶我去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不過那裡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估計警官你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了。」

在村長的引領下,很快就來到了王寶才在村子裡的家所在的位置,不過這裡的確和村長所說的一樣,早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殘磚敗瓦,朽木斷梁,全都是一副燒焦的模樣,雖然已經時隔多年,但站在此處,仍能從一片焦黑的殘垣斷壁中感受到當年火災發生時的那慘烈的場面。

堯舜踩在瓦礫上,腳下發出「喀嚓喀嚓」的破碎聲,他走到了廢墟的中央位置,環顧著四周,然後閉上眼,在腦海中拼湊著當年這裡所發生的場景。

熊熊烈火彷彿一條巨蟒,扭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纏繞住了整間房屋,繼而一步步的吞噬屋內外的一切。

呼救聲、慘叫聲、房梁倒塌聲夾雜著物品破碎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趕來的村民奮力撲救,澆水,扑打,倒土,能用到的方法全都被用上了,但在兇猛的火勢面前,一切都是徒勞,村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房屋在「火蛇」的吞噬下轟然倒塌。

「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了,這裡一直沒有清理?」

堯舜睜開眼睛,結束了自己的想像,他走出廢墟,來到村長身邊,好奇地詢問道。

「我們當然是想把這裡清理一下,畢竟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這廢墟在這是挺礙眼的,總是會讓人想起當年那段悲慘的往事。我也和寶才說過這事,可是他就是不讓清理,而且只要一提到清理廢墟的事,他就會發火,說這是他自己家的事,要清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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